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3/3页)
尊严。
我啼笑皆非好好好我收回你把盛博士的东西交给我就走。
施峰很诧异你不喝杯茶才走?
喝茶太无益不如把时间省下做科学研究我欲同盛博士说光有伟大的成就而欠缺娱乐生活有什么意义?
这样教育孩子无疑剥夺她们乐趣太不公平。
离开施宅心中有气在私家路超车过线时油门收得略迟滑向前碰凹了来车的前防撞板。
照规矩交换地址姓名便可凡事有商有量但这是另外一个城市有另外一套规矩只见车子上跳下一个穿宽衬衫短裤的年轻女子怒气冲冲用手指指牢我你!立即把车子驶在一边我有话同你说。
我只得听她发落。
只见女郎探身进车厢不知检查些什么半晌她才转过头来你是失明人士?你不懂开车?
我瞪着她好男不与女斗权且忍她一忍。
只见她两手叉着腰一副母鸡保护小鸡模样我心一动莫非车厢里有婴儿?这倒怪不得她要紧张。
我跳下车去视察只见驾驶位隔壁只放着一只玻璃缸缸中养着几只蚌不没好气起来。
我扬起手你说如何就如何别骂人我不是故意的罪不致死盼你高抬贵手多多原谅。
百忙中打量她。
她皮肤晒得很棕但显然不是躺在甲板上晒的脖子底下手臂阴面等地方颜色浅得多令人想起贪玩的孩子不顾日头曝晒嘻嘻哈哈踢球追逐一个夏季下来得到的太阳棕。
这一份阳光为她添增妩媚本来一无是处的恶女郎忽然稚气率直起来。
我说:我赔我赔。已经被她弄得头昏眼花。
我们兄弟俩一向不擅与女人争。
我掏出名片请随时与我联络。
她接过一看诧异地问:林自明?
是。
我是盛国香。
我退后一步只会眨动眼皮似腹语人手中的那只木偶。
只听得女郎说:真没想到你这么年轻。
这话应当由我来说。
我刚自府上出来。
她解释:玻璃缸里的是亚硫坤群岛附近的样本。
我呵呵地应着。
托朋友替我采来刚刚运到。
对她来说比婴儿还宝贵自然所以适才要同我拼命。
我们俩对视一会儿没有再说话。
我双手一直在裤袋里、终于说:改天改天我们再约。
盛国香点点头上车离去。
这才发觉白衬衫紧紧贴在背上已经被汗湿透。
却没有特别不舒服的感觉我在树荫底下站了很久。
蝉喳喳喳地叫为什么这种昆虫在树上诞生却跑到土壤里生长十七年蝉破土而出只叫了一个夏季。
幼时与哥哥捉到一只大蝉透明的蝉翼叫我们深深讶异学小朋友用线缚着它牵着玩看它扑飞挣扎
我有种预感他朝我的命运也相同。
整个人沉默下来。
大哥笑说:可是热得吃勿消了。
真的摄氏三十三度一到中午地面像蒸一样。
她打扮完全像个小男生卡叽短裤白袜子老球鞋。
纤细的手腕上戴只男装不锈钢螃式表一定是个潜水好手随时可以跃进碧波里。
她与其他的城市女郎完全不同。
再次会晤盛国香她已经修饰过。
头发更短眼睛更亮穿着轻便玄色洋装脖子上一串珠子作装饰。
她有礼貌地欢迎我对上次我们见面之事绝口不提。
我略为怅惆原希望她把那件事当趣闻来说但是没有她似大号的施峰并不是冷淡但与人维持距离。
是晚是施氏夫妇结婚十三周年纪念。
大约请了二十位客人盛国香的朋友全来自海洋学院而施先生有他电影圈的同行。
一半大谈抹香鲸生态另一半评论黑泽明的影片我喝了三个威土忌加冰不知如何加入战团。
于是与施峻攀谈。
施峻问:你会说故事吗?
你要打赌?我说。
说一个好的。
我开始:古时有一个商人他的名字叫唐敖他有一位表兄叫林之洋两人结伴坐大船到远方做生意看到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像什么?
像他们到了一个地方叫女儿国。
有什么稀奇?
稀奇得很呢在女儿国一切刚刚相反男人要做饭洗衣绣花穿裙子梳髻而女人却做官经商女儿国的皇帝是女人见林之洋貌美要娶他做皇妃呢。
施峻圆滚滚的眼睛朝我看还有呢?
你不觉奇怪?
妈妈说的男女平等女儿国很好呀。
我抬头看了看天花板。
他们有没有结婚?施峻追问。
我索然无味地答:没有。
为什么不?
林之洋受不了他逃跑了。
他有什么毛病?
我认为他不能忍受男女平等。好了好了故事已说完。
施峻跑开去。
身后传来声音你喜欢孩子。
是盛国香。
绝对。
她问:开始修改报告没有?
已经开始。
她试探地说:也许我们每一章复一次好过一整本四百页完成后才讨论。
我求之不得当然当然。
下星期一下午三时在大学我的办公室见。
我抬起头来看着她标致的面孔。
入席了。她说。
她刻意主动制造机会?不不不怎么会她丈夫孩子就坐在她身边。
那为什么我有这种感觉?
龌龊我面孔发红思想有问题。
是晚菜极好酒极醇客人们风趣我满怀心事。
大哥在家等我。
他说他决定与海伦结婚。
你答应她的条件?
哎。
不后悔?
不但我会以诚意感动她。使她后悔。
机会等于零大哥我们已置身女儿国危机四伏女人要把我们吞吃醒一醒。
大哥笑着说:欢迎欢迎我就权充唐僧好了。
视死如归。
我们要团结――
灌饱了黄汤就睡吧。
盛国香即使不提出约会我也会斗胆寻找借口机会接触她。
在她宽大幽静的办公室内我同她说老哥要结婚。
那你要找房子了?
是。
宿舍合意吗?
比较喜欢拿津贴在外头祝
是的上下左右都是熟人打招呼顶累人。
她坐不定。
每做一两页功课便要起身走一走高挑的身形裹在小小棉背心及沙龙裙内无限潇洒。
她吸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