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2/3页)
远的生疏的欲望又升起来了……银铃这两天揣着郑经和她签的合同,就像拿到了上方宝剑,心里别提有多踏实。这几天她茶屋也不去了,整日在家手捧着郑经借她的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表演论,爱不释手,刻苦阅读,朋友们来电话,她也懒得接了,整日望着周迅写真集上的周迅的像页傻笑。
不久,这位满腹经纶、才华的摸溢的郑导演干脆退掉了住房,大摇大摆地闯入银铃的禁区,与她同床共枕,为的是耳濡目染,目夜**,使她早日成才。银铃平时就守口如瓶,从来就不人云亦云,论文别人是非,喜怒哀乐,不形于色,处事小心谨慎。因此,郑经与她突飞猛进的发展,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况且银铃早已植入**环,也不用担心是否会受孕。邻居们都知她是离婚的单身女人,家里出入个男人,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也不为怪。
春节上午10时,老庆的长篇小说《三只绣花鞋》作者签名售书活动,在北京西单图书大厦一楼大厅拉开序幕。老庆打扮得就像一个新郎官,身穿一身西服,鲜红的美国领带,佩戴着有锦条的鲜花,脖颈围着一圈由许多小绣花鞋组成的鞋环,这些绣花鞋都是弄玉发动姐妹们亲手绣的。
牧牧守在老庆旁边,一只花桶里感着500只小型工艺绣花鞋,服务台上放着一撂撂老庆的作品,没到10时,队伍已排成一条长龙,一直甩到大门之外。
老庆瞅了瞅读者队伍,里面不乏靓妹,她们正用羡慕的目光笑吟吟望着老庆。老庆的情绪提了不秒,感到神情气爽。殊不知这里有不少姐妹是弄玉事先通知的。
雨亭、洪强、弄玉、牧牧等都参加了仪式,弄玉方主持,天地出版社一位副社长简单讲了几句话,然后弄玉开始介绍老庆,老庆站起来朝大家频频招手,很有点“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的风度。
老庆在讲话中简明扼要地介绍了创作过程,此书的主题思想,表示要为中国悬疑小说的发展多做贡献,他希望读者会喜欢穿他这两只鞋。
老庆讲时慷慨激昂,他脖子上套的这只鞋不时摆动,映得人眼花缭乱。
队列中还有不少是当年的老三届毕业生,其中有一对中年夫妇,男人说:“他戴的那东西,怎么有些像我们在云南农场时,批斗一个破鞋戴的那玩艺。”
女人笑道:“我看有点像咱们家哈哈戴的那东西,不知是什么人的创意。”
签名售书开始,老庆手中的签字笔忙个不停,有的读者让他签名,有的是则是让他题个词,还有的拿出当年的手抄本请他签名。一个年轻窕窕的女子手捧一束红玫瑰,热烈地与老庆拥抱,还在他的面颊上吻了一下。老庆只觉得浑身酥了一下。不远处,弄玉暗暗微笑,原来这是她导演的一幕。
雨亭帮助维持秩序,牧牧忙着给予签名售书者送鞋。
一个年贫逾古稀的老者拿着书请老庆签名,他趴在老庆耳边说:“小伙子,这书写得不赖,就是封面设计得有点俗气,怎么画了一个光腚的年轻女人?”
老庆小声对他说:“您老人家的意见很正确,这是出版社的意思,身不由已呀!”
老者自言自语地说:“是啊,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啊!”
