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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第八十章,我们是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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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们第八十章,我们是夫妻 (第3/3页)

郭朴眼巴巴等着凤鸾软软的身子再一次过来,不想凤鸾去抱了新的薄被来:“嫁给你这么久,都没有帮你换过什么,衣服我没力气换不了,我给你换薄被还行。”

    到嘴的香喷喷没了,郭朴很是不满:“不换!”凤鸾哄他:“朴哥,你让我换一次,让我学一次。”

    “要换可以,你晚上再和我睡,不然蚊子咬我,热到我,我怎么办?”郭朴肆意地开始耍赖,而且耍赖的级别绝对是小朋友那种。

    凤鸾笑嘻嘻:“你肯说故事哄我睡,我就天天睡你身边。”郭朴这才不情不愿答应,凤鸾轻手轻脚揭去他身上的薄被,从胸往下揭,小心翼翼怕弄痛了他,薄被到小腹到……。

    “啊呀,”凤鸾惊叫出声,急忙来看郭朴,郭朴对她笑:“别怕!”凤鸾惊魂未定,站在床前喘了一口气才把薄被全揭起来,还要问郭朴:“痛不痛?”

    郭朴含笑:“不痛,这么薄压不痛我。”他忽然面上一红,又见凤鸾面上一红,两个人眼光碰在一起,都如兔子般闪开。

    “就是凤鸾压我身上也不会痛,”郭朴自言自语对着帐顶说了一句,他迟迟不敢要求凤鸾同房,是他不会。凤鸾虽然答应却不实行,是凤鸾不懂外加怕压痛郭朴。

    凤鸾没有逃开,只是面上更红。取来床尾放的薄被,打开来才再看郭朴的身子,由胸往下,是小腹。小腹往下看,眼光不由自主要移到大腿一侧。

    月白色绢纱的衣服并不很透,却清楚看到大腿外侧到腰间,一条狰狞的伤痕。鲜红色的血肉凝结已久,颜色依然鲜活似刚撕开。

    “痛不痛?”凤鸾终于没有先盖薄被,而是伸手要抚摸又停下。她的眼睫上慢慢有了湿意,又慢慢有了泪,又慢慢垂落下来。

    泪水滴在郭朴大腿上的衣上,郭朴分明感受到滚烫的温度,却只能无奈。他柔声道:“不好看,给我盖上吧。”

    薄被轻轻盖上,凤鸾的泪水又垂一滴下来,伏下身子亲亲郭朴的面颊,再坐好泪如泉涌:“痛吗?是怎么弄的?”

    “枪挑的,不要哭了,你不该看到,”郭朴很平静,他没有过于逼迫凤鸾圆房,这伤痕也是一个原因。

    小厮们给他换衣服,自己看到都难过。凤鸾静静哭泣着,郭朴低声哄她:“已经不痛了,你别担心,早就不痛了。”

    电光火石般心头一闪,郭朴回想自己最近,痛的像是不太多。好了?他用力动动手指,还是不行。

    可是不痛了。

    哭泣着的凤鸾更显得肩头瘦削,郭朴不能为她擦眼泪,却能逗她笑:“美人卷珠帘吗?”凤鸾一听就擦眼泪,噘起嘴:“你又欺负我了。”

    郭朴的哈哈大笑声中,凤鸾给他盖上薄被再跺脚:“你又用典故欺负我了。”

    上午最先送来的,是一份地痞们的供词。临安送到郭朴面前低声道:“有少夫人家有关的新供词。”郭朴命他打开匆匆扫了一眼,还是决定给凤鸾看。

    让临安出去喊凤鸾过来,郭朴带上笑:“你不信,供词全在这里。”凤鸾打开先看上面红艳艳的印章:“临城县印,这就是官印?”

