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小说的阅读和写作都是一种挑战——著名恐怖小说作家李西闽访谈 (第3/3页)
该如何将我们东方思维和历史积淀运用到恐怖小说的写作中去?
李西闽:这个问题说起来比较复杂,以后有可能我会好好写一篇这个方面的文章。我觉得要将我们东方思维和历史积淀运用到恐怖小说的写作中去,主要是对我们的文化要有研究,文化是多方面的,包括巫鬼文化,包括宗教文化等等;对我们的历史要了解,我国的历史给我们留下了丰富的矿藏;对我们的语言要熟悉,用什么样的叙事方式十分重要……这样才能在创作本土恐怖文学的过程中得心应手。
记者:你的作品并不是讲神鬼、迷信之类的,也没有所谓血淋淋的东西。你的这种写作风格与你的生长环境有很大的关联。可不可以这么认为,恐怖作品与当地的自然环境和地理环境有关?而这种环境,又是诞生这样恐怖文化的土壤?
李西闽:任何一个作家的作品与当地的自然环境和地理环境有关。比如我的充满了灵异色彩的闽西故乡,是我一生的精神依托,它是我恐怖小说诞生的土壤。还有,我所有生活过的地方都给我打下了深深的烙印,包括现在我所栖身的上海。
记者:收获时代文化公司的编辑走走说,《血钞票》的成功让他们觉得恐怖文学可以上升到纯文学的水平上,但一直以来,恐怖小说基本上是属于通俗文学的。你认为国内恐怖小说发展趋势会走向那一方面?
李西闽:其实把文学划分为“纯文学”和“通俗文学”,这本身就有很大的问题。我不知道是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这样分的。我认同兴安这样的观点:“其实,把通俗文学和严肃文学割裂是没有道理的,通俗文学里也有大师,而严肃文学(纯文学)养的更多的是二三流的作家,与其都拥挤在纯文学的大堂里混饭,还不如另辟蹊径,在通俗文学、类型小说的创作上试试身手。”北村在我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的长篇小说《死亡之书》的序中说:“最通俗的表达和最奥秘的思想的结合,就是生命的本质,就像一棵树长出了叶子一样,不能只有树的生命,也不能只有叶子,二者的割裂都是荒谬的。……如果我们认为我们的确还活着的话,这个问题根本就不存在。因为死人才把灵魂和肉体分开。”我认为国内恐怖小说发展趋势将多元化,这样才符合事物的发展规律。恐怖小说作家群体中也会出现大师和二三流作家以及鬼故事写手的分野。
记者:至今为止你已出版了四本恐怖小说,是什么原因使你对恐怖小说感兴趣的呢?有哪些收获和经验?最近有新的写作计划吗?
李西闽:也许我的血液里流淌着与生俱来的恐怖元素,我从小就喜欢用怪异的目光看待这个世界,哪怕是一个与我无关的人的死亡,也会在我的心里打下深深的烙印。提起写恐怖小说,要提到兴安。2000年下半年的时候,兴安刚刚出版了丁天的“新概念恐怖小说”《脸》,我在北京和兴安谈起了故乡闽西流传的蛊,他认为是一个很好的恐怖小说的素材。我产生了写作恐怖小说的念头,我于是就把古老的消失了的蛊放在了当代的都市里,让这种恐怖的东西重现。刚开始写作恐怖小说是艰难的,我没有任何写作恐怖小说的经验,几易其稿才得以让《蛊之女》出版。经过几年的恐怖小说写作,收获很大,经验是只要你热爱恐怖文学,认真写作和思考,坚持本土化写作。我喜欢写恐怖小说,这是我自己对自己的一种挑战,这是一个全新的写作领域,我想这种挑战对我来说十分有意义。《血钞票》的修改版马上就要出版。我刚刚改完一部新的恐怖小说《拾灵者》,可以自豪地说,这部小说是对我以前小说的一个超越。我马上要着手写的是一部关于蛇的恐怖小说,相信不会让读者失望,我不会重复自己,创新是我永远的追求。
(此文发表于《胆小鬼》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