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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奶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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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5 奶盐 (第1/3页)

    出自亚里士多德的一句话,幸福是把灵魂安放在最适当的位置。

    他出现的那一刻,爱与被爱同时发生。

    她感觉自己飘忽的灵魂突然脱离枷锁,落到了安处,说不出的惊喜。

    听见他说,他是特意过来接她回去。

    二月份的天又暖和了一点。

    苏稚杳心脏变成棉花糖,软乎乎,又甜丝丝的,下巴压在他衬衫,抬起头:“过来也不先和我说,万一我不在呢,你不是白跑一趟?”

    贺司屿眉梢轻轻一挑:“不白跑。”

    她发出一声疑惑,在她不解的目光下,他慢慢笑说:“正好见见阿姨。”

    苏稚杳心中一动。

    纽约那夜,她有说起过,想要他一起到沪城,可惜当时她声音太轻,他没听见。

    现在苏稚杳忽然怀疑,他是不是故意佯装的不过不重要,他的可靠就如山川坚稳,就算是没听见,他也总是能摸清她的脉。

    苏稚杳望他:“我妈妈在午睡。”

    “我可以等。他垂眼回视。

    存心要为难为难他似的,苏稚杳眨眨眼,满目狡黠:“她要睡很久的,至少两个小时。”

    贺司屿笑着瞧她。

    “多久都没关系。”他指尖轻轻拨开她耳鬓的碎发,柔声说:“见你妈妈,这点诚意得有。”

    他说完,她就吟吟笑了出来。

    她的脸在阳光下,莹白光滑,清透的浅褐色双瞳映得发亮。

    贺司屿两指在她脸颊很轻地捏了下:“上车,既然你妈妈还在休息,我们先出去转转。”

    他语气沉稳,话说得合情合理。

    苏稚杳睨他一眼,心骂他假正经,就是想要亲热了,光天化日的不方便。

    二十分钟后,贺司屿指骨修长的手握着方向盘,才将车子驶出圣约斯私人医院。

    苏稚杳坐在副驾驶座,抿着刚被吮到鲜红的嘴唇,脸颊还有烫热的余韵未散。

    今天没涂口红,倒是给他占了便宜。

    靠在椅背,苏稚杳后背硌着,发现毛衣里的搭扣还半松着。

    “贺司屿!”

    他应声,她双手探到背后,自己解开再重新盲扣回去,微嗔着质问:“为什么不帮我扣回去?”

    贺司屿分心看了她眼,唇边泛出点笑。

    其实他想的是,现在扣整齐了,等会儿再解麻烦,不过这样说,姑娘家肯定是要闹他的。

    他不答,只状似随意问起:“出来的时候笑那么开心,是有什么好事?”

    话题岔开,苏稚杳瞬间就被带过去了。

    一说到这事,她笑容就在脸上和涟漪一样漾开:“喔,有个医学研究所要给我妈妈治病,都是脑神经科最顶尖的专家,而且还有研究苏萨克氏症候群的经验呢。”

    贺司屿眉间掠过一丝疑心。

    答应了?”他问。

    “还没呢。”苏稚杳回忆中午的情景,沉吟着道:“孟教授似乎不太情愿而且治疗得去英国,还不知道我妈妈愿不愿意。”

    静默片刻,贺司屿唤她:“杳杳。”

    “嗯?”

    “研究经验,不等于治疗经验。”

    苏稚杳脑子空了下,在他的话里怔住。

    “苏萨克氏症候群病例稀少,全球都难见到几例,医学上都还无法明确病因,如果他们只是有研究经验…”

    贺司屿放缓车速,在红灯前刹住车,回过头,郑重地看着她眼睛:“慎重考虑。”

    顺着他话中的意思去想,细思恐极,苏稚杳顿时头皮发麻,双目微微睁大:“难道他们,是想要我妈妈当临床试验对象吗?”

    贺司屿如是道:“不排除他们研制出的新型特效药有效,但使用新药,谁都不能保证没有风险。”

    苏稚杳高昂的心瞬间就跌回深渊里,甚至比之前沉得更深。

    她还以为幸运降临,有希望了。

    结果只是空欢喜一场。

    “难怪孟教授表情古怪,原来是我太天真了…”

    苏稚杳蹙眉苦恼,含着一喉咙玻璃渣的感觉:“那我是要拒绝吗?可是拒绝的话,就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我妈妈永远只能这样。”

    眼前出现除夕那夜,乔漪站在落地窗前的画面,身子消瘦得病服都大了一圈,侧脸半隐在暗里,显出深深的拓落和惘然。

    苏稚杳忽然后知后觉到她笑容底下的忧郁。

    尽管对乔漪而言,每天都是新的一天,她二十四小时的记忆一直在清空重塑,但身心会留下感觉。

    再在笼子里关下去,她都快要抑郁了。

    绿灯亮起,车子前进,驶在公路上。

    贺司屿是理智的,实事求是告诉她:“去英国治疗,确实是唯一出路。”

    苏稚杳低着脑袋,闷闷“嗯”了声,语气低瓮地说:“但是太冒险,我怕将来后悔。”

    贺司屿语气平静,听来有几分长辈对晚辈的语重心长:“你犹豫不决的时候,就注定了哪个选择你都会后悔。”

    苏稚杳抬起头,去看他。

    又听见他道:“做选择后悔是常态。”

    话虽如此,可真要做到坦然接受所有结果,是另一回事,苏稚杳叹息一声,低落问他:“你有后悔的事吗?”

