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意外被点将 (第2/3页)
路虎正好停在他和高海面前。
“高叔叔,连若菡是我在坝县认识的朋友。正是她的证件通过了警卫的检查,直接放行了。”夏想见连若菡不但没走,还不请自到,唯恐她耍起脾气来给高海难堪,所以他先给高海打打预防针。
为官之人,能屈能伸
高海一愣,连若菡的漂亮确实也让他吃惊,但让他更吃惊的是京城牌照的路虎。他是懂车之人,知道路虎的价值,也知道牌照号码的特殊性。他更知道市政府门口的警卫经过严格培训,知道哪些证件可以通行而哪些不可以。
如果是省里的通行证,在市政府非常容易就可以通过。但如果是京城的证件,毕竟隔了一层,所以至少是国家级的通行证才管用。难道说眼前这个年轻漂亮的女子,是什么大有来头的人物?
夏想没有明说,高海也不好多问,正犹豫着要不要主动向连若菡打个招呼。连若菡却已经从车上下来,很有礼貌地向高海点点头:“高叔叔,我是夏想的朋友,今天正好没事,就当给他当司机了。要是方便的话,你们要去哪里,我来开车。”
高海见连若菡礼貌周全,也就点点头说道:“既然是小夏的朋友,中午就一起吃个饭。”
连若菡回了一声“好”,还主动替高海打开车门。夏想惊得目瞪口呆,心想,什么时候连若菡变得这么有人情味了,表现居然这么良好,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连若菡不理会夏想的惊讶,说道:“夏想,别发愣,快上车。”
高海也许是念旧,一行人又来到了楚风楼。楚子高接到高海从半路上打来的电话,听说高海要和夏想一起来吃饭,高兴得忘乎所以,急忙推掉中午和一个副区长的应酬。他又吩咐厨师中午全力供应楼上的金响圆雅间,别人点再贵的菜也要拖上一拖,一定要确保他的客人满意。
安排好一切,楚子高又对着镜子向头发上打了打摩丝。虽然天气很热,他还是打上了领带,又特意照了半天,实在挑不出一点毛病才放心地下楼去迎接贵客。
楚子高正准备开第三家楚风楼分店,资金是够了,但让他心中没底的是,到底店址选在哪里?他的第一家分店开业以来,虽然说生意还算可以,但比起总店还是差了太多,赢利不足总店的三分之一。餐饮业都是暴利,但开饭店的成本也大。一是装修必须豪华,只有装修上了档次,才好提高菜价,白菜卖出人参价;二是厨师的工资要高,必须高薪才能留住大厨,一个饭店必须有两三个掌勺的大厨才能保证口味如一,才能留住口味刁钻的顾客。
所以在他看来,一分店赢利远远低于预期,基本上已经接近了赔钱的边缘,他承认有他选址不当的原因。正是基于这个考虑,一个是掌握着燕市规划大方向的市政府办公室主任,一个是在设计方面堪称一绝,可以让市长赞不绝口的年轻秘书,都是他未来可以赚大钱的福星,都是他必须好好巴结的财神爷,他能不紧张不满心期待吗?
