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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 姐姐,我送你上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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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七 姐姐,我送你上天堂 (第2/3页)

他跟在了后面。白晓洁下了车,王大鹏把车开走后,花荣才微微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紧张。

    白晓洁到这个地方干什么?

    他把车停好,偷偷摸摸地跟在她身后。

    白晓洁坐在香樟树下,花荣明白了,她是在等他。

    花荣没有出现在白晓洁面前,而是悄悄地离开。

    花荣的车停在了空楼门口。他站在空楼下,望着一片死寂的空楼,他经常在心情有波动的时候来到这里。花荣走进一个空楼的一个门洞。里面漆黑,扑面而来一股霉臭味。里面的温度和外面不一样,要低好几度。穿着T恤的花荣马上感觉到了凉意。看来,这鬼楼还是避暑的好地方。

    他打亮手电,走上楼梯。

    楼梯上很多老鼠屎。

    这里应该也是老鼠的天堂,也是野猫的天堂。楼里静得可怕,听不到老鼠的声音,也没有野猫出没的影子,它们都躲到哪里去了,难道害怕被花荣抓住,剥了它们的皮?或许花荣身上的确有股让它们心惊胆战的气味,它们比人敏感,可以闻到危险的气味。花荣来到虎子一家住过的那个单元房门口,推开了门。手电光在房里掠来掠去,房里空空的,地上残留着一些酒瓶和烟头,有些鸡鸭的骨头,仿佛已经变成了化石。某个角落里,有件孩子的破衣服,花荣觉得是虎子坐在那里。

    他走过去,蹲在破衣服跟前。

    他熄灭了手电,叹了口气说:“虎子,别怕,我来看你了,你妈妈呢?”

    没有人回答他。

    花荣又说:“等你妈妈回来,我送你们回老家。”

    还是没有人回答他。

    他在黑暗中伸出手,仿佛摸到了一张冰冷的脸,脸上湿湿的,那是泪。花荣不忍心看到这个被摧残的孩子的脸,也不忍心看到他茫然无助的黑眼睛里流下的泪。花荣想到了自己的童年,想到那些孤独残忍的日子。他说:“虎子,我带你回家吧,我养着你,让你有新衣服穿,有好吃的东西吃,不要和你妈妈躲在这鬼地方,不要和你爸爸去要钱,我还要送你上学。跟我回家吧。——你说什么,你要等你妈妈——妈妈——妈妈在哪里——在哪里?”

    “砰——”

    花荣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没有风,也没有人,房门怎么猛地关上了?

    花荣站起来,转过身。

    他打亮手电,朝门外照了照。

    门外什么也没有,花荣感觉到一股寒气从门外涌进来。

    他回过头,对角落上的那堆破衣服说:“虎子,你等等我,我去去就来。”

    花荣走出单元房的门,站在楼道上,笑着说:“美女,出来吧,我们谈谈。”

    楼道上什么也没有。

    花荣又说:“别躲在阴暗角落里了,出来吧,我看见你的鞋了。”

    手电光在楼道里晃来晃去,就是没有看见有人出来。

    花荣说:“妈的,玩我呀。”

    他重新进入单元房里,说:“虎子,我回来陪你了。”

    手电光照射在那个角落上,那件破衣服竟然不翼而飞。花荣说:“虎子,你在哪里?和我玩捉迷藏吗?”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脚边快速地溜出去,一下子就没有了声响。花荣说:“虎子,你既然要玩捉迷藏的游戏,那我就陪你玩吧。”

    花荣走了出去。

    他站在门外,竖起耳朵。

    他仿佛在判断着什么,有点细微的声音也逃不过他的耳朵。

    突然,一个黑影从楼梯那边飘过来。

    那黑影在离他两米远的地方停住了。花荣看不到来者的脸,也看不到她的四肢和身体,只是一团模糊的黑影。花荣笑了,说:“我知道你是谁。”

    传来女人沙哑的声音:“我是谁?”

    花荣笑了笑说:“你是虎子的妈妈。”

    黑影说:“你把我丈夫带到哪里去了?”

    花荣说:“我送他回老家了,虎子呢,刚才还在房间里的,是不是藏在你身后了?我是来找你们的,我也要把你们送回老家,你们在这个鬼地方受苦,我于心不忍。”

    黑影说:“还我丈夫。”

    花荣说:“你们回老家后,就可以见到他了,他在老家等你们呢。”

    突然,花荣听到黑影惊叫了一声。

    花荣看到了那个穿旗袍的女子,依旧看不清她的脸,她把头埋在胸前,只是把发髻呈现在花荣眼里。她从楼梯上飘移下来,右边的腋下夹着那件孩子穿的破衣服。花荣听到虎子在叫唤:“放开我,放开我。”

    花荣说:“原来你们在捉迷藏呀,怎么不带我玩?”

