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乌龙事件 (第2/3页)
想不好劝卫辛什么,只是说:“谢谢你的宝贵信息。至于你的个人私事,我不好发表意见,只想提醒你,感情问题虽然有激情,但更需要理智对待,尤其是两人差异太大,毕竟美国人和中国人在文化和习俗上有巨大差异。”
卫辛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夏想才明白过来连若菡安排卫辛一起回国的目的,到底是他的女人,处处为他着想。
此后又拖了两天,谈判进入僵持阶段。夏想不急,迈克也假装不急。不过到了第三天,形势就急转直下,迈克见夏想不肯让步,终于低下了高昂的头,同意了夏想提出的技术转让的要求。当然最后的结果是各退一步,最日光以五亿美元和技术转让入股,虽然控股权还在宝市手中,但合同上还有一个附加条款,如果一年半之内投入的资金不能全部收回,最日光公司有权以更低的价格获得百分之百的股份。
意向书签订之后,迈克就换了一副表情,笑嘻嘻地问夏想:“夏先生,现在我们是朋友了,你也该告诉我如何能保证在一年半之内就收回全部投资了吧?你只有告诉我实情,我才好回去说服董事会批准投资。在这一点上,我们的利益是相同的。”
夏想就将迈克拉到一边,小声说道:“迈克先生,真言不入六耳,我提前声明一下,我们签订意向书的事情,现在还处于保密阶段,谁也不能向外界透露,否则有可能会带来负面影响。你也知道,中国的事情很复杂,官员也很复杂。万一有一个比我更大的官员和德国的太阳能厂家接触之后,谈妥了条件,那么我们之间的合同就可能要作废。”
迈克一脸心领神会的表情:“我明白,我明白,权力意志不止在中国有,在美国也有……”
夏想对迈克的态度还比较满意,就说:“贵公司的投资到位之后,新产品一旦投入生产,先用三个月到半年时间将宝市的住宅路灯全部更换为太阳能路灯,并且规定以后所有新建住宅的路灯都要采用太阳能路灯,否则不予批建。除此之外,还要将全市的交通信号灯更换为太阳能信号灯,仅宝市一市,就需要多少太阳能产品,迈克先生应该可以粗略算出……“一旦在宝市推广成功,到时燕省再向全省推广,不提全省的路灯,就是燕省在今后一年所有新建的小区都更换为太阳能路灯的话,数量之大。迈克先生如果了解中国现在房地产业发展的速度,就心里有数了。”
“有数了,有数了。”迈克虽然是美国人,但对中国国情的了解也不少,虽谈不上精通,至少也非常明白政府的力量。他听了夏想的想法之后,心中算是一块石头落了地,不过他也不傻,知道夏想的级别不高,说话未必管用,又说:“在宝市,夏先生也许有影响力,但燕省的政策,以夏先生的级别,恐怕说不上什么话!”
夏想呵呵一笑:“等正式签订协议的时候,我请省长先生出席,迈克先生尽可放心。”
迈克确实放心了,乐呵呵地回国了。卫辛却没有和他一同回去,而是留了下来,要回燕市看一看,同时也要回家看望一下亲人。
夏想同卫辛一起回了燕市。路上,卫辛有说有笑,一点也没有忧伤的样子,让他大为宽心。到了燕市,卫辛谢绝了夏想盛情的相送,自己坐车走了。
夏想也没有回家,直接回了办公室。
单城市和宝市下一步的改制即将拉开帷幕,夏想相信,一旦两市的新闻再次爆发出来,必将引起极大的轰动,因为他精心准备了一道大餐给程曦学等人。他和范铮、严小时的文章,虽然骂得痛快淋漓,并且激怒了不少人,但仅仅是一道开胃菜而已。等真正的大餐抬上来之后,才会让程曦学之流哑口无言,而且无地自容。
在成功的事实面前,任何巧舌如簧的辩解都只是纸上谈兵的玩笑罢了。
上午十点多到了办公室,夏想马不停蹄地联系齐亚南,了解了一下将台酒厂的进展。随后他又和邱绪峰通了电话,把最艰难最琐碎的工作交给他去处理。比如如何将十几家太阳能企业先整合成一家,最后让谁担任新公司的负责人,如何具体分配利益,和美国人划分职责,等等,就全是邱绪峰的事情了。夏想只负责大局,其他小事,一概不再过问。
结果邱绪峰大为不满:“我怎么感觉你倒像是市委书记,定下方向路线之后,交给我来具体执行。你现在说话越来越有派头了,我这个副市长,基本上专门为你服务了。”
不满是假装,邱绪峰其实还是满心欢喜的。
夏想刚处理完相应事宜,还没有来得及喘一口气,刚直了直腰,就见两个脸色不善的人门也不敲直接进来,非常有气势地问:“谁是夏想?”
