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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两女户是允许的,但必须采取节育手术。这对夫妇大约也是考虑到四个孩子不好拉扯,不想再生了,就跑去乡医院结扎,谁知大夫竟然说他们属罚款对象,罚款交不齐,不给做节育手术。这对夫妇想把孩子交给乡上,乡上不要,又不忍心把孩子扔掉,这才跑来找黄南起。没想到,还让冯培明来了个不闻不问。
冯培明听了,顿感自己失职,可碍着下属的面又不好承认,只好匆匆宣布散会。会后他才得知,那对夫妻将捡的那对孩子扔给了黄南起,带着自己亲生的到外面讨饭去了!
冯培明对黄南起的认识就因这对夫妻开始,对他的尊重,也因那对遗弃的孩子开始。那对孩子一直由黄南起收养,现在怕也上中学了吧!
后来从跟黄南起的深谈中,冯培明才得知,黄南起不仅是一位慈善家,还是一位中医。黄南起祖上就是中医世家,清朝年间,春江有名的黄氏济身堂就由他的祖先创办。黄南起上的也是中医大学,并且得到了祖父跟父亲的真传。黄南起辞职,是一心想恢复祖上创办的黄氏济身堂。这些都是题外话,真正打动冯培明的,还是黄南起的民生理论。
黄南起说过一番话,冯培明至今还记忆犹新:“为官一任,不在于你干了多少大事,多少耀眼的工程,这些政绩不代表你是一个好官。能不能对得住老百姓,还要问你自己,你在位子上,是否干过愧对老百姓的事?如果有,哪怕是一件,你也不敢拍着胸脯说,你就是一个好官。别的可以将功抵过,老百姓的事,没法抵。”
要说这样一个人,冯培明理应重用,理应跟他成为朋友,可他还是将黄南起撤了。
那是在那年冬天。冯培明一心要建春江工业园,在夏闻天手上三起三落争论不下的春江工业园工程,冯培明只用了两个月时间就统一了思想,项目通过论证后,进入实质性阶段,谁知拆迁房屋时遇到了麻烦。春江工业园选址在春江城东的落水桥一带,规划用地中正好有一片居民区,原以为拆迁难度不是太大,地委、行署出台的拆迁补偿政策也算优惠,谁知一跟居民接触,就遭到了抵抗。落水桥一带都是多年来的搬迁户,居民身份复杂,房屋建筑缺少规划,东一片西一片,里面有不少危房。其中偏偏有位老住户,府上曾经有过花园,在“**”中毁了,一听拆迁,死活不同意。谈了几次都没谈通。地委研究后,决定强行拆迁,不能因一两个钉子户影响工程建设。然而,强行拆迁中出了事,该户人家的女主人趁拆迁办工作人员不注意,一头撞在了推土机上,当场流血身亡。事情闹大了。
随后几百号居民抬着尸体来到地委门前,搭设灵堂,自愿为她守灵,**调解了几次,都没能解决。地委提出赔偿,对方又不接受,正在双方僵持不下时,冯培明听到一个消息,这起事件的幕后策划者竟是黄南起,是他出主意要该户居民在地委门前搭设灵堂!
随后冯培明得知,该户人家跟黄南起家是世交,算是春江两大名门望族,可惜如今都衰败了。再调查下去才知道,黄南起这样做,原因还在春江工业园工程,他是一个对工业园工程持极端怀疑的人。
冯培明一开始不相信,认为黄南起不至于如此冥顽,更不至于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谁知跟黄南起当面谈过后,他才确信,这个人,骨子里确实有一种冥顽之风。
黄南起直言不讳,承认这起上访事件就是他出的主意,目的,就是逼迫**把春江工业园工程停下来!
冯培明哪能容忍他如此目无组织目无法纪,这等于是带头煽动群众,跟**作对。在当晚召开的常委会上,他就将黄南起撤了职。
不过,黄南起还是给他留下了一句忠告:“如果你一意孤行,春江工业园就会成为你的一大败笔,毁了你个人没关系,毁了整个春江的经济,你只怕……”黄南起尽管没把话说完,冯培明却能猜得出,他后面要说的,无非就是“罪人”两个字!
事实证明,春江工业园的确是他这一生最大的败笔,他也因这项工程提前结束了在春江的任期,被省委调整到政策研究室学了五年政策。
看见冯培明,黄南起也愣住了,没想到多年不见,当年叱咤风云的冯培明竟也一脸沧桑,满脸沟壑。
两个人就那么隔着门望了很久,直到身后站着的刘名俭开口,两人才从恍惚中醒过神来。大约是因为有刘名俭在场,冯培明脸上硬是挤出一丝笑容,客气道:“二位快请进。”
黄南起是受纪委和周正群重托,前来向冯培明说明春江陶器案的。
黄南起这个人,天生就是一个不安分者。当年被冯培明撤职,他并没喊冤,也没有四处找人说情,而是愉快地接受了命运对他的又一次安排。春江工业园拆迁矛盾还未彻底解决,冯培明就听说,黄南起就张罗着开他的黄氏济身堂了。没过多久,他的黄氏济身堂,已在春江小有名气。
这些年,黄南起跟儿子——北京中医大学毕业的黄济人一道,将黄氏济身堂开得有声有色,这家前清年间就在春江颇负盛名的中医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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