楚子高穿得很整齐,又是一脸兴奋地站在门口,就吸引了来来往往的客人的目光。谁也不会想到,眼前这个干瘦的一脸大汗的南方人,竟然是市内名气挺大的楚风楼的老板。来往的客人都以为他是跟哪个大老板混的小打杂的,正在门口迎接自己的老板。
直到高大威武的路虎车停在楚子高身边,他才突然惊醒过来,心中打了一个激灵,怎么又是她?这个脾气古怪的女孩子怎么又来了?他一直以为高海既然来吃饭,肯定会开市政府的奥迪车,没想到高海会坐连若菡的车来,让对连若菡有点畏惧心理的他不免打了寒战。
楚子高急忙小跑过去,帮高海开车门。没想到夏想比他动作还快,从前面下车,直接就拉开了后面的车门。高海从里面笑呵呵地迈下车,冲夏想点点头:“小夏,跟高叔叔就不要客气了。开车门这样的小事,你记得倒是清楚,还当高叔叔是个小官僚,是不是?你要是再这样,我可就生气了,别总觉得我不如丁山洒脱。”
夏想知道高海半是真心半是假装,也是做样子给楚子高看,就笑:“我都叫您高叔叔了,难道给叔叔开一下车门,还有什么不对?高叔叔总拿自己和李书记比,回去我就告诉李书记,您背后说他坏话……”
“哈哈……”高海放声大笑,“丁山现在说不定还真信你说的话,不行,我得提前打个电话澄清一下。要不让丁山误会了我,我可有口难辩。”
楚子高在一旁暗暗心惊,关系都进展到这一步了,都叫叔叔不叫秘书长了?想起来第一次和夏想见面,他就送了夏想一张金卡,不由大为庆幸自己当时的英明决定。夏想这个小伙子,不但是有前途,还是大有前途,真可惜,自己怎么就没有生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漂亮女儿?不过转念一想,身为局长千金的曹殊黧,还有车上这位貌若天仙却冷如月光的连若菡,他又摇了摇头,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就算自己有本事生一个勉强和曹殊黧、连若菡一样漂亮的女儿,就凭自己一个小商人的身份,自己女儿估计根本入不了夏想的眼!
楚子高见连若菡从车上下来,还是一样对他视若无睹,他已经没有了任何想法,只求这位姑奶奶别故意找事就行。不过当他注意到路虎车车身上的划痕和车尾上面撞得凹了一块的保险杠时,心里暗暗担心:这位姑娘长得是跟画中人一样,不但开了一辆在男人眼里就足够彪悍的路虎,而且车上还伤痕累累,可见她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对爱车尚且如此,对别人估计更是不屑一顾。
楚子高是小商人出身,在他眼中,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是钱。作为身份象征的汽车,谁都会非常爱惜,况且是价值百万以上的路虎。所以当他看到路虎车到处伤痕,而连若菡毫不在意的样子时,就从她对汽车的态度上认定,连若菡是一个行事果绝且不给人留有余地的人。
有人将汽车当做身份象征,有人却只把汽车当成交通工具。有人花两百万买一辆汽车,是为了炫富,为了让别人高看一眼;有人花两百万买车,却只是认为这车安全性能好,甚至只是单纯地喜欢车的外观,和炫耀、身份象征一类的心理毫不相干。连若菡就属于后者,在她眼中,钱的多少没有概念,她喜欢路虎就是看中了它的安全和性能。她认为:车划伤了撞坏了,有空修了就是;坏到不能开了,再买一辆就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也不能怪楚子高胡乱猜疑,有时候,境界的高低就决定了眼界的不同;出身的不同,往往就直接决定了命运的不同。
一行几人来到楚风楼最好的雅间——金响圆。金响圆,顾名思义,里面装修得金碧辉煌,门口还挂着几个金铃,有人进出它就会叮咚作响,而且整个房间设计成圆形,所以楚子高就附庸风雅,将其命名为金响圆。夏想和高海倒没有什么表示,入乡随俗,也见多了形形色色的发了大财的老板的各种嗜好,连若菡却被满眼金黄刺得眯起了眼睛,轻轻地吐出一个字:“俗!”
高海心中有点不快,他对夏想热情,对夏想高看一眼,是因为他知道夏想的价值,连若菡再有来历再有钱,也是京城来的人,和他没有切身的利益关系。况且他为官多年,早就习惯了众人以他为中心,对他众星捧月一般的奉承。他看在夏想的面子上,本来不想和连若菡一般见识,但见她不懂礼节也就算了,还对雅间的装修评头论足,就笑着说:“小连对酒店的装修是不是也有什么独到的见解,不妨说来听听……”
高海虽然在笑,但笑容中明显有一股不以为然的味道。夏想看出来了高海的不满,他不愿意看到高海和连若菡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发生,就冲楚子高使了个眼色。
楚子高虽然也不喜欢连若菡的冷漠,但也不想高海和连若菡起冲突。而且,他也不清楚连若菡和夏想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他才不想做夹心馅饼,忙接过话说道:“连小姐有什么高见,可以赐教一下?实不相瞒,我这楚风楼总店的生意还算说得过去,但开了一家分店,却只能勉强维持了。连小姐从京城来,眼界高,见识广,不妨给我们讲一讲我的楚风楼有什么不足之处。”
夏想也乘机向高海敬了一杯酒,小声说道:“我和她不太熟,不过她和殊黧关系不错,很谈得来。还有在坝县发生过一点小事,她一个电话惊动了沈复明……连若菡虽然有点小性子,但也不是无理取闹之人。高叔叔大人大量,就当她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孩……”
夏想的话是什么意思,高海心里清楚得很。他眉毛跳了几下,心中大为震惊,一点小事就惊动了一方大员沈复明,这个来头可不是不小,而是足够大!大到他一个小小的市政府秘书长,绝对惹不起!