办公室只有夏想和古玉在,方格和王林杰最近忙着单城市的事情,整天不见人影。古玉虽然看似清闲,但每天也要处理大量文件,正忙得不可开交,连夏想回来也只是简单地打个招呼。猛然听到有人来找夏想,她也没有多想,用手一指夏想说道:“办公室就两个人,一男一女,夏想是男人,还用问哪个是?”
“没问你话,谁让你多嘴的?”来人之中为首的一人语气十分严厉地说了一句。
进来的人两个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一黑一白,站在一起给人非常滑稽的感觉。不过认识他们的人却一点也没有那样的念头,因为他们是省纪委专查大案、要案的黄林和刘旭。
黄林生得黑又瘦,刘旭长得白而胖,因为两人办过不少大案,双规了不少贪官,而且还将数人送上了刑场,因此人人谈之色变,称之为黑白无常。
夏想不认识他们,不过见他们的样子就知道来者不善,站起来说道:“我是夏想,请问二位是谁?找我有什么事?”
“我们是省纪委的办案人员,我是黄林,他是刘旭。我们接到举报,有人反映你收受贿赂,请跟我们走一趟,接受调查。”黄林首先亮明了身份,虽然他说话非常严厉,不过还算礼数周到。
“谁举报我?我犯了多大的事儿?”夏想笑着问了一句。
黄林见到夏想满不在乎的态度,不由一愣。
省纪委接到信件和电话双重举报,说是领导小组的处长夏想收受巨额贿赂,证据确凿,上面将时间、地点以及受贿金额都写得清清楚楚,而且还附了几张照片——照片虽然有些昏暗,但还是可以看到夏想手中拿着一个手提袋,和一个女子在路灯下交谈。其中还有一张照片是二人手拉手的情景,看上去举止十分亲昵。
举报信上还特意注明,夏想不但和该女子关系暧昧,还收受该人大量金钱。在手提袋中,用百元大钞卷成的香烟共五条,每盒香烟里面装有两千元,五条香烟就是十万元巨款。另外五瓶酒的瓶盖中有五枚金币,总价值五万元。夏想总共收取十五万元的巨额贿赂!
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因为夏想是处级干部,级别不高,不够资格入纪委书记邢端台的眼,黄林和齐旭就将此事向主管的省纪委第一副书记古人杰作了汇报。
古人杰是高成松的人,在高成松时代就和邢端台不和。高成松倒台之后,他曾经惶恐过一段时间,后来事情慢慢平息,也没人找他的麻烦,他就知道算是过了关。不过他心里对夏想很不以为然,一心认为夏想不是什么好人,趋炎附势,用阴谋诡计打压异己,连堂堂的省委书记他也敢死碰,别人要是惹了他,那还了得?
古人杰对武沛勇之死有兔死狐悲之感,对高成松被开除党籍连贬三级的下场也深感同情。他觉得高书记辛劳一场,为国为民做了不少好事,最后却落了个身败名裂,真是可怜可叹。说到底,都是夏想和宋朝度在背后煽风点火,否则高书记至少也能安然离休,安享晚年。
古人杰后来还和回到南方老家的高成松联系过几次,高成松得知夏想现在越来越受到重用,深恶痛绝,再三告诫他要提防夏想,一旦抓住时机,一定要置夏想于死地。否则不定什么时候和夏想结了仇怨,夏想是不死不休的性格,任谁也会被害死!