    “是啊,不过在我看来,没有凤鸾的印章气派。”郭朴又哄凤鸾,凤鸾陶陶然,随身荷包里取出自己的金印章,放官印旁比一下,嫣然笑着去看供词。

    供词是书办们所录,很是整齐。只是有些字凤鸾不认识,看不到几行要问郭朴:“这是什么?”郭朴告诉了她,见案情渐深入,先装出提心吊胆的表情:“你可不要哭?”

    “不会,你放心吧。”凤鸾回答得漫不经心,再翻过一页来,她沉默。特别是看到最后交待去杀害船工未遂的那一段时,凤鸾怔忡着一动不动。

    人,真的有这么狠毒?在她见过的狠毒人,亲眼见到的当数汪氏第一。可汪氏,也没有毛家狠毒。

    虽然这不是审的毛掌柜,可凤鸾信了。船工家人到家里砸门,还历历在目。平时虽然没有按时给医药钱,也是流水一样的慢慢给着。

    “我当掉嫁妆,又当掉嫁妆,余下的钱除了来看你,就慢慢给他们看病。指望拖到父亲好可以支应门户,就给我赎回来。”凤鸾没有掉泪,只是和郭朴慢慢说着:“所以我来的时候没嫁妆,就是那时候全当了。不然虽然不好,也有几件可以给人看一看。”

    郭朴温柔地道:“我知道,我后来让人查过,你送来的人参,是你的嫁妆。”他刻意笑一声:“凤鸾,你是人没有到,嫁妆先过来了。”

    这强装欢快的笑声中,凤鸾只扯一扯嘴角。斜倚床角栏杆道:“朴哥,毛家的有罪的人定罪,无罪的人放他们走吧。”

    不仅有毛元,还有毛林氏,还有……断了腿的王氏。

    郭朴微笑:“当然要他们走,走得远远的,不许他们在这附近。”装出怪相来:“不然我的凤鸾爱心软,又要乱同情。”

    凤鸾白眼儿他:“才没有,”把供词放下不想再看,往书案后去,曼声道:“我要看帐本儿呢,有我不会的,还要来请教你。”

    郭朴不时看她,看了数次见凤鸾埋头只顾着看,才喊临安进来把供词拿走:“送回衙门去,再对邱大人说,毛家可以审审。”

    凤鸾发髻上首饰轻晃几声,终究还是没有出声。

    管家娘子们进来,是午饭前一个时辰。帘外花影透到房中,凤鸾听到请安声:“少夫人好,”抬起头才笑道:“你们来了。”

    见高矮不等四个妈妈在身前,有白晰的,也有富态的。郭朴在帐中含笑,凤鸾给他一个眼风,问道:“哪一个是管茶果子的妈妈?”

    “是我薛有贵家的,”薛有贵家的上前来,是个白胖妇人,生得慈眉善目,一看就不像坏人。郭朴闭上双目,任由凤鸾自己去问。

    凤鸾有些踌躇,她做好来的人一定容貌上看不出来坏的准备,可是这么一个有如弥勒佛的人,说她是偏心的人,凤鸾面对着她,底气不足。

    幸好话是先想好,问道:“管茶果子有几个人?”薛有贵家的流利回答:“加上奴婢一共六个,两个是妈妈,四个都不中用,全是新来的小丫头。”

    “既然不中用,要她们作什么?”凤鸾问这话,隐然有自己私人情绪。薛有贵家的在郭家做了十几年事,算得上会察颜观色,见凤鸾白净肌肤上可见不悦,忙更带殷勤道:“奴婢等两个妈妈老了,一般儿跑腿的事情不如小丫头们快。少夫人别小看这管茶果子,来什么客上什么果子,是不能弄错。奴婢们只管摆,小丫头们腿脚灵便管送,”

    凤鸾无话可回,再柔声细语道:“四个小丫头可中使唤?”薛有贵家觉得这话出来有因,对左边两步外的大管家娘子使个眼色,大管家娘子装看不到,少夫人新管事,问什么都应当。

    薛有贵家的就如实地回:“都还小,刺头儿的刺儿头,贪玩的贪玩,只有喜花小丫头还算稳当,她们在我们这里只是打个下手,做熟了就要往别处去。初进府的丫头都这样,一处一处弄得熟了,才算得用的人。”