人在官场,要是不能做到能屈能伸,必定要吃大亏。所以,他立刻放下成见,冲夏想感激地点了点头,然后又笑着说:“就是,若菡是夏想的朋友,夏想和我还有子高也是莫逆之交,帮助老楚就是帮助夏想,有什么高见就说来听听。”
连若菡的巨大利用价值
连若菡自然能听出高海话里话外的暗示,还是淡淡地说道:“楚风楼能在燕市开下去,主要还是沾了这条街是餐饮街的光。人流多了,有百分之一的人前来就餐,就足够赚钱了。要在别处开分店,也想这么红火的话,不大可能——楚风楼以湘菜为主,在燕市,湘菜并没有多大的市场!”
难道连若菡是某个餐饮业家族的子女?夏想想起她在京城全聚德受到的待遇,不免就有些浮想联翩。
从连若菡张口就可以说出湘菜在燕市没有多大的市场来看,她绝对对餐饮市场做过相关的研究。
听了连若菡的话,楚子高犹如被人当面打了一记耳光。他一直以为湘菜能在燕市站稳脚跟并且能攻城略地,在两三年内成为行业内的龙头老大。没想到,被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毫不客气地一口否定,就如直接要了他的老命一样让他震惊,又遍身冰凉,紧接着他难以置信地摇摇头,连连说道:“不可能,不可能,真的不可能!我楚风楼的饭菜,来吃过的燕市市民都说好吃,回头客也特别多,他们怎么会不喜欢湘菜呢?连小姐说笑了,你是京城人,不太了解燕市的行情。”
连若菡脸上没有一丝笑容,淡然如风地说道:“我只是发表我的看法,信不信由你,赚钱赔钱都是你的生意,与我不相干。再说又是你要我发表看法的,要不是看在夏想的面子上,我说都懒得说!”
高海身为市政府秘书长,对燕市未来的发展当然放在心上。他听连若菡说得这么肯定,就问夏想:“小夏对餐饮业这一块,有什么不同的看法?”
楚子高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忙不迭地说:“对,对,夏秘书快说说看。我觉得还是你的眼光老道,看得准,看得长远。”
夏想看了连若菡一眼,向她投去赞许的目光,才说:“我还是比较赞同若菡的意见。燕市人的口味偏重,不喜欢清淡,不喜欢海鲜,偏爱吃酱油和醋。所以以后京城口味的饭店,应该大有市场。”
此话一出,高海和楚子高倒没有多大反应,连若菡却眉毛一挑,一脸狐疑地看了夏想好几眼。她最终还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是瞎说的,还是猜的,还是有过研究?”
连若菡的举动让夏想更加笃定,她就算不是餐饮业家族的人,最少家中也有人从事餐饮业,所以才会如此上心。
对连若菡的疑心夏想不作解答:“随你怎么想,我只负责说出我的看法,一家之言,仅供参考。而且,只负责提出看法,不负任何连带责任……”他嘿嘿笑着,不想让气氛弄得过于正式,“除了京城口味的饭店会盛行之外,我认为火锅也将会在燕市流行起来。”
“信口开河!”连若菡使劲摇头,“北方人都不爱吃辣,火锅辣了才好吃。还有燕市人口味偏重,火锅汤又多是清淡,你这是自相矛盾,显然是想当然的说法。”
她摇头的速度很快,说话又是快语如珠,显然心情十分迫切,终于还是露出了她可爱的一面。
“想当然就想当然,我说了,只负责发表看法,不负责进一步解释,更不对所说的话负任何责任,信不信由你。”夏想直接回敬了连若菡一句,又转身对高海说道,“高叔叔算是地道的燕市人,是不是也爱吃火锅?”
