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蛟龙夺凤(一) (第3/3页)
她的衣衫褴褛,补丁叠补丁,如同岁月在她身上刻下的痕迹,每一块布片都是一段辛酸的故事。
她面容憔悴似有病容,但那双眼睛却透出一股光芒,宛如冬日里的寒梅,即便凋零也不失其傲骨。
魏凤翎目睹此景,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悲悯,他轻轻起身,从腰间解下那沉甸甸的钱袋,放在了斑驳的木桌上。
钱袋里,有五十两银子,闪烁着诱人的光泽,足以让一个普通人家度过数年的安稳日子。
“这是五十两银子,你权且收下,给妻女添置几件新衣,买点糕点吃食,好好过一个年。来年,做些小生意,也好维持生计。”魏凤翎的声音温和而坚定,如同春日的暖风,吹拂过这冰冷的房间。
那人闻言,脸色大变,连连摆手,声音中带着几分惶恐与不安:“公子不可!你我萍水相逢,我怎么受得起!”
魏凤翎却是微微一笑,按住那人的手,他声音不高,却有着一种难以抗拒的力量:“我家世代官宦,家资岂止百万,区区五十两不足挂齿!别说我今天只带了五十两,就是五千两,我也会眼睛不眨一下地给了你。”
那汉子,眼中含泪,双手抱拳,深深一揖,声音中带着颤抖:“小人沈配德,在此谢过恩公。”他侧身一指,目光温柔地落在身旁的女人身上:“这位是我家娘子,熊宝宝。”接着,他又指向炕上蜷缩的小女孩:“小的是我女儿,沈从仪。”
魏凤翎,一身锦衣,风度翩翩,也是一揖回礼,声音温和如春风拂面:“沈大哥,沈大嫂。”
那女子,面容虽憔悴,但见到来客,仍是强撑起一丝微笑,仿佛要用这微弱的光芒,照亮这昏暗的屋舍。她微微颔首,算是还了一礼。
沈配德急切地询问:“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哦,”魏凤翎拱手,神态自若,“在下姓魏,三国魏蜀吴的魏,双字凤翎,家父在陕西按察司任按察使。”
“哪一个凤?哪一个翎?”沈配德追问,似乎生怕漏听了任何一个字。
“凤凰的凤,羽翎的翎。”魏凤翎答得从容不迫。
“好,恩公的姓名,小人记下了!”沈配德满是感激:“公子若是不弃,请与小人共饮几杯!”
魏凤翎笑道:“有何不可!”
沈配德从一斑驳柜子中一番搜索,摸出一瓶杜康酒,小心翼翼地倒了两碗,头一碗递给了魏凤翎:“恩公在上,小人敬你一碗!”
魏凤翎连忙摆手:“不敢当不敢当!”
“当得起,当得起!”沈配德他举起碗,与魏凤翎轻轻一碰,随即仰头一饮而尽,喉结滚动,如同江湖中的一曲豪歌。
魏凤翎也一饮而尽,一口将碗中酒吞入腹中,然而这酒并非真正的杜康,它的味道中夹杂着一丝酸涩,香甜。
沈配德的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容:“公子一定尝出这不是杜康酒,说来惭愧,这是小人从街上捡的瓶子,娘子从乡野采了一些野果酿成了这酸酒,便灌进这瓶里。”
魏凤翎咂了咂嘴说道,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这酒,酸中带甜,细腻柔滑,别有一番风味!”
话音刚落,他又自斟一碗,豪气冲天地一饮而尽。
沈配德见状大喜,为魏凤翎和自己斟满了酒。两人相视一笑,再次碰碗,仰头一饮而尽。
魏凤翎笑着赞道:“不想大嫂竟能酿出这样的美酒!”
女人羞涩地低下头,轻声细语:“公子过誉了。贱妾也是闲来无事,随手摘了一些野果放在瓮里,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酒。”
沈配德对女人说道:“娘子,快去买些酒菜来,咱们好好感谢感谢恩公!”
女人点了点头,去打了一盆热水,梳洗一番,这才从桌上拿起那锭银子,准备推门出去。
“慢!”魏凤翎站起身,他的目光落在女人衣衫上,眉头微微一皱:“我看大嫂衣衫单薄,这样出去定是要得风寒。”他脱下身上的锦裘,双手递上:“这件锦裘赠予大嫂保暖,万勿推辞!”
女人接过锦裘,眼中的泪光闪烁,她哽咽着:“多谢公子!”泪水终究没有忍住,夺眶而出,她转过脸去,不愿让人看见。
魏凤翎走到她身边,亲手为她披上锦裘,细心地系好衣带。
女人穿上锦裘,脸上也稍许红润起来。
魏凤翎转身,看见沈配德双膝跪地,连忙上前扶他起来:“沈大哥?”
沈配德的声音哽咽起来,“公子大恩大德,我沈配德如何报得?”
魏凤翎转身,看见沈配德双膝跪地,连忙上前扶他起来:“沈大哥?”
沈配德眼中闪烁着泪光,转向床上的小女孩,急切地说道:“快来,给公子磕头!”
床上那六七岁的丱发女童,如同一只活泼的小鹿,从床上跃下,笑嘻嘻地跪在地上,向魏凤翎磕头。
魏凤翎连忙扶起她,却发现她的小手冰凉,小脚丫连鞋都没有。
他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酸楚,他解下自己的锦衣,温柔地罩在女童身上,那份温暖如同冬日里的阳光,瞬间融化了所有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