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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六章:【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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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二十六章:【该结束了】 (第1/3页)

    “卢总,关于您父亲几年前所发布的视频的真伪,您是否能透露一二呢?”

    光影地下车库出口,已然身居副总职务的卢永安刚出门,便被记者围住了。

    而旁边,保安早已见怪不怪的凑上来,把他们挡在外头。

    但这车,却是开不出去了。

    “真伪?什么真伪?”

    卢永安无奈的走出车外,站定看向这些显得有些癫狂的记者们。

    自几年前,父亲把那个花絮视频发出来以后,他走到哪,都会有一大堆人问这、问哪的。

    “自然是那片子的真伪。”

    记者又问,“那些花絮里所记录的内容,确是为真吗?卢导拍摄所用的演员,道具,真的是些妖……咳,不同寻常的东西吗?”

    “我父亲在视频上传后,为了避免误会,已经紧急补了一条推文,解释视频中的内容皆为后期所添上的特效。”

    卢永安摇着头,似是回绝了这个问题。

    “可众多媒体、网友提出异议,疑似有相关部门下场……”

    记者心急,还想问些什么。

    可话才出口,卢永安便抬手止住。

    他今年未满三十,虽未曾继承其父凶厉的五官,相貌更像了母亲张雪茗,但却承了父亲那魁梧的身躯。

    一米九几的高个儿,这一抬手,面前那着急发问的女记者顿时止住了声音。

    这才发觉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竟被后边的人挤得已是跨越了安保线,如今那年少多金的卢总就站在自己面前,相比于自己一米六的高度,那一米九的身材就跟座大山似的杵在面前,把面前的天光都给挡住了。

    “你是哪家报社的记者?这么胆大。”卢永安好笑的看着这为了业绩,出言都不过脑子的记者,“我父亲既已经做了回应,那便代表了我们的态度。”

    “至于这事儿,真亦如何,假亦如何,天若要塌了,自然会有人去顶着,现在社会安定,人民安宁便是最好的证明。”

    “不过……要是大家真遇着什么光怪陆离的奇异事儿,也可以联系我们光影,我们光影的编剧部对于这些事情可是好奇得紧。”

    而后,记者们又陆续提问,有人问及修行之法、有人问及这世上是否有鬼神、又有人问卢正义是否已入修行门中……

    这些问题,若是放在几年前,那当是有多荒谬,就有多荒谬。

    这些可是记者,且还多是些正经媒体出身的,别的不说,学历上至少也得是本科往上。

    这些人经过那么多年知识的熏陶,竟还在这等公开场合问出了这些个问题,深信这些事情,若是几年前,肯定是得让人耻笑的。

    可是现在……

    “老头子还真是给我留了一个大坑。”

    好不容易把记者们糊弄走,卢永安上了车,疲惫的坐在后座上,“乐哥,咱们还是赶紧走吧,晚了就赶不上时间了。”

    “兴许叔叔有自己的想法呢?”

    梁乐开着车,今天是卢家的家宴,他也要去参加。

    “他?他怎么可能会有别的想法。”卢永安摆摆手,“我还不知道他,能让我父亲上心的事情没几件,拍戏就是一个……大概就是个爱好。”

    “但就像他说的那样,导演这条路他没有更多的灵感了,但想要结尾,又找不到一个好办法。”

    “所以就想出了个馊主意,把那些花絮串联起来,做了个伪纪录片。”

    别人可能会因为父亲的诸般奇异,而揣度他意。

    可卢永安这个做儿子的,从小到大都是他教的,什么想法,什么深意,他还能不明白?

    他们父子俩可不是那种,唐国传统的父子关系——明是父子,却又似是仇敌,相互瞧不上眼,心里有事却又不说清楚的关系。

    自小到大,他们父子便交流颇多。

    他在想些什么、做些什么,也从不隐瞒着自己。

    没必要瞒着。

    其实,父亲对其他人也没瞒着,但别人不信。

    但自己做儿子的,却是信的。

    别的路,父亲或许还没有走完。

    但导演这条路,却是走到了尽头。

    于他而言的尽头。

    既是尽头便要落尾,可那一个句话却不好下手,主要是后来他退圈那几年,其他人走得太远了,他有点赶不上去了。

    这句号落得差了,便不美了。

    父亲倒是想了个好办法,落了个相当完整的句号,想来后边几年、几十年,都不一定有人能拍得出来跟他一般的作品。

    可于自己而言,这却是个馊主意。

    不过卢永安也就是被人问得烦了,抱怨几句,心中真要怨父亲做的这个决定?那肯定是不会的。

    做孩子的,哪有怨父亲的。

    更何况,他们父子俩关系那般好,他明明是个长辈,但有时候却比同辈人更了解自己,这般父子关系,当年上学时,可是让不少同学都羡慕的。

    “你那些回应的话术,都是张姨特意交代我写的。”

