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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奶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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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2 奶盐 (第3/3页)



    当事人却无心虚荣。

    做足表面功夫后,一下台,苏稚杳就匆匆去换掉礼服,穿上自己的衣服,去往机场。

    下午六点,飞机抵达港区。

    苏稚杳没有让贺司屿来接,餐厅在公司和机场之间,他往返不方便,她下了飞机,直接让司机开去他定的餐厅。

    路上,苏稚杳压抑不住雀跃,照照小镜子检查妆容,又去望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还是嫌太慢,百无聊赖,摸出手机给贺司屿打电话。

    接到她的来电时,贺司屿刚处理完工作,拿起桌面的戒盒放进西服内口袋,再抱起那束新鲜的貂蝉玫瑰和一份文件袋,两指拧了下领结,走出办公室。

    裤袋里手机振动,他另一只手接通电话,举到耳旁听。

    女孩子温甜的声音响起:“贺司屿,我在路上了。"

    出电梯,贺司屿大步迈开,有经过的员工向他问好,他可有可无地点头,对电话里的人说:“我马上过去。”

    “你还没出发?”

    “处理了点工作。”

    她碎碎念了几句,听不清在说什么,最后哼声道:“还说等我呢,约会自己先迟到。”

    他倒是笑了:“是谁告诉我,她的航班七点才到?”

    “那我记错了嘛”她的不占理只有两秒,紧接着就底气十足:“你现在是在怪我吗?”

    “不敢。”贺司屿笑着,走到停车库,那台Lykan Hypersport停在那里,今晚他自己开车。

    车库里很安静,无人来往。

    却不知从何处出现一人,迎面走过来,帽子口罩到衣服,全身的黑,男子头低着,帽檐遮住双眼,走近了仿佛也没看见他。

    @贺司屿讲着电话,没分心,擦肩而过的瞬间,不经意瞥见男子衣袖下闪过反光。

    他眉心一跳,迅速做出反应,男子同时亮出匕首,蓦地朝他狠狠砍过去。

    贺司屿闷哼。

    那束貂蝉玫瑰和文件袋啪嗒一下掉落在地,溅起微尘,低饱和度的奥斯汀卷边花瓣凋零了几片,没有规律地洒开。

    贺司屿左肩失力下沉,左手垂着微微发颤,鲜血从手背汨汨淌出,汇聚到指尖,一滴一滴落下,晕染开,将浅紫色的玫瑰和文件袋浸得血迹斑驳。

    他喘着气,眼皮抬起来,那双眼冰冷如刃,周身气场阴沉又骇人。

    男子显然被他盯得心悸,不由后退半步。

    手机里响起女孩子干净轻柔的声音。

    “贺司屿,你怎么了?”

    贺司屿喉结滑动,慢慢直起腰背。

    “没事。”他稳住气息,语气不露声色,听不出半分异样,温声说:“我这不远,自己开车过去很快,等我。”

    “嗯,你慢点儿开。”

    “好。”

    贺司屿放下手机,深潭般的黑眸眯起。

    男子握紧匕首,防卫并随时进攻的架势,察觉到来自他危险的信号,他豁出去了似的,猛地再持刀砍过去。

    餐厅坐落在维多利亚港海面,三百六十度玻璃全景,可一览维多利亚港璀璨的夜景,和海面波光粼粼的的蓝,氛围浪漫,很适合约会。

    车子停靠时,天暗下,海面和天际呈现靛蓝色。

    司机拉开后座车门,苏稚杳矮身出来,小羊皮短靴奶油白,往上是细直的长腿,一身浅色套装裙,裸粉色格外温柔甜美,长发别在耳后,玫瑰金耳坠随着她动作轻轻晃动。

    不知为何,分明是情人节,餐厅门口却显得异常冷清,别说情侣了,客人都看不见。

    苏稚杳正奇怪,前台的接待生迎上来,十分热情:“苏小姐,欢迎光临,您这边请。”

    在接待生的带领下,苏稚杳进到餐厅里,通高阔敞的全景玻璃大厅,餐桌全都移走了,只风景最佳的靠窗位留了一张。

    中央有穿长裙礼服的女人在拉小提琴,旁边的男人抱着大提琴,投入地持弓合奏,餐厅在偏暗的灯光里,洋溢着罗曼蒂克风情。

    苏稚杳在餐桌前坐下,忍不住问:“没其他客人吗?”