    贺司屿没有太多迟疑:“当然。”

    苏稚杳还挺意外的,以为他会说没有,毕竟依他的性情,应该没有“如果”这种幻想。

    没想到他的回答如此肯定。

    她在心里想,能让他后悔的事应该很少。

    下一瞬就听见他慢慢说出后半句。

    “很多。”

    苏稚杳看着他侧脸,明媚阳光从前窗玻璃照进来,将他硬朗的轮廓都虚化得柔和。

    她十分好奇:“比如说呢?”

    贺司屿目不斜视望着前路,笑了下。

    “威尼斯度假酒店。”他神情漫不经心,又透着几分正经:“惹哭你,还让你难过好几个月。”

    是情话,也是真心话。

    苏稚杳眼里终于重新融出一丝笑意,轻声说:“早都原谅你了。"

    他也笑,弯着薄唇。

    “贺司屿。”苏稚杳柔柔叫他名字,心中隐隐动容:“如果是你,你会拒绝还是答应?”

    讲道理,他不该给出意见,任何向外的观点都是一把钝刀子,随时可能开刃捅自己一身。

    但小姑娘被麻烦困住了,他有责任开解,就算是因他言语造成不好的结局,他也应该让她明白,无论遇到什么事,他都在身后。

    贺司屿客观道:“站在世界的角度,医学事业要进步,总要有志愿者奉献。”

    尤其是罕见病症。

    这道理苏稚杳当然能懂,但她没这么伟大,心里装不下人类理想。

    在她沉默的时候,贺司屿再开口,声音轻轻漫出嗓子:“但作为你的男朋友,我不认为送你妈妈去英国治疗是最好的选择。”

    苏稚杳确实是在犹豫不决,她一面不想冒风险,一面又在为那点“可能”动心。

    不像过去几年,她遇事只能自己悄悄压心底,现在他在身边,她就本能依赖他。

    苏稚杳在副驾驶座歪过身子,愁眉苦脸地快要哭出来:“那要怎么办啊贺司屿?”

    她瞬间变回三年前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儿。

    贺司屿无声一笑,没立刻回答,车子驶入餐厅停车库,停下后,他回头。

    指节轻叩了下她额头,说:“别想了,遵循你妈妈自己的意愿。”

    女孩子拥有一段好的恋爱,不管到什么年龄,都会被宠成小朋友,小朋友可以任性,可以无理取闹,可以什么都不想,只要可可爱爱。

    苏稚杳眼下就是这个脑袋空空的小朋友。

    她把头耷拉在椅背,委屈巴巴地望着他,不情不愿地“喔”了声。

    贺司屿笑着,轻叹,倾身越过中控,亲自为她解安全带,她就这么懒洋洋窝着,还挺习惯他伺候。

    她的唇近在脸旁。

    贺司屿松开她安全带的时候,耳边响起她温温甜甜的声音:“男人果然还是年龄大的好。”

    触及到他幽幽的目光,苏稚杳抿唇笑,口吻讨好:“有阅历。”

    贺司屿哂笑,由着她说。

    贺司屿没有带她到方便作乱的地方,去的是一间下午茶餐厅,装修得如老沪城的海派风格。

    他们坐在窗边的位置,两扇窗向外敞开,从方方正正窗框里望出去,好像是把沪城的风光拍进了相框里。

    近处是外滩黄浦江,远处东方明珠高高伫立。

    苏稚杳面前摆着三层甜品架,还有温热的椰乳茶,而贺司屿只点了一杯巴拿马红标玫瑰。

    贺司屿后倚沙发,一只胳膊随意搭在扶手,另一只手握着瓷杯,浅浅抿了口咖啡。

    他的咖啡没有糖也没加奶,在唇齿间浓苦醇厚,杯子握在指间,抬眼,继续看对面的女孩子。

    她有着好看的唇形,小巧而饱满,十分润泽,吃东西一小口一小口得很认真,含住一勺芝士奶豆腐,眼睛眯起弯弯的弧度,能想象到口感细腻清甜,很合她口味,江边的风吹来温而不凉,拂动她几丝鬓发,她抬手撩了下,嘴角沾到一点乳。贺司屿手撑到腮边。

    怎么都看不腻,也不觉得闷。

    苏稚杳发现他的目光,望回去,舔掉嘴角的乳迹,嗓子都被甜点润得含了糖:“你老看我做什么?”

    他抬唇笑了下,不语。

    苏稚杏瞅他两眼,心想这人居然没动坏心思,还真的正儿八经在和她约会。

    她心软着,没和他计较,托住脸看向窗外,眼睛在光线下虚虚眯起:“这里的夜景一定很漂亮。”

    贺司屿掌心覆过去,裹住她放在桌上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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