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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再遇高阁,悲喜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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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二章 再遇高阁,悲喜难明 (第2/3页)

 旖景心内委实不耐,冷冷地任由谢三娘哭了一阵,方才叹道:“大家都是女儿,其实我也了解姐姐的难处,不过沨哥哥的身子或者还没到那个地步,不说老王妃与楚王,就连圣上与太后这些年来也没放弃过在民间寻找名医,说不定还有转寰。”

    谢三娘本想获得旖景同情,听了这话,心下冷了一冷,暗忖事不关己,你倒是说得轻松,连太医们都说束手无策,乡野之间的那些大夫又有什么法子。

    旖景却又继续开导:“可怜沨哥哥命运多舛,虽说才华出众,身份尊贵,到底没有洲哥哥的康健,姐姐莫怪我直言,你是庶出,按理能与楚王府联姻也算是高嫁,这世间的事情本就不是十全十美……”

    这话不是废话么?楚王世子哪里都好,偏偏就是个将死之人,哪里能与虞洲相提并论……谢三娘更觉哀伤,却忽然一噎,满心悲愤破壳,生出一线若有若无的亮色来。

    楚王府可不仅仅只有世子一个郎君,还有一个虞洲……

    缓缓地,抽泣渐止,落泪渐收,谢三娘不由得盘算起来——楚王唯有世子一个儿子,等他一死,王位将无以为继,虞洲岂非大有机会?若是自己想办法与虞洲……一应难题岂不是迎刃自解?虽说姑母未必赞成,可只要细心筹谋,将生米煮成了熟饭,求得父亲点头,姑母或者也顶不住压力!

    一时心跳如鼓,就再也听不进旖景一番絮絮地开导。

    旖景眼看谢三娘开了窍,却也不动声色,只说着些但愿世子能康复的“好话”。

    两人谁都没有注意,隔石有耳。

    一袭鸦青劲装长袍的灰渡,屏息凝神地听着旖景对谢三娘的“劝慰”,双目炯炯有神。

    ——

    “五娘瞧瞧,赵伯又在那儿喝上了酒。”沐浑楼前,秋月笑着往一棵如遮古榕树指了过去。

    旖景便看见了管事赵伯捧着个酒壶,独自盘膝于树荫里,喝一口美酒,咪着眼回味一番,似乎喃喃自语,很是享受。

    刚才经她一番开导,谢三娘已经如醍醐灌顶,待用清水净面,补了补妆面,容光焕发地回了比翼塔,旖景便与秋月继续往沐浑楼来,一路上暗自揣测,不知谢三娘要怎么扭转乾坤,十分期待她的下一步举措。

    那姑娘为了摆脱“守寡”的命运,争取“良缘”,想来定会竭尽全力,小谢氏这一次,说不定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如此,也算是另一笔“利息”吧,旖景心内暗暗发笑。

    “赵伯饮酒时最不喜人打扰,咱们别惊动了他。”旖景看向沐浑楼前,见大门半敞,两个青衣小厮一左一右地坐在小杌子上,正在闲话。

    当主仆俩又走近些,小厮方才惊觉,连忙上前行礼。

    旖景没有多问,只让秋月候在楼下,独自上了阁楼。

    “五娘怎么也来躲清静?”一个小厮微叹:“比翼塔那般热闹,小的恨不能去瞧瞧呢。”

    秋月留意到那个“也”字,不免微有诧异:“还有谁在里头?”

    今日宾客虽多,可这沐浑楼却不是谁都能进的。

    “是楚王世子。”另一个小厮答道:“在里头已经有一会儿了。”

    秋月眼中一亮,心道主子这一趟可算是来得巧了。

    顶层阁楼上,巨大的书架依然静默,阳光从四壁敞开的轩窗内射入,照出半空里飘浮的白尘,柔弱无骨地正在轻舞漫扬,少女从当中盘旋的木梯上来,绕过层层书架,一眼就瞧见了负手而立的那个身影,宝蓝色的箭袖长袍,腰间被墨玉带勒出几分硬朗,虽不似宽袖青衣时的飘逸,却越发显得挺拔削瘦,窗外娇阳热烈,映得公公整整地发髻上那枚白玉簪微带浅金。

    本来无声地步伐,就那么站住了。

    一如旖景心里隐隐的感觉,离席后的虞沨,果然来了这里。

    可是她一时却忘记了跟随前来的目的。

    只是站立在巨大的书架间,看着他的沉默,与孤寂。

    一种辛酸,不受控制地浮动在她的情绪里。

    沧海桑田,浓缩于这一刻的悄然静立。

    浮尘似乎轻叹着,弥漫在两人身影之间,骄阳依然炙热。

    似乎感觉到了突如其来的凝视,虞沨负于身后的手掌微微一紧,转身,背光看来。

    那一刹,疏漠不及,两双清澈的瞳仁就这么不可避免地相遇。

    旖景浅浅呼吸着,身不由己地接近,渐渐看清了,自己的身影,投映在少年的眼波深处,她微微一笑,看向那扇窗外的风景。

    与他并肩。

    一大片晴朗的天空,没有云层,于是七月的艳阳无遮无挡,牢牢笼罩了近处的澄水草木,一切,纤毫毕现,只不过水的澄明、树的碧绿、瓦的青灰、墙的苍白,这些颜色都被炙金混淆得失了纯粹,明亮得让人恍惚。

    立于高处,展目便出了楼台数重、宅院深深,远及那平直的青石大道,将京都分割得横平竖直,依稀可见那人潮如织,但那些喧嚣,毕竟隔得远了,来不到这时耳边。

    唯有他清浅的呼吸,就在耳畔,轻快得像远山空谷来的微风。

    虞沨的掌心,不知何时,已经紧握。

    似乎经过了挣扎与犹豫,还有那复杂的,说不清道不明,不知是欣喜还是伤感的情绪在心头的绦荡,他淡淡地,这么一问:“五妹妹来此,也是为了图清静?”

    旖景微侧面颊,让少年忍不住与她再次四目相对。

    疏漠,又回到了他的眼睛里、唇角边,一如那几次碰面时。

    何故如此,拒人千里?一句疑问飞速掠过旖景的思维,转瞬即逝,她终究是不敢往深处思量,因此,莞尔。

    却不受控制地说出一句:“我猜到沨哥哥是来了这里,故而也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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