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六一章 秋叶 (第2/3页)
“宁立恒的小老婆。”他如此跟安惜福介绍。
“是他丫鬟。”安惜福点头,“我认识的。”
“嗯,人就是你抓过来的……还好她不知道。”陈凡小声说道,随后朝小婵那边扬声问道,“待会于婶拿谷子过来,你家里那个……擂子有人用吗?”
少女正在里面端药,侧过脸抚了抚发鬓,点头道:“有人用呢,我刚出来时,她们都在里面聊天。”
“哦,那我……待会先去占个位子。”
刘家这医馆当中接待的多半是伤员,基本都是当兵的。陈凡说完话,旁边一名伤了腿的男子靠过来,拍拍他的手:“喂,兄弟,那小妞是谁家婆姨,看起来真是……”
陈凡指了指身边的同伴:“他叫安惜福。”
“我问的是……”那人似乎想强调自己的问题,然而说到一半,似乎意识到安惜福这个名字的涵义,微微变了变脸sè,陈凡已经转身准备离开:“那小妞不是你可以想的,再问就弄死你。”
离了医馆,安惜福回头看看,陈凡一边走一边道:“刘家爷爷无儿无女,挺照顾她的。宁立恒也经常过来,对怎么治伤病说些……很有意思的话,老爷子就不怎么待见他。呵呵。”
安惜福道:“我对那宁立恒颇为佩服,原想多过来拜会几次,可惜最近实在有些忙……看来你倒是常来。”
“那个人……很有意思。”陈凡皱眉,随后点了点头,“他弄了……两个用来碾米的东西,一个叫擂子,一个叫风车。一开始大家猜那是木牛流马……他人是有些奇怪,不过倒是值得结交之人。”
陈凡想了想,又点头,小声道:“也很可怕。”
“我听说了。”安惜福点头,“真是碾米的?”
“千真万确,你之前吃的那饼子便是用碾过的麦粉做的。你也知道,麦子去皮难,那样的麦粉市面上极贵,他弄的两样东西,随随便便就能去皮干净……”
两人说着,已经进了书院,读书声在书院的树影间远远传来,两人穿过了几个院落,朝书院后方走去,在侧面的一个房间里,有几名属于霸刀营的男男女女却是早就在这儿坐着了,房间zhōng yāng的两样东西正在人的cāo作下运转,其余人嗑着瓜子说着话,颇为悠闲的生活。陈凡与刘大彪之间时常发生冲突,但他与霸刀营的许多人却是认识,领着安惜福进来时,与众人打了招呼。
农庄里的男男女女其实并没有太多的隔阂,霸刀营虽然在起事前就是个使刀为主的山庄,但其中的大部分生活,还是与农村无异。其中的妇人在出嫁前或许会有几分矜持,真正嫁过人生过孩子的女人说起荤话来往往让男子都要脸红,也谈不上什么男女之别,这时候一群人叽叽喳喳的聊些琐事。
房屋中间的两样东西其一像是一个磨,与石磨结构类似,却是竹木结构,另一个则是木牛一般的风车,肚子大大的,中间有手摇的扇片。两样东西一名擂子,一名风车,擂子给谷子或麦子去皮,风车则是可以去掉混在米粒中的谷皮或是麦皮之类的杂质,都是最近一个月的时间宁毅与几名学生弄出来的东西。
事实上,此时市面上为稻米或是麦子去皮并不容易。虽然不是做不到,但工序极为繁琐。南方吃稻米,北方则以小麦为食,多数人家吃的,都是麦子与未完全去皮便煮出来的“麦饭”,这种饭很香,但极难吃,吃一碗得拉一半。当然,说是工序繁琐,但并不是做不到,只是价格相对高,宁毅当初在江宁,苏家自然吃得上jīng米,但云竹用来煎饼子的面粉里仍然是有一定麦皮的。宁毅一早就在计划弄这两样东西,之前在苏家并不迫切,这段时间倒是有了这闲心,把东西弄了出来。
宁毅先前以火药弄得刘大彪等人灰头土脸,他要弄东西,旁人虽然没有阻拦,但自然有些在意。初时知道风车的结构时,众人还以为这是木牛流马之类的神器,刘大彪私下问过人,陈凡听了也颇为好奇。他之前对宁毅很有关注,但双方的接触并不多,后来有一天路过,心中好奇,跑来看看,他是坦率之人,间宁毅正在调整两样东西,便直接开口问了,宁毅将构思讲解一番,陈凡听得目瞪口呆,他原本觉得对方谋略出众之极,放在外面便是枭雄般的人物,哪里会制作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但随后聊啊聊啊,倒也就觉得对方有趣起来。
霸刀营中的众人原本对这位宁先生也有些敬而远之,他给霸刀营出谋划策,管理事情,众人就算知道,也只觉得这是读书人,高山仰止,高高在上,只是小婵给人的印象平易近人而已。但这擂子与风车弄出来之后,有人试探着询问一下可不可以借用,宁毅就将地方开放了出来。
毕竟是新东西,擂子又是竹木所制,期间有几次坏掉,或是需要调整,宁毅亲自过来,颇费了一番功夫。他为人温和,言辞也是风趣,众人便渐渐将他看成了隐士一般的人物,虽然仍有敬畏,但在许多人的心中倒也亲切和熟悉了起来。
当然,真正让陈凡颇为上心的并非是这些事情,而是最近半月以来,书院中发生的一些事情。这些事情潜移默化,很有意思,最初的时候,那个宁毅只是在书院中讲些故事,说些类似道德文章的道理――这种模式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原本都是泥腿子出身的学生会感染得这么快。
大概是十天前,书院中听宁毅课的一部分孩子做了一件事。起因是其中一个孩子听说了一件惨事,一名义军中的士兵得罪了上官,弄得家破人亡,妻子被对方霸占污辱,家里人几乎死光,他也被斩了一只手。老实说,杭州城破之后,发生的各种事情并不只是外来人欺负本地人,起义军大多是农民,谁手上有了权,看不起下面的人是常事,类似的事情也并不鲜见。对方做得巧妙,事情也并未引起太大的波澜,原本事情就要这样过去,但在这时却映入了这帮少年与孩子的眼睛。
随后的事情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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