老者走后,老庆对洪强说:“俗不俗要看市场。”
大嗽叭里反复广播着老庆签名售书的消息,彩旗飞扬,彩球在半空工摇荡。
签名售书活动持续了一个小时,共售出300多本书,雨亭见买书的人越来越少了,于是吩咐弄玉宣布结束。
这两天银铃就像走失了的羔羊一样,丧魂落魄,慌不择路。郑经不知到哪里去了,手机不是关了就是无人接。她甚至寻到郑经的住处,房东说他已退掉房间,也不各他的踪迹。定银铃可慌了神。她想到了“江湖骗子”这四个字眼,感到一阵心悸和恶心,这时她才想到询问影视园的朋友。她们都说没有听说过这个人。银铃感到吃了哑巴亏,无脸见人,她实实在在陷入极大的痛苦之中。
银铃已经有三天关在家里没有出门。她每日经泪洗面,日渐憔悴。
郑经在她视野里失踪了,也许他又把魔掌伸向别的善良的女人,也许他正躺在某个女人的床上,也许他又以招募女演员的名义在北漂部落虎视眈眈……也许已没有也许。
银铃愈想愈窝囊,愈相愈气恼,愈想愈羞愤,她想到反击,想要报复,但是苦于找不到目标,就像举起紧握的拳头,在空间只能是连连击空。她望着屋里的阵设,气得反表演纶一页页撕毁。她杨到与郑经相处的情景,羞得脸部发热,脖颈发热,胸脯发热。最后她想起了老庆,就像捞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给他打了电话。
老庆接到银铃的电话已是深夜两点,他火急火燎地赶到银铃的住处。银铃就像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扑到老庆怀里大哭。她向老庆合盘托出一切。
老庆听了,意识到这是一场骗局,可是郑经如石沉大海,没有一丝线索。老庆当时正在兴头上,也没有看出郑经的破绽但是眼见银铃这么一个老实的女人受到任意摧残,感到气愤难平。银铃要求老庆为她保密,不要告诉沙龙的朋友和其它人,她也不愿报警。老庆答应帮助她找到这个骗子,而且要重重惩罚他。
从此,老庆怀里揣把剪刀。注意来往行人,同时频繁出于歌厅,桑拿、打听郑经的踪迹。
老庆又到过北影门口,向北漂部落的少男少女打听郑经的下落。有人告诉他,数月之前,曾看到过他,后来不知去向。也有人说,曾看到他带着几个小演员到钱柜歌厅唱歌。
老庆心想:“好小子,报摇撞骗,占了便宜溜之乎也,不能饶了这小子。”
老庆找到银铃,问她有没有郑经的照片。银铃摇摇头说没有。老庆忽然想到小说首发式那天请了不少新闻记者,或许能找到郑经的照片。他给一家小报的摄影打电话,那记者告诉他,有郑经与雨亭等人在一起的照片,老庆说借用一下,那记者说:“我干脆卖你吧,100元一张。”老庆心想:“这小子赚钱赚昏了头。”一咬牙给了他100元,拿回了照片。他把郑经的头像剪下来,到照像馆放大翻拍了几十张,然后交给弄玉,向弄玉说了原委,让她发动小姐妹一起寻找这个人,一有情况立即通知他,立功者每人奖励一千元。
老庆琢磨,郑经是江湖上的惯骗,猎色高手,按照他的本性,桑拿、歌厅、洗脚屋等应该是他经常光顾之地,如果在这些地主撒网,可能会捕住他。
一天没有消息。
两天没有音讯。
三天没有踪迹。
老庆给弄玉打电话询问,弄玉说,涛声依旧。
银铃见老庆为她较尽脑汁,费尽心思,而且破费,心中不忍。她对老庆说:抓他如同大海中捞针,费那么大气力,我看算了吧。你们的心意我领了,吃一堑,长一智,我吸取教训就是了。
老庆说:“这种人在社会上是个祸害,今天坑了你银铃,明天就会坑金铃,后天可能会欺负铁铃,这种社会渣淖不清除,社会哪儿能得到安宁?做为大哥我也奉劝你几句,猫有猫道,狗有狗道,你想当明星,我看是红楼梦中贾府上的焦大追求林妹妹——没戏!一是上镜不行,二是缺少演员的灵气,你就帮助沙龙主持茶屋挺好。”