    穿旗袍的女子没有搭理他,从他面前飘忽过去,走到电梯门口。黑影喊叫道:“放开我儿子,放开我儿子——”

    虎子在喊:“妈妈,救我——”

    电梯门咣当一声开了,穿旗袍的女人进了电梯。

    黑影扑过去,也冲进了电梯。

    花荣还没有反应过来,电梯门咣当一声关闭了。

    他冲到电梯门前,使劲地用拳头砸打电梯门,喊叫道:“开门,开门,我要和你们一起玩捉迷藏。”

    花荣看到电梯门边上的电子显示器突然亮了。

    显示器上红色的数字不停变幻。

    花荣停住了砸打电梯门,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显示器上变幻的数字。

    最后,显示器上的数字跳到“18”就不动了。

    显示器渐渐地暗下来,恢复了原状。

    她们的声音都消失了。

    电梯的声音也消失了。

    重归死寂。

    花荣只能听见自己呼吸的声音。他的呼吸声越来越粗,越来越急促。他浑身颤抖,缓缓地伸出手,使劲地抓住自己头上的帽子,把帽子一把扯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像个孩子般哭出了声。

    花荣边哭边说:“虎子,你不带我玩了;虎子妈,你也不带我玩了;臭**,你也不带我玩了;妈妈,妈妈,你怎么也不带我玩了……你们就是去十八层地狱,也应该带上我的呀,留下我一个人,你们忍心吗?我,我该和谁捉迷藏呢,谁陪我在这个寂寞的夜里捉迷藏呢?虎子,你告诉我——虎子妈,你告诉我——臭**,你告诉我——妈妈,妈妈,你告诉我,告诉我呀——”

    有个男人悄无声息地站在白晓洁跟前。

    白晓洁感觉到了,心在“噗咚噗咚”狂跳。难道他真的来了,来和她一起守护等待生长的头发,并且讲杀人故事给她听?

    她感觉到男人蹲了下来,注视着她,目光灼热。

    白晓洁心里说:“快捧起我的脸,吻我呀,吻我的额头——”

    男人的呼吸急促起来。

    白晓洁突然闻到一股酸臭味,就像是泔水桶里散发出来的臭味。白晓洁一阵恶心,这绝对不是花荣的气味。

    白晓洁突然睁开眼。

    “啊——”白晓洁惊叫起来。

    蹲在她面前的竟然是个头发蓬乱、满脸脏污、衣衫褴褛的乞丐。乞丐背对着路灯,白晓洁看不清他的眼睛,但她想,他的眼神一定十分邪恶和下流。白晓洁猛地站起来,大声说:“走开,走开——”

    乞丐也站了起来,沙哑着嗓子说:“姑娘,我没有恶意,我以为你病了,就过来看看你的,我没有恶意——”

    白晓洁说:“走开,我没病,你才有病。”

    此时,公园里基本上没有人了,那些散落在各个角落里的情侣正亲热着呢,也不会过来管闲事,白晓洁真希望花荣从天而降,把这个肮脏的乞丐赶跑。花荣没有出现,乞丐也没有走,还在说着什么。

    白晓洁心里十分害怕,浪漫不起来了,撒腿就跑。

    乞丐在后面说:“姑娘,赶快回家吧,坏人多——”

    见你的鬼去吧,你就是一个坏人。白晓洁根本就不领他的情,心里骂道。

    她跑到马路边,准备打个出租车回家。

    马路上已经很少车辆,白晓洁心里很焦虑。

    她回头望了望,那乞丐正摇晃着朝自己走过来,嘴巴里嘟哝着什么。白晓洁喃喃地说:“出租车,出租车,赶快来呀,赶快来呀。”

    眼看乞丐就要靠近她了。

    白晓洁又撒腿就跑。

    她边跑边回头看,直到看不见那个乞丐了,白晓洁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就在这时,一辆出租车开过来。她朝出租车招了招手,出租车停在了她身边。白晓洁仓皇地上了车,对司机说:“三番路,快开。”

    司机回头看了她一眼,说:“你怎么了?吓成这样。”

