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九章 爱上她的男人都得死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页 进书架
    第九章 爱上她的男人都得死 (第2/3页)

你,牵挂你,我是爱你的,我想用我的余生来弥补你过去所受的苦难,哪怕是给你当牛做马!”我倔强地说:“我不需要你的爱,不需要你为我做任何事情,我一直都很幸福,从来没有过苦难!你只要远远地离开我,我就很感激你了。”顾新显得异常激动:“阿红,你受过苦的,受过很多苦的,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你还记得吗?有一次,肖三娘被抓到村里去批斗,你偷偷地跑去看。肖三娘被一个红卫兵用皮带抽打,你扑过去,抱着他的腿,哭喊着,求他不要再打了。他一脚把你踢开,你摔在石板路上,额头上起了青乌乌的一个大包。你没有退缩,也没有害怕,而是从地上爬起来,朝打肖三娘的人再次扑了过去,死死地抱住他的腿,在他腿上狠狠地咬了一口。他气急败坏,扬起手中的皮带,在你幼小的身体上狠狠地抽打起来。你边哭边喊:‘不要打我,不要打我妈姆——’在场的很多村民看不下去了,拖开了那个红卫兵。批斗会结束后,你搀扶着遍体鳞伤的肖三娘回到了家,肖三娘轻轻抚摸你额头上的鸟青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我冷冷地说:“没有的事,是你瞎编的!你快走吧,我要去上班了!”顾新喃喃地说:“你不能这样,不能这样,想起你受的苦,我的心在流血,阿红——”他仿佛要朝我扑过来。

    突然一个人挡在了我面前,厉声说:“你想干什么!”

    顾新对他说:“我没干什么,我只是和我女儿说话,你走开!”

    挡在我前面是一个肩膀很宽的年轻男子,我看不到他的脸,只能看到他乌黑浓密的头发。我绝情地说:“他不是我爸爸!”

    年轻男子说:“你听到没有,她说你不是她爸爸,你这个人也真是为老不尊,调戏小姑娘还自称是人家爸爸,没有见过像你这样无耻的老色鬼!”

    顾新浑身发抖,瞪着深陷的小眼睛吼道:“你给我滚开!她就是我女儿,就是我女儿!”

    年轻男子义正辞严地说:“应该滚开的是你,快滚吧,你再胡搅蛮缠,我就报警了!”

    顾新气得脸色铁青,满脸胡楂乱颤,突然扬起手掌,狠狠地朝年轻男子脸上抡过去。年轻男子挨了沉重的一击,狂叫了一声,扑过去,和顾新扭打起来。顿时,很多路人围了上来,嘻嘻哈哈地看热闹。有好事者还在笑着喊:“打呀,使劲打——”还有人说:“看看,他们一老一少就是为了那个漂亮姑娘争风吃醋才打起来的,那老的也真不要脸!”我无地自容,在混乱中,抽身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回到图书馆,我心里隐隐地痛,难道是为顾新心疼?实在找不到为他心疼的理由,在我眼里,他就是一个陌生人!那么,我的心是为那年轻人而疼,因为他挨了顾新一巴掌?这也是没有理由的,我早就不会为不相识的人心疼,不管他为我做了什么。

    我就那样魂不守舍,心烦意乱,就是有读者站在我面前,拿着书和借书证要我登记,我也视而不见,以至在我面前站了一排等待借书的人。站在最前面的是个脸色苍白瘦弱的男子,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的脸,粗大的喉结不停地滑动。后面有人说:“冷美人今天怎么了,思春了呀!”他的话音刚落,就响起了一阵笑声。又有人说:“你们看她那失魂落魄的样子,是不是失恋了呀,挺可怜的冷美人!”大家不笑了,仿佛和我一起忧伤,一起心痛,那年月的人真好,所以他们热爱读书。我的一个同事实在看不过去了,走到我面前,在我耳边说:“你再不干活,借书人的队伍就要排到楼下的大街上去了!”我猛然惊醒过来,连忙对读者们说:“对不起,对不起!”我给最前面的那个白脸男子办完借书手续后,他俯下身,轻声地问了句:“我给你写的信收到了吗?”我冷若冰霜地说:“你去问邮局的人吧!下一个——”那人脸刷地红了,仓皇而去。死去的王小烟说得对,很多人为我的美貌而来,有的只是来看我一眼,也有不少人给我写求爱信,那些信件我一封也没有拆开过,全部拿到邮局退了回去。其实我并不认为自己长得有多好看,照镜子时,我觉得自己长得像黄鼠狼。