古人杰信以为然。
后来古人杰慢慢地和崔向开始走近,再受到崔向的影响,对夏想的印象更是越来越差。而让古人杰对夏想厌恶到极点的是,丰利正是他的至交好友。丰利被搬开,古人杰也知道他是政治牺牲品。但丰利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古人杰面前说夏想的坏话,并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夏想身上,一心认定是夏想搬弄是非才让叶书记对他不满,将他弄到了老干部局。
古人杰听多了夏想的坏话,再加上他本人对夏想也看不过眼,又在崔向和丰利的双重影响之下,在他眼中,本来和他没有什么接触更没有过节儿的夏想,就成了世界上最可恶的坏人。古人杰一心认定,夏想肯定又贪污又好色,别落在他手中才好,只要被他发现夏想有经济和作风问题,非得一棍子打死不可。
只是他派人暗中调查夏想,却发现夏想行事周正,办事滴水不漏,根本让人挑不出任何过错,更没有经济和作风问题。古人杰大为纳闷儿,又不敢相信夏想真是一个清廉又不近女色的官员,尤其是他现在这么年轻,又有级别,大权在握,怎么可能没有美女环绕?但不可能也没办法,就是抓不住夏想的一点把柄。不管夏想是真无事可查,还是隐藏得太深,反正让古人杰无处下手就是了。
古人杰郁闷得不行,不过后来他得到崔向的授意之后,就满心期待起来……
终于有事情发生了。
在听到黄林和刘旭两人的汇报之后,古人杰差点高兴得跳起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夏想既年轻又身居要职,怎么可能没事?就算猫儿不吃腥,也架不住主动有腥送上门不是?夏想呀夏想,这一次证据确凿,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十五万元,轻则让你丢官并且开除党籍,重则判你几年也不为过。
古人杰大喜,当即指使黄林和刘旭:查,严查,一查到底。
黄林和刘旭在省纪委里面,基本上不属于任何派系,他们二人办案最是讲究铁面无私,只要有人犯了事,只要上级发了话,他们就会一查到底,谁的面子都不卖。
得到了古人杰的点头,两人又整理了相关证据,并且在夏想居住的小区走访过几次,都没有太大收获。根据照片想查到周虹的来历,也没有什么线索。现在只有物证,如果能找到当事人,做到人证物证齐全,夏想的事情就可以做成铁案,让他一辈子也翻不了身。
不过没有人证没有关系,只要是有问题的官员,都怕跟他们去协助调查。一协助,就会在他们的连番攻势之下溃不成军,很快就会交代全部问题。他们认为夏想年纪轻,经历少,肯定会立马交代问题。于是二人决定打夏想一个措手不及,等夏想出差一回来,就直接杀到办公室,给他一个下马威。
不承想,夏想表现得轻松自若,没事儿人一样,还能笑得出来,就让黄林吃了一惊。他见多了不少官员一听他是省纪委的人,立刻就矮了三分;也见过不少官员理直气壮,甚至趾高气扬地大喊大叫;还从未见过如夏想一样,镇静得好像真的没有贪污受贿一样。
第一阶段——审问
黄林不相信夏想没事,但夏想如此表现,他就认为夏想别看年轻,但心思深沉,比起几十年的老官场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在心中得出了结论,夏想此人,不好对付。
“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心里清楚,在我们面前装腔作势是没有用的,既然找到了你,肯定是掌握了足够的证据。”黄林倒也不是故意恐吓夏想,而是他办案久了,说话间自然而然就流露出一股威慑的口气,也是一种心理战术,“跟我们走一趟,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夏想也不分辩,也不据理力争,而是点头说道:“好说,没问题。古玉,我去配合一下省纪委同志的工作,中午饭你先帮我打上,来一份青椒炒肉,来一张饼就可以了。记得帮我盖好盖子,别凉了,我回来就吃。”
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再有几十分钟就开饭了,夏想的意思是他去去就来,还能回来赶上饭点。黄林暗暗发笑,原来夏想不是镇静自若,而是傻得可爱,不知道被纪委请去配合工作的严重后果。
再回到这个办公室已经没有可能了!
不是丢官开除党籍,就是蹲监狱,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吃?真是一个没头脑的人。
古玉气呼呼地站了起来。
古玉平常在夏想面前是好脾气不假,但她也不是一般人,别人对她呼来喝去可不行。黄林刚才的语气非常不善,又听他怀疑夏想贪污受贿,知道夏想一些底细的古玉不禁又气又怒,冷笑一声说道:“你说夏处长贪污受贿,你确定没有弄错?看你年纪也不小了,好歹也是老纪委了,怎么还犯这种低级错误?我可告诉你,要是你们抓错了人,我和你们没完。”
被一个小姑娘呼而喝去,黄林又好气又好笑,他还没有说话,身后的刘旭怒了。刘旭向前一步,质问古玉:“纪委办案,有你什么事?你一个办事人员,能知道什么?请不要妨碍纪委的工作,我郑重地告诉你,没你什么事,不要没事找事。”
刘旭和黄林一样,秉承铁面冷面的办案风格,说话办事都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而古玉习惯了夏想对她和颜悦色,本来被黄林刚才一喊就心中大不痛快,又被刘旭冷鼻子冷脸一说,更是怒了:“怎么没我的事了?你们不是说夏处长贪污受贿吗?好,他结婚的时候,我送了他一块价值连城的美玉,少说也值一百万,你们要不要把我也一起抓了?”
