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婺州刺史 第十九章 恶劣的父子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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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婺州刺史 第十九章 恶劣的父子关系 (第3/3页)

马上到县衙了,你回去休息。”

      钱顺有些纠结,不敢多说什么,调转马头离开。武康回到二衙,把斗骢拴马厩,突听焦急脚步。见新城火急火燎,嘴角扯出戏谑:“我说小漱玉,何事如此焦急,搞出人命了?”

      搞出你的头了,新城瞪他两眼,拿佛珠急不可耐:“阿翁回来了,给我这串念珠,说以后用得着。我想留他等你,他说不想见你,我便略施小计,关他在起居室...你不会怪我吧?”

      “当然不会,漱玉做的对”,武康欣喜若狂,捧着脸颊轻吻额头,兴奋的直搓手:“你陪他说话,我去买些酒菜...不不,我亲自下厨,一定要留下他。”

      说完转身就跑,一溜烟进厨房,兴奋的像小孩子。新城很不满,抹额头口水,气呼呼回二堂。起居室门口,轻咳两声说:“阿翁,康郎回来了,正给您做饭呢。”

      屋里没声音,新城也不在意,搬凳子坐门口。武老被关起居室,无论自己说什么,他都不会理会,已经习惯了。目光看向书案,眼珠轱辘几圈,蹑手蹑脚过去。

      小心翼翼解开布袋,不禁目瞪口呆,是白花花的稻米。放手心掂量,二两左右,如此精美钱袋,为何只装米粒?一时兴趣盎然,端坐椅子上,米粒倒在书案。

      手托腮动眼珠,百无聊赖之际,数稻米打发时间。之前无聊时,会数自己头发,很无聊也很有趣。一粒粒的数,还真数清了,共三千零三十五粒。

      翻开钱袋寸寸细查,没发现蛛丝马迹;粒米放手心,放鼻子上闻,确定是真米,也找不到问题。暗笑自己痴傻,就是普通稻米,能找出啥秘密?

      把米装进钱袋,柳眉陡然蹙起,忽然想到什么。崔小晴说过,康郎平睦州叛乱,曾坑杀战俘三千,成为挥之不去的梦魇。我遇到好几次,深更半夜突然坐起,脸色狰狞恐惧,绝对在做噩梦。

      三千战俘,三千多粒米,有什么关系吗?考虑良久,微微摇头,应该是自己多心。米装进钱袋,系上口放书案。二衙门打开,见武康端托盘进来,便起身迎上去。

      武康摇头,端托盘到门口,示意她开门。门打开,老爹跪蒲团,正拨弄手里念珠。把饭菜放饭桌,一碗白米饭,一碗鸡蛋汤,韭菜炒鸡蛋、菠菜炒鸡蛋,是用豆油炒的。

      摆好碗筷,静站旁边,等他念经。十分钟左右,老爹慢慢起身,武康殷勤迎上:“阿耶饿了吧,我做了菜和粥,尝一口行吗?就尝一口!”

      老爹面无表情,不看人也不看饭,把佛珠戴手腕。摸脏兮兮布袋,拿出个黑黄炊饼,抹掉饼上青毛,放进嘴里咬,迈步缓缓离开。

      武康眼圈微红,两步拦在门前,曲膝跪倒在地,哽咽着哀求:“阿耶我求您,就吃一口行吗?鸡蛋我挑最大的,韭菜和菠菜,都是最嫩的,豆油是小晴榨的,很好吃的...”

      依旧无表情,从武康身边绕过,边吃发霉炊饼,边拿书案米袋。武康眼泪落下,蓦的凄厉怒吼:“我也不想坑杀战俘,那是朝廷圣旨,我如何敢违抗?我只是棋子,我无计可施!”

      陡然起身,五官狰狞,歇斯底里:“你说我有罪,要给我赎罪;你说被坑杀的叛军,都是无辜的,要还公道给他们。你有没有想过,那些保卫家园,与叛军殊死搏斗,战死沙场的婺州兵,该去找谁赎罪?又有谁还他们公道?”

      望着单薄背影,想起前世老爹,身影渐渐重合,一时泪如雨下:“我从小没娘,阿娘是后母,却对我最好,我当她是亲娘。我不知阿弟、阿妹的死,更不知她加入叛军,以致失手错杀,我真的不知道!”

      如同晴天霹雳,新城惊叫出声,撒腿跑出门,关上所有门窗。

      武康心如刀割:“你以为我好过吗?天天做噩梦,梦到她死时的样子,梦到她说饿和冷。我最好的兄弟,为隐瞒这件事,死于非命。我每天失眠,夜里生不如死,你为什么要逼我?”

      无助摇头:“你让我赎罪,我该怎么赎,又找谁去赎?就算我有罪,就算要赎罪,我会自己赎,不用你帮我。我只想把你留在家,好好照顾伺候,弥补我两辈子的遗憾。如此简单的奢望,都不给我吗?”

      单薄身影挪动,来到书案前,拿起青色米袋,挂破旧腰带。走到大门口,捡地上竹竿,轻推门离开。在新城旁边停住,淡淡劝道:“离开他吧,他罪孽深重,会带来灾难。”

      新城动动嘴,满脸的苦笑,不知如何回应。武老爹轻叹,身影逐渐消失。忽听屋内动静,赶紧跑过去,就见一片狼藉。饭桌四脚朝天,到处是破碎的碗碟。

      武康眼神呆滞,瘫坐在地,不断重复着:子欲养而亲不待,两辈子都是这样,我造了什么孽,为何如此对我?

      新城没有言语,良久,默默收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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