高海先是一愣,低头想了一想,又笑了:“你别说,我吃过几次火锅。经你一说,现在回想起来,味道确实还不错,有时间的话,还可以再吃几次。”
楚子高擦了擦脸上的汗:“夏秘书,你别管杀不管埋,给我支支招,行不?”
夏想用手一指连若菡:“听若菡的,楚风楼照开无误,但不以湘菜为主,适当加重口味,迎合市场。还有如果你想开火锅店,我建议你去内蒙古取经,那里的味道正宗。再有,坝县出产的莜面也不错,有许多种吃法,开一个莜面面馆,也可以吸引许多在燕市生活的京城以北的人……”
连若菡不说话,一只手托着腮,露出一截白嫩如玉的胳膊。她一脸若有所思的神情,不时看上夏想几眼,眼中闪动的全是不解和疑惑。
之后,连若菡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突然就变得安静起来,一言不发地听夏想几个人说笑。只是偶尔目光闪动,飞快地看夏想一眼,眼中全是意味深长的内容。
饭后,楚子高想留夏想长谈,他听了夏想的高见之后,心中痒得难受,就想让夏想为他出一份详细的方案。夏想暂时没有时间为楚子高出谋划策,他还另有要事和高海商议,只好回绝了楚子高。楚子高一脸遗憾地说道:“夏秘书,你在燕市住几天?住哪里?改天我登门拜访。”
现在,楚子高对夏想的眼光是百分之百信任。但真要一下子转到其他菜系,他又下不了决心,但又怕错过大好时机,所以心中纠结得难受,要是夏想能给他出一个方案,他就能下定决心去做。
夏想知道楚子高的心思,他也不是故意拿捏,实在是抽不出时间,就说:“我一有空就给你打电话,总行了吧?”
告别楚子高后,夏想问连若菡:“你要是有事可以去忙,我不忙的时候再去找你……让你当专职司机,我心里不踏实。”
连若菡嫣然一笑:“我没事,就给你和高秘书长当当司机又何妨?怎么了,要是嫌我碍事就明说。”
难得见连若菡一笑,见多了美女的夏想也被她明媚的笑容刺了一下,觉得眼前犹如一片花海。他微一失神,忙说:“那就有劳连大小姐送我和高叔叔回市政府。”
车上,夏想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高叔叔,我有一个朋友在省二建一分公司当经理,要不要认识一下?”
夏想的提议有些突兀,高海一下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微一沉思,也明白夏想肯定有事,就说:“好,既然是你的朋友,一切都好说,你看着安排吧。”
夏想其实并不想让连若菡知道太多事情,只是她一直以甘愿当司机为由紧紧跟随,让他也无可奈何,总不能当面将她赶走。
回到市政府,趁连若菡停车的间隙,夏想忙对高海说道:“高叔叔,关于杜村的事情,我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想跟您汇报一下。”
高海知道夏想是想避着连若菡,就笑:“连若菡太有个性了。小夏,你觉得她是个什么来历?”
夏想摇头:“猜不出来,反正我的态度是,不冷不热,不远不近,成不了朋友,也最好不要成为敌人。”
高海表示赞成:“这样吧,晚上你等我电话,我们再交流一下。”
让夏想感到郁闷的是,他几次暗示连若菡可以去购购物,逛逛街,甚至可以去找曹殊黧,但连若菡就是不为所动,要么顾左右而言他,要么假装没有听见,反正就是和他寸步不离。夏想说不上讨厌她,也说不上喜欢她,也不是惧怕她背后的势力。他总是觉得连若菡跟着自己,肯定别有用心,她不说,他不会问。但他相信,总有一天,连若菡会显露出她的真正意图。
但至少目前,连若菡对他来说,还有巨大的利用价值,不管平衡坝县的矛盾,还是她可以惊动沈复明的能量,都让人不得不高看一眼。既然她愿意跟着,宁杀错不放过,她愿意,就让她留下好了。反正身边有一个美女陪伴,不算丢人,还连人带车全套服务,又免费,何乐而不为?