    “她们的月银都是一样吗?”凤鸾手边儿上,还没有家用的月银,只能一问,薛有贵家的奇怪道:“一样,银子由帐房发,不由我这里管。”

    凤鸾语凝,手指拨弄着帐本儿又问:“她们还小,管她们衣服的是哪个人?”薛有贵家的道:“衣服由库房里发出来。”

    郭朴一动不动地听凤鸾问完,管事娘子们退出去,衣衫轻动发出声响,睁开眼,是凤鸾涨红面庞坐在床前。

    “难为情?”郭朴分明是打趣,凤鸾点一点头,局促地道:“我以为……”郭朴宽慰她:“你一向心地好,”

    凤鸾眸子灼然:“心地好是不是不好?”郭朴微乐:“不,我喜欢。”凤鸾垂下头:“你是哄我的。”

    “凤鸾,从你们来到我房里,我也是没有亏待过,没有偏心过。”郭朴今天,总算可以为自己彻底分辨一下,他笑意凝视凤鸾:“汪氏说我偏心,你也说我偏心,”

    凤鸾抢白他:“你分明就是偏心。”郭朴含笑:“真的?”凤鸾找不到占得理的地方,只低着头想心事。

    “只有曹氏不说我偏心,原来我打算夸她,现在一想,你们都怪我倒是好事儿,”郭朴分外温柔地道:“说明你们心里有我。”

    凤鸾嘴硬:“我知道,我不会和汪氏再较真儿。”郭朴笑:“那你真好,要我谢谢你吗?”凤鸾拧一拧身子回书案去,再轻笑甩下一句话:“你本来就偏心。”

    “我偏在谁身上?”郭朴笑着追问,凤鸾回到书案后,想想自己的难为情和气不忿,做了解一个大鬼脸儿:“反正凤鸾是不知道。”

    下午又送来不少帐本儿,郭朴笑凤鸾:“我的书案现在归你。”宽大的书案上一半是笔墨纸砚和郭朴旧时的几本书,再有凤鸾的画笔,调色碟子一大堆,十几个帐本儿放上去,满满当当的快把凤鸾挡住。

    凤鸾要怪郭朴:“怎么弄这么大的书案,只看书多浪费。”话到这里闭嘴,郭家的东西许多凤鸾看上去是浪费。

    她对着帐本儿喃喃低语:“澡豆五百两,朴哥,”快步送给郭朴看,大惑不解地道:“澡豆要花这么多钱?”

    不就洗个手脸洗个澡。

    郭朴又要笑,凤鸾懊恼上眉头:“人家说得难道不对?”郭朴收起笑容:“没有不对,不过是我心爱凤鸾,想让凤鸾用好东西。凤鸾你说是不是?”

    “这哪里和你有关系,以前是母亲管家,是母亲给的。”凤鸾不依地叫起来,再为郭朴话心喜。这种时有的细细润润关爱,凤鸾总是很喜欢。

    郭朴恍然大悟:“你进我的门,也是母亲答应的。”凤鸾吃吃的笑,再把手中帐本儿往前递一下:“这些澡豆呀,干花儿,远处运来的果子,我看费了。”

    “还有呢?”郭朴不看帐本儿,只看凤鸾。窗下有人回话:“金银库房里管事来回话。”又有一个人接着道:“管洒扫的管事的来回话。”

    凤鸾有些晕乎乎,又有兴奋。郭朴闭目命她:“坐到你位子上,好好的见她们。”管金银库的是个肥大妇人,生着不讨人喜欢的三角眼,眼珠子在凤鸾眼里也是乱转:“当值的人吃醉酒,回少夫人赏她板子。”

    听到打人,凤鸾先不愿意,又不喜欢这金银库管事,先问后面管洒扫的管事:“什么事?”管洒扫的管事欠身道:“回少夫人,两个洗池子的婆子打起来,请少夫人责罚。”

    一共两件全是要罚人,凤鸾为难地去看郭朴。郭朴大睁着眼睛对帐顶,是出神想心事。凤鸾依着自己主意道:“打架的人为什么打?”