老庆说到这里,咳嗽一声,认真地说:“我认为,凡是创造性的工作都需要天赋,特别是演员,还有作家、画家、雕塑家、音乐家等职业,俄罗斯文学家列夫·托尔斯泰说:‘天才就是十分之一的灵感,十分之九的血汗。’……”
银铃说:“是那个写表演论的斯坦尼斯……”
老庆摇头说:“不是一个人,大音乐家约翰·克利斯朵夫把钥匙开门的声音,勺子落地的声音都当成音乐;中国的大作家郭沫若几天几夜披头散发独处一室写出不朽诗篇《女神》;著名乡士文学作家刘绍棠13岁就开始发表文学作品;大画家齐白石年轻时是个小木匠;春秋战国时期秦国的甘罗13岁拜相……你难道不相信有天赋吗?诚然,还有机遇、家庭、后天努力、个人才能发展、扬已之长等各方面的因素;伟大的时代造就伟大的人物,使过去不可能发挥的天才发挥出来。西晋竹林七贤之一的阮籍说,世元英雄,遂使竖子成名。他强调了时代的作用,而否认了个人的作用。实际上历史是英雄和人民共同创造的。”
银铃忽然觉得老庆在人面前刹那间高大了许多,以前她总认为他有些嬉皮士,不拘小节,喜欢女孩,没想到他肚子里还装着这么多学问。以前飞天总戏谑地称他为当代的阿Q,或者称他为孔乙己先生,他听后总是付之一笑,总是说:“我是一个多余的人,我喜欢读瞿秋白先生的《多余的话》。”银铃总觉得他的住所是社会遗忘的角落,是当今社会的边缘地带,他也是处于另社会变革时期新旧体制相互撞击形成断裂带的附着物。她隐隐约约听过老庆不少故事,初恋的痛苦和失踪,风月场上的肆意冲杀,马路上的猎艳高手,敢于冲撞大人物的小人物,阿Q式的自嘲,孔乙己式的寒酸和振振有词。使银铃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老庆竟暗恋上新颖,并为她自杀未遂,在新颖面前会言听计从,毕恭毕敬,俯首贴耳。以前老庆在她眼中只是一个玩世不恭的朋友,一个调侃人生的写稿匠,一个随波逐流的社会弃儿,原来他的脑子里还装着如此智慧。她觉得他有点像金庸《鹿鼎记》中的韦小宝,韦小宝没有武功,出身平凡,却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和智慧,赢得皇上的信任,天地会的尊重,女孩子们的青睐。银铃愈发对老庆敬重起来,自己一个单薄女人,在受辱之际,老庆挺身而出,俨然一个挟剑遨游的侠士,出手相救,真是大仁大义之举,大智大勇之行,我银铃用什么来感激你呢?
第六天晚上11时,传来情报:弄玉的一个姐妹在天子洗浴中心发现了郑经。
老庆听说,喜出望外,暗暗藏了剪刀,乘车前往天子洗浴中心。
老庆换了浴服,悄悄摸上三楼,与弄玉和她的姐妹会合。
弄玉告诉他,郑经正在306房间接受按摩。
弄玉叮嘱老庆:“教训他一下就行了,千万别闹出人命来。”
老庆点点头,径直冲进306房间,正见郑经一丝不挂与一个按摩女交欢。
老庆抽出剪刀,直扑郑经。
郑经吓懵了,毫无思想准备。
老庆拽开按摩女,大叫一声:“你叫你再害人!”一剪刀戳中他的后背。
鲜血喷涌,郑经惨叫一声,倒下了。
按摩女尖叫一声,光着腚冲出房间……老庆被捕了,他像一个勇士一样随着公安人员上了警车。
弄玉急得团团转。老庆由于犯有故意伤人罪,面临着3年徒刑的判决。
郑经虽然保住了性命,可是成为重残,他的风流生涯划了一个句号。
银铃、雨亭、黄秋水等四处奔波,大声疾呼,要求为老庆减轻处罚。
舆论大哗。
新闻媒体加炒作,热门新闻欲然纸上。
律师界蠢蠢欲动,许多律师愿当老庆的辩护律师。
银铃为老庆赎罪,自愿曝光,她向公安部门和新闻媒体公布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弄玉大声呼吁:自由职业者老庆在这个案件中,道德得了100分,应当挽回法律方面的输分!
