第四百二十七章 仇敌 (第3/3页)
的一切,就是追随八殿下,为他的剑和盾,为殿下献上头颅和热血。殿下是臣的兄弟,是主子,也是信仰。然而仅仅为一个女人,那个殿下就死在了温柔乡。皇上是凶手,是我王爆赌上一切,也要复仇的凶手。”
李赫觉得齿间的蜜饯有点涩,他不禁如王俭般啐了出来,眉间微蹙:“果真是涩。当年视若珍馐的金桃,味道也变了。”
李赫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向王俭:“变了,就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桃也是,人也是。”王俭接了话,眸底夜色翻涌。
李赫耸了耸肩,面容依旧风不起浪不涌,平静到让王俭以为,他是不是真的脑子坏了,忘了一切,只剩下那个常姓女子。
这般的淡漠,和当时麟德殿上,一模一样。
王俭的齿关咬得更恨,咯咯作响:“因为那个女人,多少次奏章被搁置,只为贪红罗帐暖。因为那个女人,多少次亲征突厥被放弃,只为守着金屋藏娇。因为那个女人,多少次没脑子地怼上王家,只为弃嫡妻,另立皇后。又多少次,因为那个女人儿子的嫡庶位份,和五姓七望对峙,将家国和自己都拉入险境……”
王俭说得直白露骨,眦眸血红,好似要把憋了几十年的气,都一股脑倒出来,管他什么君臣尊卑,大逆不道。
他什么都不怕。
只有拥有东西的人才有畏惧。而他什么都没有了。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他,从麟德殿割袍断义那一天起,就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了。
李赫喉结动了动。不知是不是金桃蜜饯太涩,齁了喉,他的喉咙痛得厉害,乍然间就魂销骨摧。
“这些,你在问皇帝,还是问李赫?”
李赫猝然打断了王俭的话头。
王俭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用意。
“你瞧,你面前坐着的,是杀死你兄弟的仇人,但你的问话,不更像是对你的兄弟所说么?”李赫捏了捏咽喉,那儿痛得太难受了,“你心里,到底是,从来没忘罢。王爆。”
到底是从来没忘。
说甚仇恨,说甚断绝,羁绊二字,岂是那么容易抹去,又岂是,那么容易自欺欺人。
王爆。正如这个名字,他记得,他也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