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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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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第3/3页)

怕我四十岁以後高血压、糖尿病缠身。

    真是坏心眼。能吃就是福他不知道吗?

    在我们刚认识的那一年他是这么想的所以老是请我上馆子吃东西。自然而然他竟可以在她面前侃侃谈起自身的事。也许是不希望她误会奇伟吧!

    范喜言眨了眨眼认知到他正敞开心要说出一些他从不轻易对人陈述的事不正襟危坐、全神贯注。她很在意他很在意很在意他这个--朋友。

    他看向窗外笑了下:

    别看我一直胖胖的其实我常常饿肚子。上大学之後每天只能吃土司配白开水我食量大一餐吃一条土司最省钱二十五块就解决了。拼命打工赚钱、存钱老实说那时手边有几十万元可以动用但我怕死了永无止境的贫穷所以决定大学毕业前能省则剩结果就每天对着餐厅里的食物流口水发誓以後有钱了一定要狠狠吃够本後来奇伟发现了我连吃两个月的白土司之後开始押着我吃遍全台北市各大大小小的餐厅。他的家世相当好父母都是医生每个月零用钱多到足以交我一个学期的学费。他很傲但他对朋友非常好--我指的是他心目中真正认定的朋友后来当他发现我被他喂养到破九十公斤大关之后追着我减肥成了他努力至今的任务。

    你--一直一个人?她才不管那男人是傲还是什么的只注意他避重就轻地带过自己身世。

    杨敦日故作不在意地道:

    是一直是一个人。父母不在了我在育幼院待了十年直到十八岁出来自立。

    他并不希望看到一张可怜他的面孔而他也确实没看到她说出了令他讶异的话:

    我--也是一个人。她吞下喉间梗着的硬块:不管我要不要、接不接受突然间就这么孑然一身、无依无靠了。

    你的家人也不在了?

    算是不在了。她笑很快转栘话题:是不是小时候物资不足所以赚钱了之後特别爱吃呢?

    曾经我的愿望是当厨师可惜吃不了苦。他笑笑地说了段国中时期跑到一间餐厅打工的经历:那时很惨主厨相信棒下出高徒菜洗不乾净、鱼鳞没刮乾净全得排排站挨板子的所以我很快地更改毕生大志一点也不留恋。

    你对吃这么执著那常奇伟怎么没跟着你爱上美食呢?她挺好奇这一点。

    杨敦日摇头:.

    他也是懂得享受的不过由於家学渊源他比较注重养身健身。每个月拨出一天陪我去暴饮暴食已经很够了他非常不赞成我天天大吃大喝。

    什么大吃大暍?我们就算去吃夜市也不会吃饱後还硬撑!何况你现在这身材正好千万别听他的话去减肥瘦成竹竿儿像什么样儿?她可不许他有减肥的傻念头。

    我身材正好?他几乎呛着。

    对这样有些才撑得起衣服。她拉了拉他今天中山装式的衣着。

    杨敦日只能笑道:

    你的眼光真是异於常人。

    人各有所好嘛我就是偏不爱瘦巴巴的男人有时候看服装杂志都觉得那些人很伤我的眼。如果我还有选择的资格我一定会选你--哎呀突地顿住说这个做啥别教人以为她居心不良才好。

    选择的资格?什么叫做选择的资格?他非常疑惑忍不住要问。

    她叹了口气想着两人这般的交情没啥好隐瞒何况她可不想老被看成正企图猎一张长期饭票的女人--那个常奇伟就是这么看她的。趁此澄清证明也好:

    也就是说我嫁人了。

    啵!

    一块上好牛突地跌入下方的南瓜浓汤中溅起汤汁如水花般四处泼洒。

    呀!怎么这般不小心快点擦擦!她跳起来拿过整盒面纸不停地压在桌上止水患也要忙着挽救他身上那套挺贵的衣服。真替他心痛今天才第一次穿呢!

    他抓住她忙碌的小手直瞪着她。

    你怎么了?他的表情好奇怪。

    你刚才说什么?你结结过婚了?

    是所以请你回去後务必转告你那位生怕你被坏女人逮住的好朋友--呀!他手劲好大弄疼她了。你是怎么了嘛?!

    你你才几岁怎么可能就嫁人了?太震撼太不可置信他眼球几乎瞪凸出来。

    我二十了呀在我们那边十来岁嫁人是很普遍的嘛事实上我十八岁才嫁人已经算晚了

    动情精灵0007七出口舌之《喜言是非》席娟inging扫高霏校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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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为什么你看起来像单身?你下是说你是一个人?丈夫呢?她说谎!对她一定是在说谎!

    范喜言被他的急切吓到讷讷地回道:

    他不在了呃至少不在二十一世纪。

    说清楚!他离家出走还是--死了?他需要明确的答案!不容许这件事情上有模糊暧昧的地带。

    范喜言想了想给了个比较容易回答的答案--

    他死了。一千年前的人物如今也只剩一具枯骨了虽然有点对不起常义风但总比杨硬要她把人变出来好吧?她绝对变不出一名丈夫的。

    死了?杨敦日看她:

    你似乎并不悲伤。

    !还要装出悲伤的表情吗?

    我跟他并没什么感情爹娘作的主。在那一年的婚姻生活中纷争不断我与他其实都很不愉快。她耸肩对夫君的观感永远是不好也不坏。常义风是个温吞的读书人耳根子软、做事没有主见;而她刚硬正直总爱伸张正义两人完全的南辕北辙到最後根本谈不上几句话又要为别人的事生口角很是辛苦。

    杨敦日深思地看她问道:

    十八岁嫁人父母之命十九岁丈夫过世突然之间你就孑然一身了?有这道理吗?她在欺骗他吧?

    他的表情怱地变得好冷淡、好客套极之疏离的

    她心一惊叫道:

    我不是在骗你!一切都是真的你不会认为我在胡讲的吧?!

    他拿下餐巾站起身:

    感谢你的招待再见。

    杨别这样!我说的全是真的!她拉住他衣袖。

    杨敦日看了她一眼问:

    如何证明?

    她要拿什么证明?那种荒诞的事除非亲身经历否则谁也不会相信的!

    一定要有证据你才会相信吗?她问。

    他看着她轻轻拨开她的手:

    现在是的。

    我真的没有骗你--杨!她追在他身後努力想要得回他的信任。

    他没回头在柜台丢下一张钞票走出去了。

    雨丝从天际飘下隔成层层的帘分他俩於各自不交融的世界中。

    她哽咽一声才知自己竟哭了起来。

    从来没有感到可以这么沉痛地往心口撞击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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