终于趁连若菡去卫生间的空隙,他给曹殊黧打了一个电话。曹殊黧的声音软软的,有一股慵懒的味道,说:“有美女陪伴,乐不思蜀,现在才想起来给我打电话,是不是觉得有愧于心?”
有美女陪伴?夏想听了差点晕倒,忙把连若菡的恶行说了一遍,最后又强调说:“黧丫头,你快打电话给她,让她去找你。我怕了她,想要谈点重要的事情,她也在旁边,是不是太过分了?”
曹殊黧的笑声通过话筒传了过来,仍然可以让人感受到其中调笑的意味:“真没想到,你的魅力这么大……”夏想以为她还要调侃他和连若菡,没想到曹殊黧话题一转,却说起了她家里的事情,“是我妈,她听说你来燕市了,非要逼着我立刻给你打电话,让你来家里吃饭。对了,还有我们家那个坏小子,也念叨了你好几次。他说你既然来了燕市,也不第一个来看他,让他觉得很没面子……”
夏想知道曹殊黧故意落下曹永国不说,就是等他主动发问,他当然要给她一个面子,就问:“曹伯伯没问我?”
“臭美吧你,你是我们家什么人,让我们一家人都念叨你,你面子这么大?”曹殊黧撒娇的语气让人沉迷,声音有一股说不出的跳跃的感觉,“我爸倒是也问了你一句,就一句,你千万别得意。他说,小夏怎么也不来家里看看?”
“那你怎么说?”被连若菡逼得有点心烦的夏想,一听曹殊黧的声音,就觉得浑身轻松了许多,很愿意和她聊天,“你说你一家人都说到我,那你说我什么了?”
“我才没有说你,我才懒得说你,我才不想说你……”
曹殊黧话未说完,电话的一端传来了米萱夸张的声音:“让夏想来家里吃饭,让他晚上就来。不来的话,让他永远别来。”
“别捣乱,萱姐,我要生气了。”夏想可以想象出曹殊黧和米萱打闹的情形,又过了片刻,才听到曹殊黧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别理她,她就是爱发疯。不过还算有良心,闹归闹,关键时候还靠得住,在家里说了你不少好话……我知道你忙,忙完可要记得给我打电话,不许到处乱跑,听到没有?”
挂断电话后,夏想苦笑,曹殊黧对他说话的口气,好像他是不听话的小孩一样,让他既好笑又无语。
连若菡再次出现在夏想面前,让他着实吓了一跳。因为他明明记得刚才她还穿着一身牛仔,上一个卫生间的工夫,怎么换了一身白纱素裙?
白色纱裙如婚纱一样漂亮,里面一层是有些反光的肉色布料,外面一层是洁白轻纱。裙子是中裙,正好盖住膝盖,露出她不粗不细的精美小腿。脚上也换了一双黄色的凉鞋,没穿袜子,十根脚趾粉嫩嫩白嘟嘟,就如婴儿的小脚一样完美无瑕。
连若菡的皮肤较白,上衣的胸口较低,露出一大片触目惊心的白,白得迷人,白得销魂。她的锁骨不亚于曹殊黧的性感,而她的脖颈修长而纤细,即使不戴任何首饰,也显得高傲而醉人。
飞扬跋扈的燕省第一秘
夏想后退一步,愣了愣神:“你会变戏法?上个卫生间,也能换一套衣服出来,太神奇了。”
连若菡美则美矣,只是脸上的清冷令人望而却步。所以尽管有不少人被她的美丽所震惊,却没有人敢上前搭讪。她的美丽与冷艳并存,没有人敢壮着胆子试上一试。
“我不过是路过一家商场,正好看到展示的衣服比较漂亮,就顺手买了下来……”连若菡见夏想的目光落在她的脚上,就抬高脚问道:“鞋也是新买的,漂亮不?”
