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第2/3页)
,等我扫了半个多小时,还没有人看到我,我就心里犯嘀咕:怎么还没有人看到呢?做好事别人没有看到真难受。有一次,又在我这样想的时候,一位首长朝我走来了。当天,他就在大会上表扬了我。这一表扬不要紧,大家都跟我学,一到下雪天,都悄悄起床,出去扫雪。我一看雪被别人扫了,真把我难受极了。以后就有了经验,三九严寒,北风刺骨,别人五点起来,我就四点,别人四点,我就三点,到后来,我干脆整晚上不睡觉,怕的是睡过点别人比我早起。结果战友们看出门道,也这样学。谁也不甘心落后,谁也想得到表扬啊。后来,被首长发现这个秘密,严厉责令大家睡觉。有一段时间,天老爷跟我作对头,就是不下雪,真把我急坏了。天天盼啊盼,跟小时候盼过年一样,每天晚上临睡前观察天气。结果,十年过去,我练就一种本领,冬天时,只要我夜晚看看天空,就知道第二天是否下雪,比天气预报还准确……”大家笑起来,说讲得好,于是,樊田夫开玩笑:“你们谁以后做了好人好事赶快告诉我,要不遭罪难受的是你们自己,在这方面我是有过体会的,在咱公司不提倡做无名英雄。不过,幸亏当我开始天天做好事的时候,就不遭罪了,为什么?因为人家都知道我是个做好人好事的人了……”林夕梦看着大家笑得那样开心,心想:樊田夫啊樊田夫,你真是精明啊。
“该林经理讲了。”大家异口同声。樊田夫笑道:“林经理,你能不能讲一段有关你结巴的经历?我们这么多人,就你是个结巴,让我们也感受一下结巴人的感觉。”笑声掌声连成一片。
林夕梦讲起来:“我从小是个结巴,在陌生人面前或给学生讲课,由于我特别谨慎,语调非常缓慢,便很少打结,陌生人和学生也就听不出我是个结巴。但也有例外,有一次,我刚接一个新班,在课堂上检查背课文,接连叫三个学生:第一个刚张口就停住了;第二个背出半句就背不下去了;到第三个,他干脆站在那里,脸涨得通红,就是口不开,这下可把我气坏了。学生欺生现象很少见,往往是怕生的,而这一帮子学生竟然要欺负我这个新老师。我大声说,‘你……你……你……’我是要说‘你们是怎么回事?’可由于我气急了,怎么也结不上来。教室里鸦雀无声,那三个学生一动不动地站着,头都低到课桌上,等我好容易把这句话说出来,他们还是这样站着,没有一个回答我的问话。我更气急了,背不过竟然还没有个理由,哪有这种事?我忍无可忍,但又实在不敢再讲话,恐怕再结不上来在学生面前露馅,只能干瞪眼,干生气,不知该如何收场。大约过了四五分钟,坐在最前排一位女生悄悄示意我到她跟前去,对我小声说:‘林老师,他们都背过了。’她见我疑惑不解,便附在我耳朵上说:‘他三个都是结巴。’我如闻雷声,刹那间,全身燥热,满面通红,赶快招呼那三个学生坐下,并安慰他们说,没……没……我……和你们一样。”
“难怪梧桐这么多结巴,”樊田夫说,
“原来有专门培养结巴的老师,这下算找到了根源。下一个谁讲?”有人推荐吴爱仁讲,说他有个
“死了”的故事。吴爱仁人很老实,说话木讷,推辞不过,涨红着脸,讲起来:“俺村里有个姓衣的老头儿,村里人背后都叫他衣老头儿。他是个半拉子医生,还懂点算卦、看相什么的,村里谁家有点病有点灾都去找他。有一年夏天,我脖子上,就这儿,被臭蚊子咬了一口,起了个鸡蛋大红包,后来又化脓,痛得我什么活也干不成,俺娘让我去找衣老头儿看看。我认为很快就好了,不愿意去。原本我的皮肤挺好,以前被些蚊蚊虫虫咬了连事儿也没有,不知哪一次是怎么回事,一直痛半个月还没好,看样子越来越重,我心里有点儿说怕还不是怕的滋味,后来,只好去了衣老头儿那里。那衣老头儿给我看完,瞪着眼睛,张着嘴巴,好久不说话。那表情说明很严重。我心里害怕起来,小心地问:‘大爷,我还能死了?’他瞪我一眼,生气地说:‘什么?死了?你心思死了就行了?’”正当大伙儿笑得前仰后合的时候,卓其来了。
卓其是来给林夕梦送雨衣的。大家纷纷站起来同他打招呼,给他让座。
林夕梦问:“下雨了?”樊田夫说:“还没下吧?”卓其说:“下是还没下,预报说今晚有大雨。”范工道:“卓其老师真是模范丈夫。”卓其闻听此言,立刻道:“咱这叫孝顺老婆。”大家一下子笑起来,樊田夫请卓其入席,这时候早已经有人给卓其添了筷子和酒杯,卓其问林夕梦:“还不走?”林夕梦看大家正在兴头上,怕一走给大家扫了兴,便说:“范工家大嫂来了,你也一起来喝几杯吧?”卓其看大家还在站着,说:“看样儿今天我也成了家属?行!喝一杯你们八路的酒。”卓其入席,大家都坐下,开始喝酒。
先前那种活跃气氛没有了,吴爱仁及小顺那些小家伙们都拘谨起来,不再说笑,只有樊田夫说着一些近来天气太热之类的话,然后转向卓其,说:“卓老师,您学校工作是不是挺忙的?”卓其放下酒杯,说:“忙什么!我们可不像你们,你们忙是为了票子,我们再忙也就那么几个钱,一点不干学校也照旧少不了咱一分。”樊田夫说:“是啊,还是公家的饭好吃。看我们倒好,一天到晚累死累活。范工这已经三个多月没回,林经理也是整天这样忙,让您也跟着吃些累。”卓其说:“这就没办法,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林夕梦在学校里迟到早退是出了名的,她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谁也拿她没办法,没想到你樊田夫能把她调动起来,不仅不迟到早退,而且还早到迟退,连星期天都不歇。看来,还是八路本事大,佩服!佩服!学校差远了。”大家又都笑起来,气氛也活跃起来。
樊田夫笑道:“干脆,让我们八路跟您学校喝一杯酒。”说着,樊田夫端起酒杯。
卓其不屑地说:“喝酒?别看你八路本领大,喝酒恐怕就不是咱的对手,不信?”卓其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来,今晚咱比试比试。”樊田夫说:“真的?我就不信喝不过您。”两个人你一杯我一杯喝起来,卓其一边喝一边说:“我看您八路的军旗还能打多久。”樊田夫笑道:“永远高高飘扬。”卓其说:“我看快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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