夏想不由苦笑,古玉怎么尽耍小孩子脾气,现在是置气的时候?他忙从中劝和:“好了古玉,少说两句。我陪纪委的同志走一趟,说清楚之后就回来了。你现在一闹,反而更乱了。”
黄林一听,顿时警惕地打量了古玉几眼,问道:“在我们面前说话,可要注意一点,不是什么话都能乱说的。”
他也是好意,是提醒古玉一句,一百万的金额太巨大了,古玉的样子可不像有钱人。再说就算真送了,哪里有自己承认的道理?
古玉却昂首挺胸地说道:“我没乱说话,送了就是送了,怎么着?我想送他几百万几千万都成,你们管得着吗?”
刘旭勃然大怒:“好,既然你这么说,那么也请你一起到纪委,配合我们的调查工作。”
古玉不顾夏想的眼色,将手中的工作一推,气愤地说道:“去就去,谁怕谁。”
夏想无奈地摇摇头,古玉虽然没比他小几岁,但实际上心理年龄很不成熟,还是冲动的小女生的性格,让人拿她没办法。本来挺简单的一件事情,因为她的意外介入,反而复杂化了。
果然一到纪委,因为古玉提到了夏想结婚的事情,黄林敏锐地意识到还能以夏想借婚礼之名大肆收取礼金为切入点,再深入挖掘夏想的问题,争取将夏想的案子办成近期的一件大案。
想到许久没有查过大案了,如果古玉所说的情况属实,夏想的涉案金额就在百万以上了。一个处级干部贪污了百万巨款,而且夏想又是领导小组的核心人物,必定会在省委引起轰动。
尽管黄林和刘旭在省纪委中不属于任何派系,但二人也清楚省委之中的是是非非。现在因为产业结构调整的问题,省委里面分成两派:一派是以叶书记为首的支持派,包括范省长在内;一派是以崔副书记为首的反对派,包括马部长在内。现在是支持派占上风,毕竟书记和省长联手,基本上大事可定。
不过夏想作为领导小组的关键人物,又有叶书记和范省长的双重支持,可以说是近来省委里面炙手可热的人物。黄林和刘旭也产生过动摇,查夏想的话,会不会面临叶书记和范省长的双重压力?如果叶书记和范省长都开了口,要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们该怎么办?能不能顶住压力?
但二人经过一番商议之后,还是决定严查夏想。因为他们觉得夏想深受叶书记和范省长的器重,甚至和邢书记也能说上话,但也正是因为他年纪轻轻就有现在的成就,才翘了尾巴,才敢胆大包天,以权谋私!
黄林和刘旭在纪委为官多年,都是脾气耿直之人,不求升官发财,只求为民除害。正是抱了一腔热血满身正气,反而更加激起了他们的正义感,认为夏想现在不除,以后爬到高位之后,更是百姓之大害,国家之蛀虫。
而且二人也相信,现在他们手中证据确凿,只凭十五万的受贿金额就可以拿下夏想。如今铁证如山,叶书记和范省长还能权大于法不成?当然,二人干了多年的纪委工作,权大于法的情况也没少见。不过夏想情况特殊,他是关键人物,一旦查实之后,肯定会引起多方关注。关注的人一多,叶书记和范省长也就没有办法非要为夏想出头了。
本来以为抓了夏想,让他交代问题就能了事,不想又意外出现了古玉自投罗网的好事。二人一合计,认为现在是获得重大突破的最佳时机,就决定立刻突击审讯。
夏想和古玉被分别关在两个房间里,黄林审问夏想,刘旭审问古玉。
黄林将照片排开放在夏想面前,严厉地说道:“夏想同志,你也不用有什么侥幸心理,我们请你来配合调查工作,就证明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抵赖和撒谎都没有用,反而不利于争取宽大处理……照片上的人,是你不是?”
