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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无处不在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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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无处不在的伤害 (第2/3页)

伤感。

    我默默忍受自己的性格带来的恶果。我不想伤害任何人,那个春风沉醉的夜晚,却伤害了赵燕。

    事前没有一点征兆。

    那个晚上,我走出女生宿舍的门,朝校园里常去的那个阴暗角落走去。那个角落有几棵大树,地上长满了萋萋的芳草,十分幽静,我经常坐在草地上,呼吸着青草清甜的气息,宛若回到了生我养我的野猪坳乡村,只是这里的天空没有明亮的星星。

    路过一片球场时,我发现几个男生大呼小叫地追逐一只小动物。他们是不是在追野猫?校园里特别多野猫,它们会在春天的夜晚,发出孩子般的叫声,叫得人心里发慌。那不是野猫,竟然是一只黄鼠狼。黄鼠狼没命地朝我这边跑过来,男生们在后面穷追不舍。那是那么美丽的黄鼠狼,金黄柔滑的皮毛,流畅的身体,可它是如此的惊惶,惊惶得让我心碎。我的心脏被利箭击穿,疼痛异常。黄鼠狼从我脚底穿过去时,它向我抬了抬头,我看到它眼神哀怨,一刹那间,认定这就是离开我身体的那只黄鼠狼。

    我义无反顾地伸出双手,拦住了那些男生,大声喊叫:“你们太没人性了,连一只小动物也不放过!还是大学生呢!如果换成你们,被追杀,会怎么想!”

    他们停了下来,面面相觑,然后羞愧地离开。

    我回过头,朝黄鼠狼奔逃的方向寻找,它已经无影无踪。我无比忧伤,心里不停地说:“我不应该让你离开的,不该让你离开的,这是多么残酷的世界,你是那么无助,我们本应该相依为命的——”

    我默默地朝那个阴暗角落走去,心里有种强烈的感应,它一定在那里等我。多少日子以来,我们在那里倾心交谈,度过漫长寂寞的时光。和它分离的这段时光,像是丢了魂。走到那个阴暗角落,仿佛听见了它的哭泣。看不清草地上的任何东西,我却感觉到它就坐在草地上,琥珀般的眼睛淌着泪,还感觉它身边的草地上还有一只绿色的蚂蚱,那应该是王海荣的魂魄变的。野猪坳乡村的人这么认为,死去的人的鬼魂会变成绿蚂蚱回到人间。

    我喃喃地说:“你们回来吧,回到我的身体里来,不会再让你们离开了。”

    顿时,一阵旋风把我裹住。我处于昏迷状态。醒过来时,我躺在草地上,相信黄鼠狼已经重新进入了我的身体。我体内充盈着幸福的力量,觉得自己再不会孤单。

    怀着一种愉悦的心情走进宿舍,赵燕她们用仇恨的目光盯着我。这是怎么了?凝固的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味,我愣了愣,没有理会她们,来到自己的床边,掀开被子,一本书掉落在地上。那是小仲马的《茶花女》。我明白了什么,几天前,赵燕嚷嚷过她的《茶花女》不见了,问过我看到没有,我说没有。现在,《茶花女》从我的被子里掉出来,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显然是栽赃,谁那么恶毒?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懵了。

    赵燕捡起地上的《茶花女》,拍了拍,放在我面前,咬着牙说:“肖阿红,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了,这是我的书,而不是你的!你需要我可以送给你,可我最痛恨小偷小摸的人!没看出来,你是这样一个没品的人!你和我们同居一室是我们的耻辱!”

    我颤抖地说:“我没偷你的书,没有偷,是有人要陷害我。”

    赵燕冷笑道:“有人陷害你?我们都对你不薄,为什么要陷害你!你说说,谁在陷害你?”

    我哑口无言,丧失了解释的能力,人很多时候都会丧失这种能力。

    另外一个女同学说:“赵燕,算了,看清她的真面目就行了,以后我们提防点吧!可惜你对她那么好,还送洗面奶给她,没想到她是这样一个人,恶心!”