    工作起来,我是个手脚麻利的人。排在我面前的那列长队,不一会工夫就剩下了三两个人。最后一个借书的人竟然是那个挡在我和顾新中间的年轻人。他长得浓眉大眼,国字脸,一副标准的英雄形象。遗憾的是,那半边脸是红肿的,他的英雄形象无疑打了点折扣。他借的书是《复活》。通过借书证,我知道了他的姓名:张树森。我脸无表情地给他办完借书手续,就埋下了头,用笔在一张白纸上画着什么。张树森还站在那里,感觉到他的目光像芒刺般落在我身上。过了好大一会,我抬起头,冷冷地对他说:“你还有事情吗?”他摇了摇头:“没有!”我说:“没事就走吧,别站在这里影响我的工作!”他停顿了一会,沉缓地说:“我喜欢你!”说完,他就走了。

    他的话并没有让我激动或者感动,尽管他在我面前上演过英雄救美的好戏。我陷入了新的恐惧之中,潜意识里有种感觉:爱上我的男人都得死!

    苏小伞想,如果自己的父母亲中的一个像顾新对待肖阿红那样对待自己,她都会原谅他们当初所犯下的罪,因为她是个无依无靠的人,并不像肖阿红那么决绝,可以拒绝一切爱。

    她还是想找到母亲。

    苏小伞突然想,在当初自己被抛弃的地方,会不会有人知道真相,还记得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幕?于是,苏小伞决定再去找养父苏国庆,问清楚,当年自己被抛弃的具体地点。

    嘉田路进去的那条小胡同还是弥漫着浓郁的尿臊味,苏小伞强忍不让自己吐出来,胡同两边的墙上,凌乱地写着许多“拆”字,看来这一片老街区,真的很快就要拆迁了。苏国庆还是闭着眼睛,孤独地坐在轮椅上晒太阳。苏小伞站在他面前,轻轻地说了声:“爸,你是醒着的吗?”

    苏国庆睁开了满是眼屎的眼:“你是小伞吧?”

    苏小伞说:“是我,错不了!”

    苏国庆突然变得十分紧张:“你又来干什么?我不是告诉过你,真的不知道你亲生父母是谁吗!”

    苏小伞冷冷地说:“如果除了这个事情,我就不能来找你了吗?”

    苏国庆警惕地看着她,嘴唇在颤抖。

    她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觉得好笑:“真可笑,你以为我会来分你的拆迁费呀?你送给我都不要!不就几个臭钱吗!你为什么要那么害怕呢?”

    苏国庆说:“那,那你来干什么?”

    苏小伞说:“我想再问你一件事,你能够告诉我具体是从哪个地方拣来的吗?”

    苏国庆用瘦得鸡爪子般的手指敲了敲青筋暴突的脑门,说:“我想想。”

    苏小伞说:“想吧,我有的是时间。”

    这时,苏小伞看到苏国庆身后老房子二楼的窗户里露出了一张肉乎乎惨白的脸,她没有见过这个像蛆一样还染着红发的青年。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苏国庆家里,还用歹毒的目光审视她。难道他就是苏国庆的儿子?为了夺取他房子的拆迁费搬回来住了?

    苏小伞从他发霉般的脸上收回了目光,心想,管他是谁,反正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苏国庆面对着苏小伞,没有看到那张发霉的猪肚脸。

    他又用手指敲了敲脑门,仰起脸说:“想起来了,记得杨雪莉说过,她是在虎丘路靠近乍浦路桥的苏州河边把你拣来的。”

    苏小伞又问:“具体是什么时间?”

    苏国庆眨了眨眼睛说:“是1983年国庆节过后的第三天晚上的事情吧,对,是那天,杨雪莉下夜班路过那里时,看到一个女婴在一把小纸伞下哭,就把她抱回来了,那个女婴就是你。都怪你呀,要不是你,我也不会离开她,她也不会那么早死,她是为你操心而死的!如果我们没有你,现在我们还会恩恩爱爱地活着,我也不会遭这样的罪!”

    苏小伞无语。

    和他争论这些已经毫无意义。

    苏小伞正想走,那个红发青年走出了门,堵在了她的面前。

    苏国庆特别紧张:“小伞,你快走呀,这个白眼狼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他连我都敢打,还能饶了你!苏光,你不要乱来呀,让她走呀!”

    苏小伞明白了,这个家伙果然是苏国庆的亲生儿子。

    苏光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鼻子,阴阳怪气地说:“你就是苏小伞吧,果然是个美女!你来找我爸干什么?你是不是也想打这房子的主意?如果是,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你算哪根葱呀,你养过我爸吗,尽到过儿女的责任吗?你以为给我爸100块钱就可以来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页 存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