夏想也没想到他和周虹在昏黄的路灯下的一幕居然被人暗中拍了照片,心想对方设计得也够周密的,真不简单。他将照片一张张看过,点头说道:“不错,是我。”
见夏想还算配合,态度也不错,黄林的语气就缓和了一些,又问:“这个女人是谁?你和她什么关系?还有手提袋中装的是什么东西?她为什么要送礼给你?”
黄林就是要问一连串的问题让夏想思索不过来,打他一个晕头转向,让他没机会编造假话。
不料夏想一点也不慌乱,相反,还饶有兴趣地说道:“黄林同志,这个女人自称叫周虹,是真名还是假名我不清楚。至于她为什么给我送礼,我就更不清楚了。要不你帮我找到她,好当面问个清楚?我和她真没有什么关系,她自称认识我爸爸,哦,就是我岳父,但我爱人也说不认识她。她来家里没说两句话,扔下东西就走,我就拎了东西追过去……”
“不认识?看你们亲热的态度,不像不认识的样子。而且你们还手拉手,肯定是关系密切吧?”黄林又问。
“手拉手是因为她主动拉我的手,要在我手上写她的电话号码。”夏想实话实说,一点埋伏也没打。
“夏想同志,希望你能端正态度,配合我们的调查。”黄林微带不悦地说道,“写个电话号码要写在手中,不会写在纸上,或者直接拨到手机上面?你以为你的假话能骗过我们?我看不是在写电话号码,而是有什么暧昧关系吧?”
夏想一点也不急,笑嘻嘻地说道:“她为什么要把电话号码写到我的手上,就真的要问她自己了。我想也许是我确实有一点帅,她故意想拉拉我的手……”
“夏想同志,请严肃对待我的问题。”黄林怒了,将手中的资料一合,“啪”的一声摔在桌子上。
“我很配合了,有一说一,你还让我怎么样?”夏想一脸无辜地看着黄林,“都是实话实说,难道黄林同志想让我说出你想要的答案,诱供我,是不是?”
黄林反而平静下来,又问:“她手中的手提袋你最后有没有收下?”
“收下了。她说了很动情的话,我不收下就好像对不起她一样,只好收下了。”夏想没有丝毫隐瞒,“而且她说就是一些自产的烟酒,不值几个钱,我想一两百元的东西也不算什么。再说人家也确实是一番心意,就收下了。”
黄林见夏想一点也不隐瞒,问什么说什么,心里有就点纳闷儿,难道夏想有恃无恐,认为十五万元的金额打不倒他?他就又问:“回去后你有没有打开里面的烟酒,里面装的真的是烟酒?”
“不是,回去我一看才知道,烟里卷的是钱,酒盖里有金币……”夏想毫不犹豫地说出了真相,还是一脸喜形于色的表情,“真绝了,现在的人真聪明,什么办法都能想出来。我研究了半天,也佩服了半天。”
黄林暗笑,夏想是真傻还是假傻,什么都说了出来,看来案子很快就可以定性,比他想象中容易多了。
“一共有多少钱?数了没有?”黄林也缓和了语气,拿出了聊天的态度。
“烟里卷了十万,金币五枚,价值多少不清楚。”夏想笑着答道。
“这么说,你承认你收了礼?”黄林趁机问道,只要夏想回答“是”,就相当于承认了受贿。
夏想点头说道:“我是收下了手提袋,不过我也是受害者,并不知道烟酒里面大有文章……”
“好,你承认收了东西就可以了,没问你别的。”黄林急忙敲死夏想的回答,只要夏想认可了收礼的事实,也承认里面装了十万元现金和五块金币,事实就清楚了。
黄林迅速记录下来,随后又问夏想:“古玉说她送你了一块玉,是不是有这件事情?”
“是。”夏想老老实实地回答,他知道,古玉在另一间屋子,刘旭问她什么,她肯定也是如实回答。与其二人说差,不如实话实说,也好让对方降低警惕。
虽然夏想心中感谢古玉对他的维护之心,但这个时候古玉非要跳进来,不是添乱吗?只是事已至此,多说无用,他只好先把事实说清楚,看看事情究竟会发展到哪一步。
夏想清楚,陷害他的另有其人,不用想也差不多知道是谁。但知道是谁也没用,只要没有确切的证据,只凭猜测的话,还是不要说出来了,说也白说,听在别人耳中,没人相信。也是,谁会相信堂堂的省委副书记会布局陷害他一个处级干部?
