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回 防事变调兵保皇位 争功劳不惜当屠夫 (第3/3页)
递了过去张廷玉拿过来一看里面果然有年羹尧的奏折密封完好尚未拆阅。他夹上奏折转身便走。那苏从后面赶上来问“张中堂隆大人要调兵符的事……”
“不行谁也不准调用”
“隆中堂要是……”
“你叫他来找我说话”
那苏还要再说张廷玉已经走远了。
张廷玉来到康寿宫时皇上去慈宁宫哭灵尚未回来。外面大雪沙沙落下的声音和慈宁宫那边惊天动地的哭喊声响成一片张廷玉独自坐在那里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奏折心情分外紧张。这件用黄绫封面的奏折外面清晰地写着一行小字
抚远大将军年羹尧谨奏
六百里加急密勿
按说他是宰相是处理太后丧事的全权大臣是可以拆开奏折来看的。可是他一向处事谨慎从不越权。既然奏折上注明了“密”字又注明了“勿”字那就是说除了皇上或者皇上已有旨令别人是万万不能拆看的。所以他还是忍住了急于知道真相的冲动去猜想奏折里会写了些什么是报喜还是报忧?是捷报还是凶报?是为年岳二人的不和还是别的什么?突然他想起这份奏折是刚刚在十四爷允禵那里要过来的十四爷为什么要在身上带着这份奏折呢?是因为今日太后薨逝只顾了悲恸忘记了?还是十四爷有意地要藏匿这份重要的军报?还有隆科多为什么急急忙忙地索要兵符?按理他隆科多本来就管着兵符印信的京师布防和九城的禁卫调动也是他职权范围的事只需在使用之前先和十三爷、十四爷打个招呼就行了。可是他今天越过这二位王爷又是为了什么呢?难道……
“迁玉。”
张廷玉没有作声。
“廷玉你在想什么呢?”
张廷玉一个机灵跳起原来皇上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他连忙叩下头去“皇上请恕臣走了神竟没瞧见主上……这哦这是年羹尧的军报臣要过来了请皇上亲自拆封。”
雍正的眼早已哭成了红桃子可他的气色却显得非常安稳他叹了口气说“唉你起来朕知道你是累坏了也乏透了可是你现在还不能休息。”雍正回头看看跟着走进来的方苞又说“瞧年羹尧还是有奏折的而且到底还是让廷玉给要回来了。方先生你拆开来读读看这位自称是儒将的人是如何向朕报捷的。”
张廷玉吃了一惊“皇上……皇上是怎么知道我军已胜的?”
雍正强压住满怀喜悦说“朕乃真命天子头上自有神明护佑不是那些心怀叵测的人可以动摇得了的。世上的事其实本来如此。有人想制造谣言就有人能够破了它;有人想隐瞒什么事也就有人能够揭开它。年羹尧的奏折关乎着朕的社稷朕的名声甚至朕的身家性命朕岂能掉以轻心?廷玉折子是在十四爷那里取回来的对不对?其实朕早就知道西宁大捷的事了只是想看看这个折子为什么会被压住它又压到谁的手里了。”
张廷玉听得出来雍正这话里面暗含的那深深地愤怒。此时方苞已经按照雍正的旨意在读年羹尧的奏折了。年的这封奏折完全是按照雍正的要求写的。写得十分详尽又很彩。当然年羹尧也有足够的聪明对自己如何为皇上焦虑如何让将士们奋力死战等等也吹嘘得神乎其神。当这份折子刚一说到岳钟麒的事雍正就说“下面的不要再念了。岳钟麒也有自己的难处我们不能只听年的一面之辞。”
方苞往下一看果然后面全是告岳钟诬蔑麒。说岳如何畏难怕死不敢进军;说岳如何争功争名抢夺战俘。方苞越看越惊最后竟失声叫道“皇上这这十万战俘……”
“别说了朕已知道。岳钟麒也有奏折报来还告了年的状。他自请领兵五千扫荡余寇追捕元凶……”
方苞急了他拦住雍正的话头说“不不不皇上年羹尧折子里说十万战俘……他他全都杀了”
“什么?”
方苞看了一眼年的折子又看看雍正皇上往下念道“因天寒地冻粮饷困难又怕战俘闹事已将十万战俘就地处决”
“啊”大殿里的人全被这可怕的数字震惊了。十万人哪如果手拉着手可从青海一直排到北京可是一夜之间竟被年羹尧刀劈斧砍残杀殆尽雍正两腿一软竟然跌坐在大炕上。他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念了几遍大悲咒才出了长长的一声叹急“唉……朕早就听人说过年羹尧有个外号叫‘屠夫’朕还不肯相信可是他……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