    白晓洁说:“碰到了个疯子。”

    司机说:“哦。”

    ……

    回到家里,白晓洁平静下来。站在镜子前照了照,脸色煞白。她不算是胆小的女子,当初阿南吊死后,她还敢一个人到他坟前去放上一束野菊花,坐在那里沉默许久;她还敢一个人在家看恐怖片,再恐怖的片子也不会吓得半死,只是有点害怕;就是花荣给她讲那些杀人故事,她也不会觉得特别恐怖;怎么今夜被一个乞丐吓成这样?很多事情是无来由的,也说不清楚。

    洗完澡,白晓洁裸体躺在床上。

    她喜欢裸体睡觉,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据说裸体睡觉是健康的睡觉方式。

    花荣见过她的裸体。

    他多次搂着她的裸体,看着她在自己的臂弯里沉睡,然后把她的头放回枕头,悄悄离开。尽管如此,花荣没有和她**,连嘴对嘴亲吻都很少,最多的是吻她的额头。她也怀疑他是不是没有性能力。有时,她真想抱着他狂吻,让他进入自己的体内。他知道她想要什么,就会对她说:“如果我们有可能结婚,等结婚以后吧,我不想把你当**。”这个解释让白晓洁对他的爱意更浓,这个社会竟然还有如此传统的男人,真是很难得。他就像一块埋在泥土里的宝玉,被白晓洁发现。

    白晓洁希望自己早日成为他的妻子。

    那样,他就可以和她天天在一起了,就可以一起睡到天亮,不会在她醒来时,发现他已经不在。

    白晓洁想给花荣打个电话,想听到他的声音,最好是他送那几个在“地狱狂欢”娱乐城上班的小姐回家后,能够过来陪陪她。

    她又怕贸然打电话给他,他会不高兴,她十分在乎他的情绪。

    心里斗争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给他打电话。

    问题是,花荣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一直处在不在服务区的状态。

    隐隐约约地,她有点担心。

    花荣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吧?

    白晓洁渐渐地变得焦灼、不安。她躺在床上,挂念着花荣,心里说:“花大哥,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你那么厉害,谁能把你怎么样呢——花大哥,你打个电话给我呀,我多么想听到你的声音——花大哥,我离不开你了,你让我欲罢不能——也许是我自作多情,你也许根本就不爱我,你对我的身体都没有兴趣,也许你就是把我当个妹妹看待——花大哥,不管怎么样,我都爱着你,我好想你一”

    白晓洁关了灯,希望自己能够睡去,在梦中和花荣相见。

    就在她模模糊糊将要睡去时,她又闻到了香水味。

    她浑身抽搐了一下,清醒过来。

    白晓洁想起了埋在树下泥土里的头发的香味,和这香水味一模一样。

    突然,白晓洁听到细微的脚步声。

    有人在房间里走动。

    脚步声在床边停住了。

    白晓洁屏住呼吸,手脚微微发抖。想伸手去按床头上方房灯的开关,可是手像被捆住了一样,除了发抖,根本就动不了。

    白晓洁惊恐地说:“你是谁?”

    黑暗中传来冰冷的女人的声音:“我是陆小迈——”

    白晓洁说:“你为什么进入我的房间?你是怎么进来的?你想干什么?”

    陆小迈幽幽地说:“这本来就是我住的地方,我每天都在这里,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我看得见你,你看不见我。我知道你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睡觉,知道你喜欢脱光了睡觉,喜欢吃巧克力。你睡觉时,我会躺在你旁边,看着你的样子,是不是和我的睡姿一样。你吃巧克力时,我也想吃,有时会凑过去,舔舔你手上拿着的巧克力,其实我也喜欢巧克力,可是不能吃太多,怕胖。我很佩服你,长那么胖,还可以肆无忌惮地吃巧克力。我还知道你喜欢花荣,也许你现在就在想着他。”

    白晓洁浑身冰凉,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陆小迈又幽幽地说:“花荣真的是个杀人犯,我就是被他杀死的……”

    陆小迈是一家私立医院的急症科护士。她不算漂亮,那双眼睛却风情万种,十分勾人。她很会交际,什么人都合得来,医院里上上下下的关系都处得很好,和病人的关系也不错,很多病人出院后还和她保持联系,经常有人请她出去吃饭。她的声音又很好听,如果光在电话里听她的声音,会被她娇媚的声音迷倒。