但作为一个努力工作、认真负责的好干部,夏想自认还算合格,平白被人设计陷害,也是委屈。委屈可不能白受,得想个办法讨还回来才行,否则还真让别人以为他好欺负?
他本来早有准备,但凭空多出了古玉的玉器事件,就不由多想了一想,看能不能再做做文章。
“她为什么要送你一块玉?她说送你的玉价值一百万以上,你是不是心里清楚?”黄林穷追不舍。
夏想老实地摇头:“我不是玉石专家,才不知道一块石头值多少钱,在我眼里,就是一块被雕刻成形的石头罢了。其实也不是古玉送的我,是她的爷爷送的。因为当年我和老古有一面之缘,他在高干医院住院的时候,正好我也住院,我们一见如故,谈得十分投机。后来我结婚时,老古出于爱护小辈的心意,就送了我一块玉——哦,当时我还以为是一块漂亮的石头,就收下了。”
“就这么简单?”黄林有点失望,“你们之间没有什么权钱交易?还有,你和古玉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夏想的态度好得不得了,一点也不生气,问什么说什么:“权钱交易?黄林同志,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不要因为自己做的是纪委工作,在你眼里就全是坏人。老古住在高干病房,又是京城的人,会有什么事情求着我?你以为我是省委副书记?还有,也不要事事都联想丰富,我和古玉同志是同事关系,你说能是什么关系?人家一个漂亮的大姑娘,不要污人清白!”
黄林被夏想噎得说不出话来,夏想一说,反倒是他成了坏人,他正要训斥夏想几句,张了张嘴,又咽了回去。夏想太配合工作了,态度好得出人意料,将心比心,他也不好意思对夏想凶。
他将手中的谈话记录交给夏想,说道:“看看有没有出入?没有的话,就请签字。”
夏想看了看,上面只是陈述了今天谈话的客观事实,就爽快地签了字,说道:“都十二点多了,食堂也没饭了,还得出去吃,麻烦。”
黄林又冷了脸:“一会儿会有人给你送饭,夏想同志,恐怕你一时半会儿出不去了。你受贿十五万元,还有一百万的礼物不能说明来源,你的问题非常严重,请你好好想想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黄林转身出去,将夏想一个人扔在屋里。
夏想笑笑,无所谓地往床上一躺,舒服地伸展四肢,说道:“等着,看看都有谁着急。”
黄林出去后和刘旭碰了头,得知刘旭审问古玉也是进展得非常顺利,几乎是问什么说什么。
第二阶段——乱局
古玉的理由很简单,就是她爷爷老古很喜欢夏想,想送他一件结婚礼物。找了半天,在家中随意找了一个雕件送了过去。至于到底值多少钱,可能是一百万,也可能是一千万。金银有价玉无价,玉在喜欢的人眼中,价值千金,但如果遇不到喜欢的人,就分文不值。
刘旭有点为难地说道:“从结婚礼物上比较难突破,因为当时给夏想送礼金的不少,但夏想办事很出人意料,他都没有收,而是直接捐赠给了慈善基金会,所有送礼的人都收到了收据……就看这块价值不菲的玉器是不是一个突破口了。”
听了刘旭的话,黄林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感觉这件事情多少有点蹊跷,不过念头一闪而过,并没有抓住。也是他多年在纪委工作,养成了眼中无好人的习惯,夏想有问必答的态度虽说有点奇怪,但也是正常的情况,可能夏想有恃无恐,认为必定会有上级出面救他出去。
黄林生平最痛恨贪污受贿之人,夏想受贿的金额虽然不是特别巨大,但因为他的身份特殊,一旦案发,影响特别恶劣。
刘旭考虑问题比较全面一些,他听黄林说了刚才审问夏想的情况,微一思索,说道:“夏想和古玉的态度都好得出奇,这件事情会不会有什么猫腻?我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我也有同感,不过既然夏想已经亲口承认收受礼金,就构成了受贿罪,只凭这一点就可以定他的罪。”黄林说道。
“关键是要有物证……”刘旭微一沉吟,又说,“先去吃饭,争取下午打开突破口。”
夏想和古玉突然同时“失踪”,引发了一场大混乱。
先是宋朝度左等右等,等不到夏想前来汇报工作。宋朝度知道夏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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