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8章 长天,你自由了(双更合一) (第2/3页)
她执拗的眼神:她要先看着他脱困而出。
他背上微微一僵,既气恼她的不听话,又有难以言述的心疼。她是这神魔狱的主人,也是他在这里面惟一不能自行搬动的事物。她既要坐那么远,他就没法子将她弄过来。
时间紧迫,他只好喟叹一声,伸手一招,地上的南明离火剑就摆脱了余英男的断掌,落入他的手中。
这把傲娇的神剑嗡鸣两声,显然打算故技重施反抗于他。长天眸色一冷,右手微一用力,浩瀚无比、无穷无尽的神威就充斥在这小小的地下空间中。
南明离火剑首当其冲。
它挣扎立刻为之一顿,随后似是评估了一下,居然瑟缩了,发出了一声委委屈屈的长吟,接下来居然静止不动了。
她的眼前已经渐渐模糊,却依旧是好奇地瞪圆了眼。不是傲娇么,不是有神剑的威严么,不是一剑不侍二主么?南明离火剑在她手中还宁死不屈、大义凛然来着,怎么被长天这么一抓就气节全无、肯伏低做小了?
看来,所谓机缘、所谓天定,也比不过天地之间的至理啊:那就是,谁的拳头大就得听谁的。
黑石椅上放着一支琉璃瓶,里面关着由白虎提炼好的金之精,在昏黯的光芒下闪着淡淡的、温暖的金光。
时不我待。长天拿起瓶子一把抓碎了,垂下了眼,全心全意地念颂一段法诀。他念得又轻又快,显然心中焦急无比,偏生这段法诀还当真不短。
眼前的视界,越来越模糊了,她连他面部的线条都有些看不清楚了。宁小闲倚在黑石壁上,微微眯起眼,想将他看得更仔细一点。
她的长天生得这样俊,她怎么舍得不看呢?
她的目光痴痴流连于他饱满的天庭、斜飞入鬓的剑眉、灿烂的金眸、挺直的鼻梁……哎,要是他的眉头别皱这么紧,还能更好看一些呢。他的薄唇形状完美,看起来失之于冷情,却只有她尝过其中的滋味,知道它有多性|感,它能有多火热呢。
这是她的男人,她的。她多想再亲手抚他一下。
长天终于念完了法诀,随后将金之精直接拍入了南明离火剑之中。
这把神剑之前的卖相也是不凡,然而当金之精的光芒完全融入剑身之后,南明离火剑这才爆出了耀眼的红光。那般红艳到宛若生机勃勃的光芒,比地心里奔流不息的岩浆还要炙热、还要豪迈!
神剑有灵,发出了长长的凤鸣,声音中充满了愉悦和对长天的感激。这个白眼儿狼,她心想着,金之精是她找白虎提炼出来的,神剑也是她拼死了带进牢狱的,为何它只感激长天呢?
即使有地热维持着,但毕竟也被雪藏了数万年之久。只有在这一刻,南明离火剑才真正恢复了全盛时期的风采!
长天再不迟疑,反手拉住身后的缚龙索,绷直。
这条困住了撼天神君三万余年,令他吃尽了苦头的银链似乎也感知到末日将近,忍不住簌簌发抖,想要从他手中挣脱开来,却哪里能够?
火红色的剑光一闪而过,瑰丽无匹,像是夏日夜空中最璀灿的烟火。
这是她头一次看到长天使剑。
她看过许多高人出剑,朝云宗掌门白擎的孤华冷傲、南宫真的浩荡由心、金无患的滴水不漏,乃至阴九幽出手时的化繁至简。可是没有人的出手能像长天,那样一剑划落之后,鸿蒙破开、天地无光。
不过是一剑之威,却似要斩尽一切,如此霸道、如此快意、如此藐视众生!
“吱嘎”一声锐响。
她瞪圆了眼,一瞬不瞬,果然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看到——此剑过后,坚固得几乎胜过了一切的缚龙索,终于抵不过神剑之威,被晦涩地一剖两半。这个过程在她眼中,清晰完整得如同慢动作一般,她要牢记心间,慢慢回味。
至此,长天束缚尽去,神通皆复!
她的心中,顿时泛起无穷无尽的喜悦,这感觉是那般饱满得几近涨痛,似乎下一秒就会溢出来。她想得意地对今后遇上的每个人说,她是好生庆幸、好生欢喜,好生……快活。
她喜欢的这个人,是不折不扣、顶天立地的英雄。他本就该纵横三界之内、遨游于天地之间,而不是困守在这方寸之地,日夜承受神力被汲、身体被拘的屈辱和痛苦。
她终于完成了他们之间的约定。
长天,你自由了。
我好生欢喜。你呢,你可是也同样欢喜?
神魔狱中,突然陷入了一片绝对的黑暗之中。这座大狱是依靠长天的神力才能够运转的,如今他既已挣脱了缚龙索,神魔狱自然就被迫关闭了。
言先生所说的“有得必有失,权衡得量”,宁羽卦象中得出的“黯然销魂”和“得偿所愿”,她终于明白了其中深意。
值得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她心甘情愿。
就算重来一次,她也绝不后悔。
在这片安全而宁静的黑暗中,她微笑着,轻轻吁出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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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府中。
夜色已深,汨罗取过了一封新的战报正在批阅。最近北方宗派的进攻越发凶蛮起来,每往南部推移一百米,都简直是用人命填出来的距离。他明白原因何在,却没有什么很好的解决方案。镇在北方的白虎又是活了好几万年的老怪物,油盐不进,要从他手里讨到好处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裹挟着寒意的晚风推窗而入,掀动他的长袍,宽阔的袖口往后卷起,露出了缠在手腕上的红线。
那上头,系着一枚小小的兽牙。
大风吹得连室内的檀香几乎散去,汨罗没来由地一个恍惚。他正在笔走龙蛇,这微一停顿,毫尖上的墨汁就滴到了纸笺上。
他伸手抚着心口位置,这里突然传来了一阵尖锐难耐的疼痛,像是被银针深深刺入。耳畔有个声音正在浅浅而笑、低低呢喃,似是有人正与他轻声告别。
他却由衷地感到了难以言喻的悲伤和不舍。这是被尘封在记忆深处的陌生情感,是自从母亲离世之后,他就再也体验不到的感触。
发生了什么事?汨罗方自蹙眉,门上却传来了剥啄之声。
进来的是他最亲厚的大总管,这位老人躬下身,低声道:“中京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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