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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二十七章 爱恨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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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卷 第二十七章 爱恨情仇 (第3/3页)

死,不愿拖累别人……”

    “我生平见过的男人也不知有多少,却从没有一个如此不贪恋美色。难道我你眼竟真是如此不值一提?我心里又是恼恨又是赌气,于是故意一头撞向石壁,你大惊失色,将我拉住。我哭着说我的身体已经让你看过了,你若不肯要我,我只有一死以全贞洁。你这才勉强答应。”

    “那时夜色已深,大雪纷飞,山势又极为陡峭,你怕摔伤了我,不敢背着我连夜下山,就山洞里避了一夜风雪。不想翌日风雪猛,竟遇上了百年一遇的暴风雪,我们山洞里一住就是日。那也是我生平第一次和一个男子同居一处。”

    “大雪封山,天寒地冻,你洞外捕杀了几只苍鹰、兀鹫,烧了一鼎的肉羹,将羽毛制成了翎衣,给我穿上,自己却依旧穿着薄薄的单衣。我们围着篝火取暖,你和我说起许多军旅趣事,也说起了自己的身世……”

    “那时我才知道,原来你竟是西唐当朝宰相楚朝禹之子。我心里好生诧异,楚尚书权倾天下,皇帝又素来喜欢世家子弟,为何堂堂宰相独子不去参加科考,登堂入殿,却甘心投身行伍,到这荒凉险恶的西域蛮邦,过刀头舔血、朝不保夕的日子?楚郎,这些疑惑后来我曾经问过你好多次,但你却始终不肯告诉我……”

    楚易迷迷糊糊骇然忖道:“原来楚天帝竟是当年宰相之子!不知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会一步步地沦入魔道,成为魔门五帝之一呢?”

    一念及此,思绪大乱,脑海又闪过许多极为熟悉的画面,如狂潮激涌,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萧太真“天仙摄魂魔音**”冠绝天下,道魔各宗摄魂术无有出其右者。

    楚易的胎化易形尚未大功告成,虽然念力、真气已极为强沛,但经验、定力却仍相差甚远。

    尤其眼下两人经脉相通,心念感应,少有不慎,便会被这妖女长驱直入,完全控制。

    此时,她绵绵不断的蛊惑挑引下,楚易念力防线已经渐渐松懈,原已深埋融入识海深处的楚狂歌神识又如春草破土,纷摇蔓延。

    晏小仙、萧晚晴一旁瞧得心急如焚,不断地呼叫提醒,奈何楚易浑然不觉。

    二女一个被封住经脉,一个被“碧蚕蛇筋”紧紧捆缚,挣脱不开,只有眼睁睁地干着急了。

    萧太真嘴角露出一丝淡不可察的笑意,柔声道:“楚郎,那天夜里,我们就这么与世隔绝地住山洞,仿佛全天下就只剩下了我们两人。我想不到你外表那般狂野不羁,内心却是个温君子。虽是孤男寡女,虽然我已明言以身相许,你却依旧守之以礼,始终没有半分半毫的轻薄。就连夜里和衣而睡时,也和我保持了三丈的距离……”

    “但你越是如此,我的好胜心便越是强烈,想了法子要虏获你的心。我故意你面前换衣服,给你唱歌,为你跳舞,看着你看我的目光渐渐炽热,心说不出的得意喜悦……唉,却不知从那时开始,我已经是作茧自缚,再也不能从情丝里挣脱啦。”

    “到了第天夜里,积存的木炭都已用光了,洞里越发阴寒彻骨。你怕我受寒,终于主动将我紧紧抱着,睡一起。当你将我揽入你温暖宽厚的怀里,我突然觉得天旋地转,几乎晕厥。楚郎,那是我平生第一次放松所有的警戒,将自己毫无保留地交给一个男子……”

    “夜深了,看着洞外大雪纷飞,听着你均匀的心跳、悠长的呼吸,我的心里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宁喜乐。那一刻,我突然发觉自己从前的生活竟是那般的孤单寂寞了无生趣……”

    “我抬起身,痴痴地凝视着你,黑暗,你睡熟的模样就象一个无邪的孩子,俊得让人心疼。我忍不住低下头,鬼使神差地吻你的唇,只一刹那,周身仿佛被雷电劈,泪水莫名地涌出,那是一种怎样甜蜜、痛楚而幸福的悸动呵……”

    她的声音突然颤抖起来,带着一种莫以名状的凄楚与悲伤,柔声道:“楚郎,就那一刻,就你睡着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你。从那以后的两百年里,你就一直住我的心底,再也不能移。”