    管洒扫的管事也为难:“左右不过是她们自己的事情。”凤鸾沉下脸:“问清楚再来!”下这个主张时又看郭朴,郭朴还是没有睡,睁着眼睛不看凤鸾。

    轮到管金银铺子的管事时,凤鸾颦眉道:“吃醉酒当然不好,你也去说说他好了。”打发走这两个人,凤鸾喊郭朴:“我说得对吗?”

    “宽厚不是坏事,”郭朴只是这样说,并没有说不对。凤鸾再去看帐本儿,轻轻“呀”了一声。

    她看到流水帐上写着汪氏少夫人支用一百两银子,前一天支用五十六两银子,再一天又支用七十两银子,算下来,汪氏一个月要用上千两银子。这些银子,只有一个项目,是流水帐目。

    刚对汪氏起疑心,外面来了七巧:“少夫人让我回您,家里取一百两银子拿去用。”凤鸾凝眸看她:“作什么用?”

    “客人们的零碎使用,一直是我们从家里取。夫人说公子的铺子上,不出这个钱。”七巧伶俐地回过,凤鸾算一算不对,她就算是宽厚,自己现在有生意,收支平衡的帐知道。

    压在帐本儿上的手指轻敲,凤鸾眼角又往郭朴那里扫一眼,见他还是出神,还是用自己的主意淡淡道:“这钱先不给,我核过再发。”

    七巧没有说什么出来,凤鸾又来问郭朴:“铺子里的帐为什么不自己平?”郭朴微微笑:“这是母亲疼我,你还不知道,家里的铺子是家里的铺子,记在祖父、父亲、母亲和我名头下的铺子全分开。

    祖父的自己管,管事的直接回他的话,”凤鸾吃惊地道:“分得这样清?”郭朴含笑:“分开有分开的好处,咱们家自己的铺子也抢生意,不这样大家干坐着等生意,要这些人做什么!”

    “可账目不平,汪氏……姐姐铺子里如何作帐,全算是赚的钱?”凤鸾疑问过,郭朴淡淡道:“你不要一听汪氏就偏心。”

    凤鸾涨红脸:“哪有。”郭朴没有说她,只是道:“你有自己的主张很好,你自己看着处置。”凤鸾见这么说,小心地道:“咱们家里人多,刚才吵架的两起子事,我想当面去看看。”

    “去吧,带上长平……”郭朴说到这里,凤鸾打断他:“带上长平,就没有实话听。”郭朴浅浅又一笑:“好吧,你带上你的淘气丫头,早去早回。”

    管洒扫的管事回来,正在柳荫下面和人说话。素日几个和她好的婆子打起扇子,伸着头笑:“不打不革钱米,说几句就行了?”

    “周氏少夫人没管过人,遇到几个尖刺的,她就知道厉害。”管事的姓杨,叹气道:“新换一个人,肯定有不懂的。再说周氏少夫人没经过咱们这样的家,她以前没见过几个人。”

    一个婆子好笑:“这倒好,明天我也打起来,后天她也打起来,只说上两句就行。以后大家放大胆子只管打。”

    哄笑声中,有一个人无意中回身看:“呀,少夫人来了。”石头做成的道路上,周氏少夫人扶着丫头,慢慢行来。

    杨管事的先噤声,悄声道:“不要再说。”她心里犯嘀咕,新上任的官儿都想显示自己怜下,少夫人来到这里,应该是问刚才的事情。

    打架有什么好问的?杨管事的接住凤鸾,见她果然是问:“打架的两个人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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