    她的男朋友彭东东就是她的病人。

    那是一个深夜,急症室里送来一个伤员,这家伙被人砍了十多刀,浑身是血,已经昏迷过去。送他来的人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身上也没有证明他身份的东西。送他到医院的人也是目击者,说他是见义勇为,看一个姑娘被抢,和那抢劫者打起来,后来来了不少抢劫者的同伙,手上都拿着刀,砍完就跑了。那天晚上,正好是陆小迈值班,她赶紧叫来医生,把伤者送进急救室抢救。陆小迈问目击者:“你们报警没有?”目击者说:“没有,当时看情况紧急,忘了报警了。”陆小迈说:“那还不赶快报警。”目击者才给110打电话。等警察来到医院,伤者已经在急救室抢救好大一会儿了。

    伤者就是彭东东。

    他被抢救过来后,送到观察室。彭东东浑身缠满了绷带,头脸上也被绷带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嘴巴和鼻孔,还有眼睛。他对看护着自己的陆小迈说:“渴——”陆小迈说:“你现在还不能喝水。”陆小迈就用棉签蘸了开水,涂在他干干的嘴唇上。彭东东说:“靠,我说要喝水。”陆小迈很有耐心,微笑地说:“你刚刚动完手术,还不能喝水,忍耐一下,等可以喝水了,我会给你喝的。”彭东东闭上眼睛,不理她。陆小迈继续用棉签蘸水涂在他嘴唇上。警察进来,说是要录笔录。陆小迈说:“伤员还没有度过危险期,现在不能说话,你们明天再来吧。”警察看了看病床上的彭东东,然后走了。

    警察走后,彭东东睁开眼睛,说:“你的眼睛真好看。”

    陆小迈没有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心里一点防备都没有,脸马上红了。

    彭东东又说:“不过,你的鼻子不好看,太扁了。”

    陆小迈脸拉下来说:“闭嘴!”

    彭东东说:“哈,生气啦?不过,你的声音还是很好听的,就算是弥补了鼻子难看的缺点了。”

    陆小迈想,这是什么人嘛,伤得那么厉害,还有心情泡妞。

    奇怪的是,陆小迈竟然对他产生了好感。

    陆小迈说:“好了,别贫了,好好休息吧。”

    ……

    彭东东度过了危险期,就从急症室送到住院部的病房去了。陆小迈经常下班后就去看他,还在家里炖好汤给他补身体。不久,他们竟然好上了,这让医院的人百思不得其解,医院里有几个年轻医生对陆小迈有意思,而她却没有看上他们,怎么就看上了其貌不扬,脸上还有刀疤的彭东东?而且彭东东还是个穷光蛋,连住院费都交不起,陆小迈竟然用自己的积蓄替他交上了。看来,爱情的确是玄妙的东西。

    开始那段时间,他们如胶似漆。

    陆小迈深夜下班,他会在医院门口等她,用自行车把她驮回住处。

    彭东东家境不是很好,又和父母亲不和,就搬到陆小迈的住处,和她一起同居。时间长了,问题就暴露出来。彭东东没有工作,成天游手好闲,脾气还特别暴躁,动不动就发脾气,吃的用的都是陆小迈提供。陆小迈劝他去找个工作,他就朝她发火:“你是不是嫌我没有本事,老子又没有求你养我。”陆小迈无奈,只好忍耐着,什么事情都顺着他。更严重的是,彭东东喜欢旅游,每次出去旅游,都管她要一大笔钱。陆小迈的钱也不多,她要拿不出钱来,彭东东就朝她怒吼,有时还动手。奇怪的是,就是这样,陆小迈还是对他百依百顺,仿佛中了魔咒。她没有钱了,就会千方百计借钱满足彭东东。

    彭东东就是一个吸血鬼。

    陆小迈认识花荣,也是很偶然的事情。

    那个晚上,陆小迈下了夜班,在街边等出租车。

    花荣刚好开车经过医院门口,看到了路边的陆小迈。

    陆小迈露出疲惫的样子。

    花荣把车停在了她面前,降下车窗玻璃说:“美女,坐车吗?”

    陆小迈说:“黑车吧。”

    花荣说:“是的。”

    陆小迈有点提防,说:“不会有问题吧?”

    花荣说:“赚口饭吃,能有什么问题。”

    陆小迈迟疑着,看着街上的车辆,希望出现一辆出租车。恰恰这时没有出租车出现。花荣又说:“放心上车吧,保证你满意,车费还便宜。”

    陆小迈说:“到三番路多少钱?”