    赵燕也不说什么了,可已经深深伤害了我。我从床底下掏出放东西的木箱,从里面拿出那盒完好无损的洗面奶,默默地塞到赵燕的手中。赵燕呆呆地看着我,不知所措。我上了床,用被子蒙住头,忍不住抽泣,我不让自己发出哭声,身体却不停地抽搐。

    她们不理解我的痛苦,也不要她们理解。

    宿舍很快就安静下来,不知谁拉灭了灯,黑暗的潮水吞没了我。

    屈辱使我难于入眠。我是个清清白白的人,母亲肖三娘从小就教育我,就是穷死,也不要伸手去偷人家的东西。她们如此凌辱我,到底为什么?难道就因为我不和她们在一起玩?我对她们毫无恶意,甚至希望她们永远那么开心,她们怎么能够如此对待我!

    黑暗中,我突然听到黄鼠狼在肚子里说:“可恨的赵燕,她不应该这样侮辱你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主意,她会受到诅咒的!等着瞧吧,马上就会有报应了!她会从床上摔下来——”

    我想制止它已经来不及了。

    我听到赵燕从我顶上架子床上坠落的声音。

    还伴随着一声尖锐的惊叫……

    《暗吻》令人窒息。

    小说男主人公脖子上的那个暗红色吻痕又出现了,这次出现没有很快地消失,一连几天也没有消失,他只好围着围巾去上班,这可是夏天。同事们都用怪异的目光瞟他,好像他是个神经病。他特别受不了的是那些美貌的女同事的窃窃私语和怪笑。有同事忍不住问他,你脖子怎么啦?他就慌乱地说,没什么,没什么!本来他就比较内向,这个时候也不可能告诉同事什么。公司的女老板见他这个样子,也心怀疑虑。本来想找他谈谈,因为刚刚离婚,心情烦躁,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时间一天天过去,他脖子上的吻痕非但没有褪去,反而变得奇痒无比。在家时还可以抓挠,上班后就麻烦了,隔不了多久,他就要到卫生间去抓挠脖子,那奇痒将要让他崩溃。恐怖的事情才刚刚开始。又过了几天,吻痕上开始溃烂,渗出暗红色的黏液。在某个深夜,仿佛有个女人在他耳边阴森森地说:“只要你去吻100个女人,你就可以获救,你脖子上的吻痕就会消失,一切都会恢复正常,否则,溃烂的地方就会蔓延到你全身,你会痛苦而死……”

    ……

    苏小伞再也看不下去了。

    她觉得自己的左脸颊也麻酥酥的痒。

    如果自己左脸颊也开始溃烂,那该如何是好。

    那将是比死还可怕的折磨。

    苏小伞突然特别痛恨王巴,让她设计《暗吻》的封面,其实就是给她下了一个恶毒的诅咒。

    她决定不再看这部小说了,直接设计封面,草草交差算了,哪怕王巴一分钱也不给她!

    苏小伞很快在电脑上画出了《暗吻》封面的草图。

    看来,如果不用负责任的话,做任何事情都是很容易的。是呀,为什么要那么认真呢,这个世界太多的人在混日子,他们也过得很舒服,认真做事的人活得太累,往往吃力不讨好!苏小伞这样想的时候,还是有些心虚,这毕竟不是她为人处世的原则。

    她刚刚画完《暗吻》封面的草图,点上一根烟,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王巴又来催稿了?经常打电话给她的只有向含兰和王巴,现在向含兰不在人世了,不可能再打电话给她了,不是王巴又是谁呢?

    苏小伞拿起手机看了看,心里颤抖了一下,这是个陌生的电话。

    她一般不接陌生人的电话,现在也一样,拒绝接听。如果她一开始就这样做,那么就不会认识陈怀远。那时,她对陌生电话没有那么警惕。某个深夜,正在给一本小说画插图,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那是陈怀远的电话,他是喝多酒了,拨错了一个号码,就打到苏小伞的手机上来了。拨错电话也是正常的事情,不正常的是,陈怀远第二天酒醒后,又打了个电话过来赔礼道歉。这还不算,相当长一段时间里,他每天都打电话给她,苏小伞觉得这个人很有趣,就和他聊上了。然后陈怀远每天写首短诗,发消息给她,苏小伞读了那些肉麻的诗歌后,春心荡漾……想想那时是多么傻呀!

    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还是那个陌生电话。

    一连响了好几次,打电话的人真有耐心哪,如果她不接,也许会一直打下去。苏小伞万分无奈,只好接通了这个烦人的电话。

    听完电话,苏小伞气得浑身发抖。

    那个自称是饭店老板的陌生人告诉她,陈怀远在他的饭店里喝多了,没钱买单,让她赶快过去。如果她不过去为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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