    梁乐开着车,“虽然正面回应一些问题,但也模棱两可的暗示一些事情,若是以后真发生了些什么,人们回想起来,总归也会惦记着我们。”

    刚才卢永安对着记者回答的那些个问题,那桩桩件件都是光影的公关部门预案的。

    他的年纪自是要比卢永安大上一轮的,自小的经历,也让他考虑得比较多。

    卢导那边,或许真的没有什么想法。

    人走后,不就是一捧黄土,该争取,该做的,那都是生前的事情。

    可张总却不一定,她对光影很看重,她这一生大半的精力都付诸在这上边。

    就算年纪大了,对公司,对继承人,对未来却还有着不少的想法。

    不过……

    梁乐有些复杂的透过后视镜,瞧了一眼后座上的卢永安。

    这位继承人,对于光影的热爱可没有张总那般。

    他出身科技大学,心思更多在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上,心不在经营,继承公司这活儿,他虽然被迫干了几年,而且还干得可以。

    但梁乐看得出来,那是因为张总压着的。

    张总年纪大了,身体一直以来也不是很康健,这小卢总也一直听着话,毕业后没有再去做那些有的、没的,而是按照张总的安排,进了集团,接触公司的业务。

    可这么多年了,那耐心却是越来越少了。

    也不知道将来……

    ……

    “我记得你说过,想要走上修行路,就要做些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对吧?”

    卢家,

    客厅内,两鬓斑白的张雪茗已经年近七十,此时正坐在沙发旁,轻声朝着旁边食厅的卢正义开口。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显得有气无力的。

    而那眼珠子,也不再如年轻时的清亮,显得浑浊,还有些发黄。

    曾经当得上‘美人’之称的她,如今几十年过去,却也已经是一张老脸。

    比起于她的老态,厨房内,丈夫一如几十年前刚见面时的模样,正从厨房端着几盘菜出来。

    以前,只要两人都在家,做饭这活儿是他们一起干的。

    但现在,自己却是干不了了,年轻时的劳损影响不小,即使是后来退休,将养了一段时日,却也没有补回多少。

    “还想着小安的事儿?”

    卢正义把菜放在桌子上,走到客厅看着她,“若是小时候,他有了继承光影的想法,或许有你的干涉。”

    “可如今他都已经是副总,也见识了不少的事情,人都已经奔三了。”

    “就这般,哪还有你多少的干涉,更多的,其实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他顾着你这个母亲的念想,才继续在这个位子坐下去。”

    纵使面前的人已经老去,可他说话的态度,平日里的表现,却也一如既往。

    时间留下的痕迹在他眼中,没什么不同的。

    “说是这么说,可……”

    张雪茗坐在那里,全然没有年轻时的风采了。

    “照着你说的,将来这个世界可能会发生一些事情。”

    “那到时候小安跟不上了,怎么办?”

    “他对管理公司可是全然没有兴趣的,完全是为了我,为了不让我难过才继承了公司……”

    她浑噩的想着一些有的,没的的事情。

    这会儿,想着卢永安继续做这些不喜欢的事情,断然没有走上修行路的可能。

    从身心都在厌恶这样的生活,又怎么能有所悟呢?