    花荣说:“20块吧,你要是坐出租车,最少30块。”

    陆小迈明白,他说得没有错,从这个地方到三番路,如果坐出租车,30块打不住。她咬了咬牙,上了他的车。花荣把她送到了目的地,收了她20元,说:“放心了吧,以后不要怀疑我了。”陆小迈心想,以后能不能碰上你还是个问题呢,她没有说什么,就下了车。看着她走进那个小区,花荣没有把车开走,盯着她的背影看,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帘。

    第二天晚上,陆小迈下夜班,刚刚走出医院的大门,一辆灰色的现代轿车开了过来。陆小迈来到马路边,那辆车停在了她面前。车窗玻璃降下来后,她看到了戴着帽子的花荣。花荣说:“美女,上车吧。”

    因为有了昨天晚上的事情,陆小迈对他有了信任感,毫不犹豫地上了车。

    陆小迈说:“真巧,我刚刚下班你就路过这里。”

    花荣笑了笑说:“是很巧。”

    陆小迈说:“这点掐得也太准了吧。”

    花荣说:“没有办法,很多事情就是这样的。证明我们有缘分嘛。”

    “缘分。”陆小迈笑了。

    花荣说:“难道不是吗?”

    陆小迈说:“是,是缘分。”

    花荣也笑了。

    陆小迈说:“师傅,你开黑车多长时间了?”

    花荣说:“两年多了吧。”

    陆小迈说:“被抓过吗?”

    花荣说:“没有。”

    陆小迈说:“你真厉害。”

    花荣笑笑:“不是我厉害,而是他们太蠢。”

    陆小迈说:“你为什么不找份工作呀,开黑车多危险,要是被抓了,后果很严重的。”

    花荣说:“抓就抓了,大不了不开黑车了。”

    陆小迈说:“你的心态很好呀。”

    花荣说:“活着就是这样,没有什么好不好的。”

    陆小迈说:“其实,像你这样挺好的,无论如何,也是自食其力。要是东东像你这样就好了。”

    花荣说:“东东是谁?”

    陆小迈说:“我男朋友。”

    花荣说:“哦——”……

    陆小迈值了一周的夜班,每个晚上到了她下班时间,花荣都很准时出现在她面前,好像他是有意为之。周末的那个深夜,下着大雨。陆小迈上车后,花荣没有马上开车,而是叹了口气。陆小迈说:“师傅,你怎么了?”花荣说:“胸闷。”陆小迈说:“不要紧吧,不行的话我带你到医院看看。”花荣说:“不要紧,老毛病了,一到下雨天就胸闷。”陆小迈说:“哦——”花荣说:“另外,我想起了一个人,心里有些难过。”陆小迈说:“什么人?”花荣说:“我姐姐。”

    陆小迈说:“你姐姐?”

    花荣说:“是的,我姐姐。她在我还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我,和一个走江湖卖狗皮膏药的人私奔了。那时我讨厌她,因为她也像外人一样鄙视我。其实,她走的那天早上,我醒着。天还没有亮,她就偷偷出了门。我爹早就出门,去杀猪了,我妈还在睡觉。我悄悄地起了床,跟在她身后。姐姐走到镇东头那片树林子里。她学了声狗叫,那个江湖客就从一棵树后面闪了出来,像鬼魂。他和我姐姐抱在了一起。姐姐说:‘情哥哥,快走,要被人发现就走不脱了,我爸会用杀猪刀捅死你的。’他们分开了身体,匆匆地逃跑了,消失在迷蒙的天色之中。记得那个清晨有淡淡的青雾,青雾中弥漫着死亡的气息,在细雨中飘散。我看着他们离去,心里乐开了花,尽管我心里很清楚,姐姐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不过,我一直想不通的是,姐姐那个早上,为什么要学狗叫,学鸡叫或者鸟叫也是可以的呀。”

    陆小迈说:“你姐姐真有勇气,为了追求真爱,可以放弃一切。”

    花荣说:“你相信爱情吗?”

    陆小迈说:“相信。”

    花荣说:“我不相信。所谓爱情,是一种迷药,让人堕落深渊的迷药。”

    陆小迈说:“我不同意。”

    花荣说:“你同意或者不同意,我都是这样认为的。”

    陆小迈说:“对了,你姐姐后来怎么样了?”

    花荣说:“姐姐走了后,我妈哭了好几天,我爸打了我妈好几天,怪罪我妈没有看好姐姐,后来,他就把这事情给忘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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