夏想和她面对面站着,她弯着小腿抬起脚,大腿就不可避免地将裙子带了起来。连若菡的裙子衣料属于弹性很好有一定支撑性的料子,她小腿带动大腿,裙子就支撑起来。夏想只觉眼前一花,先是看到连若菡滑腻的大腿,然后目光很不争气地向里面扫去……
“咳咳……”夏想不由自主地咳了一声,见连若菡还浑然不觉地抬着腿,饶有兴趣地让他欣赏她的新鞋。女人就是女人,天**美,她再清冷再高傲,终究也会流露出小女人的一面。夏想感慨片刻,见二人的姿势实在是不雅观,旁边的人纷纷侧目,他也不好意思再对她的私密之处欣赏下去,就头脑一热,突然冒出一句:“是不是从头到脚都换了一遍?连内衣也换了?”
连若菡才醒悟过来,脸一红,急忙放下脚。见夏想的目光还落在她的腰间,顿时大怒:“无耻!还没看够?”
夏想挠挠头,委屈地说道:“你误会了,我是在想,你身上没有兜,又没有背包,你的钱包在哪里?”
连若菡脸色不善:“要你管?我愿抢愿偷,与你有关系吗?”
“当然没有。”夏想拉长了声调,见连若菡真生气了,心想正好把她气走才好,“既然我们没有关系,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再见……”
挥挥手,转身就走,夏想以从未有过的潇洒姿态向一个貌若天仙的美女挥手说“再见”。而且他又是一副决不回头的样子,惹得不少路人驻足停留,纷纷议论。
“这人谁呀,这么牛,扔下这么漂亮的一个美女就走,有个性。”
“身在福中不知福,傻瓜蛋。”
连若菡本来气得恨不得暴打夏想一顿,不想他义无反顾地转身就走,才意识到他是故意惹她发火,就为了摆脱她,不由嘴巴微微上翘,会心地笑了。她望着夏想远去的背影,心中得意地想:想这么轻易地就甩开我,哪有这么容易?
夏想绕了几个弯,发现后面没有了连若菡的身影,才放下心来。看了看天色还早,他就又给李丁山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坐车去《燕省晚报》,去取他的胶卷和照片。
夏想本来想让李丁山在《燕省晚报》的熟人收下胶卷后,洗出照片再给他寄到坝县。现在正好有事回来,他就亲自去取上一趟,顺便看看杜双林的儿子杜同国,也算增进一下感情。
《燕省晚报》位于花园街的东头,紧邻《燕省日报》。不过办公环境比《燕省日报》就差了许多,还好编辑记者大多都是新招聘的大学生,比起《燕省日报》老气横秋犹如小官僚一样的编辑记者,充满了朝气和民生气息。
夏想找到李丁山委托的收件人——编辑部主任顾曾。顾曾三十五岁左右,戴一副金丝眼镜,颧骨高,眼窝深,一看就知道是南方人,他是李丁山多年的好友之一。
顾曾对夏想的态度客套中带着疏远的距离感,夏想也不以为意,收好胶卷和照片后,就告辞离去。他现在没有必要和顾曾去拉近关系,需要的时候,李丁山肯定会慢慢为他引荐一些媒体关系。现在他要是刻意去结交媒体朋友,不但会弄巧成拙,还会让李丁山不满。
顾曾在三楼,他下到一楼去找杜同国。正好杜同国刚从外面采访回来,听说是夏想找他,非常热情地请他到会客间。
《燕省晚报》新成立不久,办公条件很一般,会客间也就是在走廊里隔出一间狭长的房间。房间里摆了几个沙发和茶几,就成了临时接待客人的场所。
杜同国和杜双林长得还真有几分相像,夏想一眼就认出了他是杜双林的儿子。杜同国显然已经知道了夏想在他进入《燕省晚报》的过程中所起的帮助作用,而且他也从和他一起进入报社的几个记者的待遇比较上,知道他得到了照顾。一心想要从事新闻工作的他,对夏想就充满了感激。既然无法直接感谢李丁山,他就把一堆感谢的话都说给夏想听。
杜同国和夏想年纪相仿,自然有共同话题,聊得十分投机。杜同国就提出要请夏想吃饭,夏想已经和高海约好见面,自然就婉拒了他。离开报社,他想了想,就又给赵红江打了一个电话。
赵红江自从上次在佳家超市工地现场,想当然地认为曹局长和冯旭光有什么关系,就主动开工,以十分的热情投入到了佳家超市的建设之中。佳家超市顺利完工并且交付使用之后,他也就到另一个项目去当负责人了。
原本以为他上次会给曹局长留下印象,没想到后来几次开会,他特意寻个机会和曹局长说了几句话,曹局长淡淡地应付着,显然并不知道他是谁。让他大失所望,心里琢磨是不是上一次做得不够好,没有让曹局长记住。
电话响的时候,赵红江正戴着安全帽,在训斥几名违章操作的工人,天气热,心情不好,自然火气就大,从嘴里冒出来的话就是一连串的脏字。骂完之后,他还懊恼地说道:“我好歹也是大学毕业,天天跟你们一起混,现在也是张口爹闭口娘了。你们都别愣着了,都他娘的快去干活,要是出了事故,都滚你娘的蛋!”
