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长亭送别(一) (第3/3页)
计杨颋真的有可能中举,刘霖是不会对杨颋这般放任。他在担心这个弟子,未出茅庐,壮志未酬便含恨而终。
毛夫子叹了口气:“我说的你可明白?”
杨颋一直低着头,毛夫子也看不到杨颋的脸色,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便继续说道:“你正直是好。只是,不是要你一人去改变整个官场,也不是要你变得同他们一样,既然这些你都做不到,你只能融入其中,在那中间保持你自己。为师只能说这么多,你自己以后多想想!只是今日,你定不能再装哑作聋!”最后一句话,是命令。
杨颋终于抬起头,毛夫子这才看清他的脸。挣扎,犹豫,思虑,在杨颋的面上,透露出这么多的感情,毛夫子觉得自己有些残忍,可是他总有一天要面对这个,若是真到那个时候杨颋才知道,那就晚了。毛夫子盯着杨颋,不容他改变,直勾勾地盯着杨颋。
最终是杨颋做出了让步,他同意了,只是同意地那般痛苦。他不明白先生为何苦苦将他逼到绝境,连这点选择先生都不留给自己?
毛夫子故意不去看杨颋,扭头中,他瞄见那几个学生,说是凑在一起说话,其实却往这边瞄,便道:“还是过去!”说着便领先走向学生那。
周景源同段延沛仍旧在对抗中,看到毛夫子过来,才露出笑容迎了上去。毛夫子笑着同他们打了招呼,询问:“东西可都带全?文书可带上了?可用油纸保管好了,若是被雨水淋湿便不好了!笔墨纸砚可是按规定带的,砚台必是实心的,千万别让人查出是空心,到时候可是有你们哭的!”
毛夫子絮絮叨叨地将所有的东西全问了个遍,还要亲自检查一面才放心,段延沛的书童不高兴地嚷着:“先生,这是我们奶奶亲自打点的。你这话都吩咐了好多次了!”
毛夫子这才一拍头,笑道:“我人老话也多了,我只是担心你们,生怕又耽误你们三年!莫要像为师,读了一辈子的书,做了一辈子的文章,也才熬了个秀才!为师真是羡慕你们,还想同你们一同赴试!”
段延沛听了毛夫子的感慨,嘻嘻一笑,凑到毛夫子的跟前:“先生,前日我听人说,前科有一家,子孙三代同中进士,莫不是先生也听了信儿,要同我们一同考状元?”他也不等他人插话,故作为难道:“这可不成,若是我们师徒一同考上,道拜座师那日,我等当如何称座师?是太老师还是老师?称先生为年兄?”
毛夫子被他诙谐的话闹笑了,他指着段延沛直骂:“就你淘气,连老夫也来编排?”
“聿之,尊师敬道!你怎么敢同先生玩笑?”周景源并没有同他人一起笑,他又一次地指责周景源。连师长都敢说笑,还是当着先生的面,“你也太狂放了!”
段延沛也毫不示弱地反击道:“我不过想同先生说笑,哪来的狂放?”
毛夫子没想到周景源如今怎就这么般注重礼数,见两个弟子掐了起来,他忙道:“玩笑,偶尔为之,无妨,无妨!”
瞧着周景源那张板凳脸,段延沛实在不爽,他嘟哝着:“我看他是跟澄怀在一起久了,学会‘清高’了!”清高二字,他咬得格外重。
杨颋才跺到这,只听见段延沛说周景源同自己在一起,学会清高,有些茫然,还想问个清楚,却看见远远地过来一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