洪强自愿捐了5千元,做为大家为老庆奔走呼吁的经费。
沙龙里的年轻女律师林婕被确定为老庆的辩护律师。
老庆在看社所里待遇不错,用他的话说,虽然不自由,但是活得挺滋润。
看守人员对他挺同情,说:“好好改造吧,多学点法律知识。”
老庆说:“是啊,我已经托人到王府井新华书店法律专柜买书去了。”
银铃珍藏了老庆的那把剪刀,她说等以后成立了中国见义勇为博物馆,她要把这柄代表正义与道德的利剪献给这座博物馆,供大家参观。
雨亭动员沙龙里的许多朋友联名上书法院院长,对老庆的行为进行申诉。林婕律师也在法庭上据理力争,法院判处老庆3年徒刑。郑经的行骗行径已在媒体充分曝光,由于他嫖娼被罚款五千元,接受教育3个月,由于他有伤在身,暂且养伤。
老庆从此在北京郊区的监狱中开始了劳役生活。银铃和弄玉每周都到监察院狱探监,带一些生活用品。
狱中的狱友知道老庆作案的背景,都比较同情他。老庆在里面坚持学习和写作,在这期间他好像成熟了许多,他在一篇《论四十岁男人》的文章中写道:“男人四十,成熟,深沉,内涵丰富,颇有魅力,他比三十岁的男人沉稳,比五十岁的男人幽默,男人的立足之本是事业,如果他没有事业,只是每天吃喝玩乐,就会越来越茫然,越来越困惑,就会萎靡不振。如果工作能体现他才能和人生价值,那么他就有了精神寄托,就会生机勃勃。男人对家庭的重视,首先来源于他对妻子和孩子的情感。四十岁的男人容易有隐私,是人都容易有隐私。无论是为情,为性,还是为什么,他们的内心深处,都渴望能拥有一个红颜知已。这位红颜知已不是他的妻子,因为妻子已为他自己的一部分,如同手足一股的亲情,正使他欣赏妻子魅力的能力在减弱。男人的血液里骨髓里永远活跃着时刻准备接受诱惑的基因,男人的情一般不会坚定不移,男人的身心一般不会一心一意投入一个女人的怀抱,不会在单一通道中得到满足。婚后的男人,只有碰到新鲜的艳遇,便可能心旌摇荡,心猿意马。但一旦得到了新的女人,他们对那一时的欢愉也会很快就厌倦,他们知道,到手的女人都是一样的,第三者”真正入门,也许更加烦恼,只要雄风犹存,男人往往在跳稳一条船后,再去寻找新的船只。男人没有弱小到要依靠一个女人才能存活,同此他们似乎也不会死守一个女人,四十岁的男人更是如此。
四十岁的男人对女人的欣赏,已不仅仅停留在表面的容貌和身材上,他们往往能透过女人的容貌,审视到女人的内心深处,风流的、沉稳的、智慧的、平常的、风情万种的、安分守已的、各种各样的女人在他们的眼前,一一飘过。突然,他的心怦然而动,因为他被一个女人吸引住了,那个女人成了他心中憧憬的偶像,他把她神化,把她理想化,他要拥有这个优秀的理想的女人,但他要藏而不露,自然而然,等待瓜熟蒂落,水到渠成。四十岁的男人自控能力较强,他能避免许多令人尴尬的局面发生。女人往往欣赏男人的成熟和坚强,善良和正直,因为男人一样不是十全十美的定人,因此女人能纵容男人的忧伤和脆弱,爱男人的真诚和坦荡。四十岁的男人,在少女眼中是一道绚丽的彩虹,在少妇眼中是一架使人心旌摇荡的秋千,在中年女人眼中是一把舒适的躺椅,在老年女人眼中是一段评书,在漂亮的女人眼中是一个门帘,在平庸的女人眼中是一堵墙,在贤慧的女人眼中是和平的绿洲,在贪婪的女人眼中是一棵摇钱树,在**的女人眼中是一章色情描写,在才华横溢的女人眼中是一石砚台。四十岁的男人是朦胧的清晨,是温馨的中午,是绚烂的傍晚,是深沉的夜晚,是女人永远也解不开的一道题……老庆托银铃把他新写的这篇文章交给雨亭,再由雨亭设法在报上发表。雨亭把老庆这篇文章推荐给一家很有销量的报纸副刊发表,立刻引来百家争鸣。报纸特地开辟一个专栏,论题就是四十岁的男人。一石激起千层浪,许多四十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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