    可一会儿,她又想着公司是自己大半辈子的心血,是张家几代人的心血,绝不可能在自己这一代交托出去给外人。

    这般犹犹豫豫,却是已经没有了那份决断之心。

    但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她的时间,应当是不多了。

    若是能多有一些时间,孩子想干嘛,那便干嘛,至于公司、家业,自有自己去管。

    可如今……

    “自从退休以后,每天都在等着,等着等着,我又有点怕了。”张雪茗心中惶恐,却只能对这身边人倾诉,“怕小安的将来,怕自己最后走得难看,怕……”

    她曾以为,自己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可以不怕的。

    但没想到,最后这段时日里,却还是怕的。

    拖得越久,便越怕。

    “别想太多,那都是下一代人的事情了。”

    卢正义把盘子放下,在她身边站定,轻握住她的手掌,“咱们过好了咱们的生活,小安的起跑线也比别人高了不知道多少,这般要是还不能安稳度过,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更何况,那是你、我教出来的孩子。”

    “咱们得对他有信心。”

    按理来说,卢永安快三十的人了,他们不应该这么操心。

    至少他们三十岁时,一个已经是成名已久的导演,一个已经是业务娴熟的经理,当时,不管是卢家的父母,还是张家的父母,可都没有对孩子这么上心。

    就是张雪茗年轻时,对这卢永安都是极为严格、苛刻,没有半分溺爱。

    可如今,倒是开始担心起来了。

    但总归,这就是做父母的吧。

    不管孩子几岁了,什么样子,总是时不时会担心的。

    “孩子们回来了。”

    但还没等他们再聊下去,屋外传来汽车引擎的声响。

    “唉……就这样吧,便这样吧。”

    张雪茗止住了讨论的想法,浑浊的眼珠子里,满是暮气。

    这便是人。

    只要是人,终归是会死的。

    除非是修行人,或能多活上那么几十年,就好像比自己年长的那个于文秀一样,如今也该七八十了,外表却还是像一个小姑娘一般。

    每每再次遇见,她总会忍不住盯着对方,生出些嫉妒、不甘的情绪。

    明明这些个情绪在以前。

    以前……

    张雪茗明明有意克制着自己,却还是不时的回想起以前。

    想起以前的日子,想起曾经的自己。

    ‘太短了啊,人这辈子。’

    经历时,还恍惚不闻,可如今即将抵达尽头,往回瞧去,尽是如过眼云烟般,转瞬即逝。

    而旁边,卢正义看着她,无奈的坐下,煮水,沏茶。

    他这一番功夫,如今倒是比张雪茗都要娴熟不熟。

    这茶,倒也慢慢爱喝了。

    “如果……”

    张雪茗瞧着递到面前的茶杯,忽的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最终,她又没有说出口。

    几十年了,认识几十年了,她都没有在这方面开过口。

    但现在……

    “很遗憾,我也没有办法。”

    然而,卢正义开口,“我们身处的是这灯火辉煌的都市之中,而不是寻仙问道的时候。”

    “就好像是我们看着古时候的人,他们局限于认知,他们猜测着这个世界是圆的,还是方的,想不出来世界之外,星空之上又是什么。”

    “而现在,我们也是受着这认知局限的人,纵然我的存在打破了一些平衡,但上限、下限的调整,也是需要时间的,而这是下一代人,或是下下一代人的事情。”

    他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那眼眸,似是透过外表,看清了她内在的挣扎。

    但没有办法,这就是人。

    人就是这样的,有苦有乐,有悲有喜,有生有死。

    甚至在他眼里,张雪茗跟那些修行人也没两般样子。

    纵使是曾经的清净真人都会死去,那许炳才医生也会死,那王导游,可能将来观山道长、于文秀……

    这是他们活在这个时代的福气,能够作为那‘特殊’的人,享有一些特别的优待,但却也是悲哀。

    他们看到了前边的路,可前边的路并不长。

    至于往后会发生什么,卢正义并不清楚,但至少,或许人生不会再如此短暂。

    “……我知道的,你跟我说过的,平衡。”

    张雪茗止住声音,而门口,已经传来了脚步声。

    卢永安已经把车停在车库里,进屋了。

    ……

    张雪茗,寿七十一。

    卢永安站在母亲的墓碑前,内心有些惆怅,恍惚。

    从毕业,离开学校以后,他开始接触到一些年长于自己的人,而其中便不乏一些三、四十岁往上。

    在他们身上,卢永安渐渐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成年人的负担。

    他也曾设想过,当自己作为一家之主时,又该是什么样子。

    但直至今日,卢永安才在某种意义上成为了一个‘大人。’

    因为他不再有可以依靠的人,反而,开始要变成别人所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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