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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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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第2/3页)

也不过小时候小小的欺压他而已,有必要这样钉死她吗?

    他闻言,忽然嗤笑一声。「要白,妳这句话说得太晚了。」

    他难得嘴角噙笑,让她再度看傻眼。真的是……赏心悦目到极点了。

    「药吃多,对身子总是不好。」

    「是,我知道。」但她不得不吃。

    「每天晚上都服药,一觉到天亮吗?」

    「嗯。」敢情他是来挑灯夜谈的?

    「妳服药入睡,外头就算天翻地覆,妳也无法醒来,是吧?」

    「是。」

    「有人进房,妳也醒不过来,我可有说错?」

    「……是。」

    「为什么不锁门?」

    她低头啃着她记不住名的食物,好半天才闷声回答:

    「岛上不会有外人。」这座岛是兄嫂的归隐之处,所雇的仆佣都经过筛选的,都不是外人。

    他没有说话。

    她盯着床缘一点,声量更轻了:

    「不管有没有锁门,有心想进来的就算是破门而入,我也听不见的。」

    他沉默一阵,再说话时,语气带点异样的柔和:

    「妳不必再害怕,我在岛上这些时日,就陪着妳入睡好了。」

    她抬头瞪着他。「你……陪我?」

    「嗯。」他盯着她看。

    她立即撇开视线,不敢再对上他的眼。他的意思是,她睡得像猪一样昏迷不醒的时候,他就坐在床缘给她安全感?

    「也可以这么说。」他非常清楚地回答。

    她这才发现她把心里的话问了出来,她满面羞红,摇头,道:

    「我不习惯有人盯着我睡觉。你的心意我很感谢……」开玩笑,让她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被他盯着看整晚,她才不要!

    他手一挥,烛火顶时灭尽,房内迅速沉入黑暗里。

    她哑口无言。

    「妳安心了么?」

    今晚无月,房内简直伸手不见五指,她根本看不见他了。迟疑一会儿,她朝他的方向摆摆手,试探问道:「我在做什么?」

    「说话。」

    她扮个可怕的鬼脸。「现在呢?」

    「……在脱衣服睡觉吧。」他道。

    她忍笑。「我都和衣而眠,不脱衣服的……你真的要守夜?」

    「嗯。」

    她笑瞇瞇地盖好被子,乖乖躺好,又往他那方向看一眼。

    有他在,她可以安心睡觉,不用恐惧一醒来是不是还在原处,是不是已经发生什么事而自己完全睡过去。岛上的人,都是好人,但她心里总是会害怕……

    棉被里的手指悄悄移到床边,轻触他的手。

    有碰到就表示人在,人在她就安心。

    「那我睡了喔。」她觉得自己好像在占他便宜。

    「嗯。」

    她干吞药丸,意识立灭的剎那,心情竟然是前所未有的放松。

    显儿显儿……喊着他的名,心里好像有点甜滋滋的呢。

    一觉清醒时,下意识摸索,碰到食盘,她胡乱拿了食物闭眼就吃。眼睛没张开,还真不知道在吃什么,只是这次食盘的位子不太一样,像放在床上似的。

    她半掀了眼,瞧见她的亲亲侄儿双臂环胸,就半倚在床头上睡了。

    她心一跳,不受控制地在他睡颜上留恋着,他还真的守在床边一夜呢。面颊热热的,她腼腆地撇开眼,又忍不住转回来时,瞧见他张眼对上她的目光。

    「轰」的一声,她面红如血。她吶吶道:「你醒啦。」

    「嗯。」回应有些倦意。

    「你……一定没睡好吧?」看他一脸疲倦也知道。

    「嗯。」

    她倒觉得她睡了好觉。有点内疚了。「那……你补眠好了。」

    他盯着她半天,点头。「也好。」

    她才要答话,忽见他朝她倒来,幸亏她眼明手快,及时捧起食盘,任他倒向她的大腿。

    「……」她瞪着安枕在她腿上的男人。

    还用问吗?天下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餐,他竟然用这招……一报还一报,昨晚他守夜,现在轮到她报恩。她的显儿明明是一板一眼的小孩,何时学会这种招数的?

    她吃着食物,见他还真这么理所当然枕在她腿上睡大觉,她只好拉过被子,轻轻盖在他身上。

    反正她成天无事,就只会吃,陪着他也没有差。

    她怔忡地望着他,非常小心地把玩他略淡的长发。如果、只是如果,没有十二岁那件事,现在她可能早夭了,也有可能还活着,有着能配得他的美貌。

    他来,真正想求的是什么呢?

    是十二岁的公孙要白,还是现在的公孙要白?

    「英雄当与美人配……」她轻声对着沉睡的他喃道:「所以,我不配你,我当你姑姑,偶尔写信给你就好。」语毕,深吸口气,振作地面带笑容。眼睛有点雾雾的,没关系,用力眨一眨就好。

    这一天,她看见了一幅画。

    画里是一个有点圆的年轻姑娘,依稀可以窥见她眉目清美,她的眼儿弯弯,笑得十分开心,面露慧黠带点娇气,还有几分顽皮。

    画的右上方,提了一段字,墨迹未干,显然作画的人还没有走远。

    她轻声缓念着:「蕞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宛在水中坻……宛在水中沚……」她慢慢地蹲下,圆脸埋进画里。

    所谓伊人,是指她吗?

    十九岁的相貌,神色却是她十二岁的样子。现在的她,曾有的热情早就消失殆尽,再也回不去了。

    腹部有些疼痛,她直觉要拿篮里的烧饼吃,临时又看见那被她弄皱的画像。

    突然间,她丢了烧饼,踢开她食物的篮子,踩烂落在地上的烧饼,才踩两下,腹部开始遽痛,痛到她无力跌坐在地。

    「要白……要白!妳干什么妳?」

    有人硬是从她背后抱起她,她挣扎叫道:「你放开我!公孙显你放开我!」

    「张开嘴!我叫妳张开嘴!」

    她撇开脸,避开嘴边的烧饼,紧紧合着嘴,就是不张开!死也不张开了!她感觉到自己被丢上床,正要踢他,他却压了上来,硬是撬开她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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