    接待生为她倒茶,笑说:贺先生包场了,今晚餐厅只为您二位服务。”

    苏稚杳讶异,随后抿唇笑下,点点头。

    她托着腮,望着落地窗外维港的夜景,过去一段时间,估摸着他快到了,她拿出包里的小镜子,整理了下头发,又补了点唇膏,指腹压在唇上轻轻晕开。

    然后又无事可做了。

    他在开车,苏稚杳不是很想催,可又过去不知多久,还是不见他人,她终于坐不住,拨过去电话。

    那边一直是忙音,无人接听。

    苏稚杳蹙眉,越来越不安,心跳开始打鼓,她左思右想,去找了徐界,徐界的电话倒是很快接通。

    她眼睛亮起,有了希望:“徐特助,贺司屿的手机怎么打不通,他和你在一块儿吗?”

    徐界言辞闪烁:“先生他”

    他半晌说不完整,远处隐约响起有人叫医生的声音,苏稚杳敏锐地捕捉到:“你在医院?”

    徐界遮遮掩掩没回应。

    苏稚杳立刻察觉到不对劲,心一紧,屏息问:“他也在吗?在哪个医院?”

    “苏小姐,您在餐厅等候片刻,我稍等回复您。”徐界避重就轻回答。

    苏稚杳直觉出事了,蓦地起身走出餐厅,吩咐司机送自己去附近最大的医院。

    徐界挂断电话,回身继续和警员交接。

    出警的警员调出身份信息:“徐助,持刀的这人叫陈或,你认识吗?与贺先生有无私仇?”

    徐界看了眼照片,依稀回想起这名字:“很多年前,跟踪过苏稚杳小姐的私生饭,好像就叫这个,他是京市艺术学院毕业的吗?”

    “没错。”

    “那就是了。”

    警员详细了解情况后说:“他被刀子捅到腹部出血,正在手术,应该没生命危险,等我们做了伤情鉴定会依法处置,贺先生的伤怎么样?”

    徐界微笑回答:“手背割了一刀,还好伤口不深,没伤到骨头。”

    “那就好,有需要警署再联系你。”

    “辛苦。”

    警员离开后,徐界走进医院独立休息室,医生已经为贺司屿做完清创和消毒,贺司屿左手缠着白纱布,从沙发起身,垂眼看了眼身上皱乱的西服,皱起眉。

    “立刻送套干净的衣服过来。”贺司屿看着自己的左手,伤在这里遮挡不住,他眉眼皱得更深:“再给我只手套。”

    徐界先是应声明白,再道:先生,方才苏小姐来电话了。"

    贺司屿顿了顿,沉声说:“别告诉她,同她说我这就过去。”

    徐界欲言又止。

    不多时便有人送过来一套西服和一双皮手套,贺司屿换上后,走出休息室,吩咐徐界安排司机送他去餐厅。

    约会迟到这么久,出医院的路上,他都在想要怎么哄她。

    结果还没走出这栋楼,经过手术区,贺司屿就不可思议地看见了她。

    她蹲在手术室门口,抱着双腿抽抽噎噎地在哭,奔跑过,头发凌乱散着,奶白色的小羊皮短靴脏兮兮的。

    徐界也惊诧住了:“苏小姐”

    话没说完,身边的人立刻越过,朝那处大步迈了过去。

    贺司屿握住她胳膊,将人从地上拉起来,见她满面泪痕,妆都哭得花乱,他绷住脸:“怎么没在餐厅,跑这来了?”

    苏稚杳隔着泪雾,错愕地望着他,迟迟做不出反应,她看了看手术中的标志,又看了看面前突然出现的男人。

    懵住良久,她才终于稍微稳住情绪,哽咽出声:“里、里面的不是你?”

    贺司屿一时无言,想教育她乱跑,张开却是失笑出声:“以为是我在手术,所以自己蹲在这里哭成这样?”

    苏稚杳害怕得四分五裂的心脏,渐渐拼合,她慢慢缓过来,舒下一口深气,心放下了,但委屈的感觉上来了。

    她嘴唇颤抖着,眼眶又湿了,抬手一下一下地拍打在他的胸口:“你不是说过来很快吗?不是让我等你吗?你为什么在医院?贺司屿你骗人,你骗我!”

    刚经历大起大落,她情绪有些失控,贺司屿右手揽住她背,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紧紧抱住。

    “对不起。”

    他抚着她的头发,嗓音低哑,说的却是:“要送你的花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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