几个工人显然不将赵红江的发火当成一回事,立刻一哄而散,还有两个胆大的留下来,嬉皮笑脸地冲他要烟抽,惹得他抬脚要踢。不料那两个人跑得比兔子还快,一溜儿烟跑得没影了,让他哭笑不得,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才觉得多少解了点气。
手机一直响,响得他有些烦躁,就看也没看地按下接听键:“谁呀,大热的天,打个没完,不怕把我的手机打爆了?”
“赵经理,火气这么大,是不是刚骂了工人一通?”
赵红江吓了一跳,这人是谁,怎么一下子就说中了。他东张西望一番,没发现有人在偷窥,就又问,“算你猜对了,你到底是谁,有事快说。”
“上一次在佳家超市工地一别,一转眼就有两个月了吧?赵经理有没有升官发财?”
赵红江愣了片刻,突然醒悟过来,惊喜地叫了起来:“夏想?哎呀,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老弟,怎么想起我来了?别提了,现在我还在工地上盯着,还是比包工头强不了多少的芝麻绿豆官!”话说得热情,其实他心中对夏想未必没有怨气,心说当时卖了你这么大的一个面子,你一转身就忘得一干二净,也太不够朋友了。
夏想不用猜也能知道赵红江肯定不太满意,也清楚他想要升官的迫切心理,就抛出了一个足够大的诱饵:“其实在建筑行业也是大有可为的,你要是信我的话,赵经理,我不会忘了你的情义。晚上有没有时间,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是谁?市政府秘书长!”
放下电话,赵红江满脸通红,好像喝醉了酒一样,走路都有点头重脚轻的感觉。他原地转了两圈,确定是在清醒状态之下,并没有做梦,才揉揉脸,嘿嘿地笑了几声,自言自语地说道:“想不到我赵红江也终于时来运转了。政府秘书长?虽然比曹局长的官小一点,但权力也不小,发达了!”
现在距离晚上和高海见面的时间,还有两三个小时,夏想站在人来人往的燕市的大街上,犹豫着要不要给肖佳打一个电话。他正站在一个繁华的十字路口,自西向东方向是红灯,却有一辆崭新的没上牌照的奥迪车牛气冲天地闯了红灯!
正在路中间值勤的交警见状心中有气,这么明目张胆地闯红灯,显然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又不是军车,嚣张什么?他上前拦住奥迪,敬了个礼,然后礼貌地请对方出示驾驶证。
夏想离得不远,场中的情形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奥迪车打开车窗,从里面探出一张怒容满面的脸,双眼红赤,眼神飘忽,此人显然是喝醉了。他恶狠狠地瞪了交警一眼,威胁说道:“滚一边去,睁大眼睛看清楚,谁的车都敢拦,不想干了是不是?”