    楚易心突突狂跳,意念纷乱,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萧太真停了片刻,才低声悠然道:“第七天早上,风雪终于停了。你小心翼翼地背着我下了山,原想将我寄住百姓家里,但我却不答应。你无可奈何,只好将我乔化成军士,冒险带入了军营,住你的营帐里。”

    “谁知就那天夜里,吐蕃大军发动了突袭。八万铁骑潮水一样地涌来,将十里大营冲杀得七零八落……”

    “到处是大火,到处是人影,箭石暴雨般的漫天飞舞。你紧紧地抱着我,骑着大宛汗血宝马向东突围,一路势如破竹,所向披靡。”

    “我靠你怀里,看着你纵声狂啸,神威凛凛,心又是惊讶又是欢喜,想不到你一个西唐将官所学竟如此庞杂,道魔各宗的诸多武功、法术都会只鳞片爪……”

    “但让我骇异的,是你眼燃烧的冷酷、悲伤而痛苦的火焰,以及那一往无前、视死如归的狂野气魄。正是那舍生忘死的摄人气势让你变得勇不可当。”

    “那时我的心里突然有个奇怪的念头,如果不是为了保护我,你是不是会选择血战至死?你抛弃荣华富贵,戍守边疆,是不是为了马革裹尸,战死沙场?你深入雪山,冒死寻找所谓的‘**’,莫非也是一种近乎自杀的冒险?”

    “那一刻,我突然变得说不出的好奇:你为什么一心寻死?你狂野不羁的外表下,究竟隐藏着什么心事,隐藏着怎样惊涛骇浪的过往?呵,楚郎,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听到后一句,楚易脑轰然一响,眼前走马灯似的闪过众多似曾相识的场景,越来越清晰,耳畔响起无数的呢喃、低语、笑声、哭泣……搅得他气血翻涌,几欲发狂。

    萧太真低声道:“那夜吐蕃大军之,有不少密宗法师。就我们即将冲出重围时,恰好遇见了火莲法师智童。他的‘帝释天杵’‘佛门十大神兵’名列第二,威力惊神泣鬼,那时的我尚无法抵挡,何况是你?”

    “‘帝释天杵’雷霆似的击入前方草地,顿时就炸出一个百丈方圆的深坑,我们连人带马摔倒地,四周火海熊熊,你被流火洞穿了七处……”

    “我再也顾不得许多了,反身抱住你,冲天飞逃。那时我年纪虽轻,御风术却已极为出众,很快便摆脱了追兵,逃回了‘阿尼玛卿山’。”

    “你问我究竟是谁?为什么有这么高强的本领?为什么要骗你?我只好将错就错,说我确是河州的官宦之女,自幼被昆仑修真收纳为徒,此次到积石山诛灭**,却反而失手被擒……你又信以为真,劝我不必管你,快快离开此地。”

    “这山洞里,瞧着你周身灼伤,奄奄一息,我心痛如刀绞,忍不住哭了起来。那是我第一次流了那么多的眼泪,为了你。楚郎,我这一生里,有多少个‘第一次’都是因为你呵!可你却毫不意……你眼里,我究竟算是什么呢?”

    萧太真眼圈微微一红,怔怔地凝视着楚易,嘴角勾起凄然的微笑,柔声道:“看着我哭,你却满不乎地笑着,似乎对你而言,死就是一种解脱。你摸着我的脸颊,断断续续地说:‘好姑娘,别哭啦,我给你唱一支曲子吧。’”

    “楚郎,楚郎,那首曲子的旋律我从此不能忘记,两百多年,日日夜夜,就象一直都回荡我的耳边心底……”

    她的声音渐渐黯哑,顿了片刻,突然低声哼唱起来:“问春风、相思是何物,海角天涯,千丝万缕,全是癫狂柳絮。万水千山又一年,檐前归燕,知否,伊人消息? 人道离恨如春草,行远还生,偏又逢、梅子黄时雨,怎奈得,这次第!只恨此身非游鱼,一江春水,绵绵流向东海去。”

    歌声如泣似诉,柔情脉脉,说不出的缠绵哀怨。

    楚易只听了一句,便觉得当胸被重锤猛击,气血奔涌,脑瞬间乱作一团,直欲爆炸开来。

    刹那间,脑海里倏地出现一张清丽绝伦的容颜,春波流盼,巧笑嫣然,素指间拈了枝雪莲花。不是萧太真,不是萧晚晴,也不是晏小仙……

    但为何竟是如此熟悉?为何让他如此牵肠挂肚,梦萦魂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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