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3/3页)
多的人令他确认更为困难他只能徒劳地看过每一张女子的面孔却找不到他以为会见到的那一个真的是他眼花了吗?眼光衰退到只要每一个纤细的长发少女都当成是他心中深深烙印的人儿?不!他不会看错的刚才远远看到的明明是蔚湘他一向精准的眼力不会有错误!
陆湛怎么了?
我——看到熟人。
嘿!少来你到牛津念书前一直住在中部你唬我呀!陆康明嘘他。
在台北见到熟人?开玩笑这小子十八岁以前住台中十八岁以后在英国这星期回国省亲才住台北三天没半个相熟的朋友他这个堂哥哪有不清楚的?
陆湛没有多做解释然而心中已有计划。
喂阿湛你爸妈还等你去用饭哩我们迟到半小时了。
好我们先去饭店。他再看了一眼终于坐上车。无妨他有半个月的时间找到她也一定会找到。
蔚湘他心中永远割舍不下的疼痛。
那小子对她好吗?他们有在一起吗?
任谁也没料到她会有那样惊人的举动留下一封信天涯海角地追随那小子去了。是什么力量令她可以不顾一切甚至放弃家人也在所不惜?
整个叶家因她出走而乱成一团几乎不成样报警、寻找、登报却音讯杳杳;而他——区区且不相干的陆湛也为了找她而陷入疯狂。没有人知道她的下落也找不到耿雄谦的下落他多怕蔚湘没找到他遇到了什么不测又何其希望她根本找不到他最后会乖乖回家。
她出走一个月后寄来一封报平安的信告知她已结婚——信件的下场是让叶教授撕成碎片烧个精光从此宣布叶家没这种败坏门风的不孝女不允许有人再去找她的下落她的名字从那以后成了忌讳。
知道她平安、知道她嫁人了他这个可悲的配角便失去了舞台前去英国读书准备遗忘一切。然而他的心终究放不下呀!
她过得好不好?幸不幸福?可否后悔过自己冲动的作法?
蔚湘呀因她而起的伤痛能有不再疼的一天吗?他紧紧闭上眼二十岁的面孔有着太早到来的沧桑洗褪了意气风发的光采让他沉潜了下来。
陆康明疑惑地问:
不舒服吗?
他挤出无力的笑只能摇头。
※※※
不舒服的感觉又来了。
叶蔚湘努力安抚自己的胃让翻搅的感觉慢慢平缓。她向来定时吃饭怎么又掀起了胃病的症状呢?尤其早上初起床时更是难受。有空得去检查看看。
将皮蛋瘦粥端上桌盛了两碗放凉她走入卧房叫丈夫。这几天接她上学的事由他接手难为了他要这么早起床。
晨光下他的上身一览无遗趴睡的姿势使他看来像个小孩子。然而过多伤痕又令她每每见到都难受不已但这是容不得她唠叨的。
她坐在床沿双手轻放在他肩头柔声叫着:
起床了雄谦。
他蓬乱的发几乎遮住双眼半醒之间便已伸手拉住她让她毫无抗拒机会地倒在他身上。
几点了?他睁开一只眼不大适应刺眼的阳光翻转身体改而压她在身下深吻了会。
七点。
他了声:
几点有课?
九点上第一堂。你还要睡一下吗?
她拍着他肩从他腋下滑下床捧来为他挑好的衣服一一服侍他穿上。
不了。反正起来了早上可以多做一点事。看到日历上的日期令他想起要到孟氏财团的事。
叶蔚湘替他扣好最后一颗扣子正想打理床单却被他抱入怀打量。
他瞇眼:
你脸色很糟。在阳光映照下简直没半点血色。
胃怪怪的。她照实报告。
你们学校的伙食烂得让你胃痛吗?早餐由他盯着吃晚餐由小刘陪着吃会出问题的当然是中餐;小刘可不敢拿这种事开玩笑他早叮嘱过蔚湘的胃不好首要就是注意她的饮食。
她连忙摇头:
不是痛只是胀胀的也许只是胀气而已没事的。我们吃早餐吧桌上的粥差不多凉了。
我不要你生病如果身体觉得怪异最好马上去找医生明白吗?搂住她往外头走去他的口气比谈判还严厉也没有多想便道:下午小刘去接你时顺道去挂号看病明天别给我看到这种脸色。
典型独裁格表露无遗她只能点头。对他的小题大作向来无可奈何除非医生再三保证她没病否则雄谦会天天押她去挂号急诊;这是耿家独特的关心方式生活愈久愈能体会。
说老实话也亏她受得了理解得透彻不会在这方面钻牛角尖否则早该离婚几百次了。
当然应对这么一个独断独行的男人她自是不会太过表露自己身体的病痛情况。如果此时顺便告诉他自己不仅胃胀连同头晕带目眩、浑身乏力的话这会儿自己大概会被安置在加护病房了。
蔚湘有没有听到?他要她的响应。
听到了。我会去看医生。她低垂的面孔正暗自皱着眉将他的早餐端在他面前。
他忍不住盯着她渐渐泛红的美丽面孔。她嫁他两年多了却依然还是个未满二十的青春少女并不因她为人妻而减了清艳气韵反而更添丽色常看可是会失魂的。所以他老是克制自己别像呆子死盯着她看否则一整天下来哪还做得成什么正事?!
她考中了a大的中文系听说中文系是女人的天下他一点也不必担心老婆会出什么岔子。然而a大男人也不少他可不相信没人会发现她的美丽更不相信没有狂蜂浪蝶企图接近她只是入学两个月以来她都没说他更不肯问。
必须对自己承认有名有分的关系证实了她终生为他所有但他仍是担心的。
因为她太美也因为他不是个好丈夫。
怎么了?不好吃吗?
哦!咳没有。他回神咕哝两大口吃完一碗。
她接过碗又添满了交给他。
在想什么呢?
在学校咳!有没有人追你?
叶蔚湘怔了怔看着他又开始凶恶起来的面孔差点大笑了起来但她可不敢在这时候惹他。
没有。一年级的课几乎都是满堂下课就回家了何况同学都知道我已婚也不会约我参加什么联谊晚会。台北的美女那么多相形之下我并不算什么的。
我没别的意思!他僵着声音说明百分之百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伸手轻拍他搁在桌上的手:
我知道。
白金龙纹戒指在素手上看来是那么不协调但却是她唯一珍爱的饰品一如她有全天下的好男人可以嫁却独独挑了他这个粗夫过一生一般;他心中不是没有感叹的。
即使是他也不会把女儿托付到自己这种身分的人手上所以耿雄谦从不以为娶到叶蔚湘是理所当然的事。
上天恩赐了他阳光却也亏欠了她的福分。
他一直是知道的。
可是终其一生他也不会放开她了。她属于他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