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3/3页)
”斯维斯.赫本正色说:“收回赐予格伦斯的佩剑,并文训斥……”
“哦?你说什么?我没听见。”主祭的目光冰冷下来,“你再说一次。”
“我,斯维斯.赫本,”迎着金袍主祭严厉的目光,斯维斯.赫本大声的覆述了自己的话,“请求主祭大人收回赐予格伦斯中将的佩剑,并在联盟内通告文,训斥格伦斯中将飞扬跋扈、不知自省。”
“这样一个要求──你还真敢说”金袍主祭手一扬,精细的酒杯在地上摔个粉碎,接着整个人从坐椅上站起,顺手抽出旁边的一柄长剑,几步走到斯维斯.赫本面前,双眼圆睁,“简直愚蠢到了极点,你是在找死吗?”
在这一瞬间,房间里紧张得几乎连空气都要凝固,谁能想像金袍主祭这样一位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会在突然间暴怒?摔了酒杯、拖出长剑这样的行为,永远都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啊这哪里还是一个德高望重的金袍祭司,这分明就是一个暴君的风格……
“主祭大人您是知道的,”而斯维斯.赫本却无视递到胸前的长剑,轻声说:“格伦斯会因为这件事而丢掉性命……”
“你这个蠢材”主祭气愤到极点,指着斯维斯的长剑在不住的颤抖,“难道你真想要这把数十年来没有见过鲜血的长剑砍掉你的脑袋吗?染上蠢货的血对这剑来说是一种耻辱”
这句话是最后的警告,是金袍主祭仅有的一丝残余理智,无论是两人中的哪一个,都不怀疑这柄剑会真的刺下去。金袍主祭气愤的是斯维斯明知这件事的始末却还要来顶撞自己;而斯维斯却固执的认为自己所做的选择是正确的……
“请主祭大人收回格伦斯的魔族佩剑,并文训斥他。”斯维斯.赫本定了定神,依然说出固执的话,“请给他一条生路走……之后我会向大人赔罪,并任由主祭大人责罚。”
“你这辜负了故去之人讬付的混蛋……”金袍主祭气得七窍生烟,猛的将长剑丢下,五指张开,打了斯维斯.赫本一个响亮的耳光,“跪下向那些因为战争失败而自尽的将领跪下向凡尔伦元帅跪下”
俊俏的脸上浮现出一个红色的手掌印,斯维斯.赫本不无惊讶的看着金袍主祭,如果是被长剑刺中,斯维斯还会觉得合理一点,但打人耳光却不是一个与金袍主祭身分相符的事……或许是主祭说到了凡尔伦元帅,又或许是金袍主祭这时的目光威严得让人不敢正视,斯维斯慢慢的跪了下来。
“当了这么久的金袍主祭,我何尝不知道官场之中的险恶,我何尝不知道妒忌之火会把一个人烧成灰烬,我何尝不知道格伦斯的处境?你看到了格伦斯步上死路,你以为就你一个人看透了世情?”主祭弯下腰,咬牙切齿的说:“我花费心机提拔他,我求魔族长公主大人赐予他莫大的荣誉,这一切是为什么?你回答我以你的脑袋,你应该想的到这一点”
“主祭大人的用心,我多少能体会一点。”对于主祭的这个解释,斯维斯并不感到意外,“格伦斯……是我的替身。”
“答对了,他就是你的替身,替你消灾免祸的人”金袍主祭此刻的神态非常可怕,“我要他为你遮风挡雨,我要把你掩盖在他的光芒之下,我要你──要你活到当上元帅的那天”
“但格伦斯这个人太单纯,他不懂得保护自己……”
“你就懂吗?蠢材”主祭暴喝一声,打断斯维斯的话,“游历回国之后,你遇到多少次暗杀?二十七次魔殿接到多少想致你于死地的帖子?装了满满的三个柜子你这蠢材还一脸白痴的说会保护自己?你放屁”
“如果不是看在凡尔伦那死鬼的情分上,我不会阻止那些事情生;如果不是魔属联盟需要一个像你这样的人,我不会容忍你到今天。”主祭越说越激动,又是一记老拳砸在斯维斯头顶上,“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对你而言,下次神魔大战转瞬即到,你不趁着这段时间去磨练自己的见识,反而在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上浪费时间……科恩.凯达在干什么?连续六次用兵,他在练兵你在干什么?你在混吃等死抬头看看,死不瞑目的凡尔伦在看着你”
“你今天敢顶撞我,明天准备顶撞谁?”说到这里,主祭一把抓起斯维斯的衣领,“你以为你的生命是你一个人的吗?错你的命是魔属联盟的,你没有选择的权利,你连死的权利都没有”
这话如同一道闪电,划过斯维斯的脑海,一时间,心里万般滋味都涌上来,联盟的安危、元帅的嘱讬、自己的追求和梦想纷纷交集起来,汇成一股嘈杂的声浪,在脑子里不住的翻滚……
“你看看格伦斯,他原本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笨蛋,但他也能付出艰辛的努力达到这一步。那你又算什么?你为什么就不懂得衡量轻重?”主祭冰冷而凌厉的目光直直刺进斯维斯双眼,“格伦斯正好赶上了,整个联盟里,现在也只有他才有资格成为你的替身,他的死活我不会关心,你也不能关心牺牲掉一个人算什么?为了魔属联盟,牺牲再多的人也值得……你再去关心一下格伦斯的死活试试看,我、诛、你、全、族”
斯维斯的瞳孔猛的一缩,整个人如同被冰冻一样。
“站起来待会去向格伦斯中将祝贺。”良久之后,主祭语气一缓,把斯维斯拉起来,伸手为他治疗脸上的瘀痕,“你要记住,你是肩负使命的人……走不要再来见我。”
斯维斯默默的转过身,向门口走去。
“还有一点,”主祭背对着斯维斯,轻声说:“如果有人比你更适合这个职位,你就会变成他的替身,在联盟和个人之间,我会永远选择前者。”
斯维斯没有回答,默默的跨出了大门。
金袍主祭背起双手,长叹了一口气,怒气逐渐平息下来,但脸色却比刚才更加疲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