交警还真没认出他是谁,也难怪,他又不是常上新闻的省市主要领导,谁能认出他?交警还是很有礼貌地说道:“同志,请出示你的驾照,请下车接受检查,你酒后驾车,按照规定……”
“规定是我定的,你知道个屁!”车里的人大怒,突然一张口就吐出一口痰,正中交警的脸上,他还不解恨,盯着交警的警号,“我记住你了,连我的车也敢拦,你等着,要是三天之内你还丢不了工作,我的武字倒着写!”
一脚油门,开车扬长而去。
高成松的第一秘书武沛勇?夏想只是偶然在燕市市政府和他打过照面,武大秘去市政府办事,可谓前呼后拥,排场华丽。
夏想往前一步,认出了车中的人,正是在燕省横行霸道、呼风唤雨的武沛勇!他的嚣张和蛮横在燕省的政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许多人甚至包括一些副省长都对他敢怒不敢言,就是因为高成松明知武沛勇为非作歹,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会袒护他。
以前只是听闻武沛勇的嚣张,今日亲眼一见,夏想算是大开了眼界。他身为省委书记的秘书,竟然当街吐了交警一口痰,飞扬跋扈到了如此程度,只能用不可一世来形容。
交警呆立半晌,脸上有委屈有不平,还有伤心和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刚才他已经看到了汽车的副驾驶座上扔着一堆特别通行证,也知道对方来头不小。但来头再大,也不能闯了红灯还吐人一脸,简直就是不把人当人!他愤愤不平,掏出纸巾擦干净了脸,心想: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不干了,受这种气,不就是一个破交警,谁还当宝贝不成?
人流来往匆忙,刚才的一幕并没有几人留意,看到的人又能怎样?不过是摇头叹息,暗骂一句“特权阶层”,同情一下交警。夏想也是叹了一口气,正准备离开,忽然愣住,才发现刚才的交警竟然是他认识的一个人——何明。
上次在楚风楼和几个小混混起冲突,曹殊黧打电话叫来几个人,有刑警孙安、民警历飞和交警何明,三个人都给夏想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刚才他只注意到车内的武沛勇,现在才认出来原来交警是何明。
夏想对何明的印象还不错,既然遇上了,就打算向前安慰他几句。夏想还没迈步,就见何明突然怒气冲冲地来到斑马线前,冲一辆压着斑马线的汽车大吼:“你怎么停的车?知不知道压着线了?请出示驾照,靠边停车!”
正有气没处撒,有人撞到枪口上,不收拾才怪。夏想一见不由苦笑起来,压着斑马线停车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连若菡。
彬彬有礼的燕省第一公子
连若菡听话地将车靠边停好,有一辆捷达车也紧跟在她的车后,停在了路边。何明更是怒不可遏,拍着捷达车的车窗玻璃:“你怎么回事?谁让你跟来的?是不是想主动挨罚?”
连若菡下了车,先是朝一旁的夏想看了一眼。让夏想心里一惊,立刻明白过来,原来她一直在暗中跟踪他,只好摇头笑笑。连若菡却不笑,扭头对何明说道:“交警同志,后面这辆车一路上一直跟着我,有几次还故意挤我。为了维持交通安全,我建议你对他进行处罚。”
“该罚谁由我说了算,用不着你说话。”何明虽然也被连若菡的漂亮震惊得微微一愣,但心中的满腔怒火无处发泄,也就没有了怜香惜玉的心思,“罚款二百元,扣三分,驾照拿来!”
连若菡站着没动,冷眼看着后面的捷达。捷达车门打开,从里面下来一个二十五岁左右的年轻人,他穿着十分普通,样子也说不上有多出色,比一般人强上那么一点。不过从他的脸型上还是可以依稀看出,他是南方人。
他笑意盈盈地来到何明面前:“交警同志,都怪我,不怪这位小姐!是我一路上一直追她,她被追得急,才不小心压了线。再说压线这样的事情,可大可小,放她一马,交个朋友。”
开辆捷达就想套近乎交朋友,何明刚才受了气,现在心中多少有点不平衡,就斜着眼睛看了看年轻人,轻蔑地说道:“你说可大可小就可大可小了?车祸猛于虎,懂不懂?压线是小事,那是不是撞了人才是大事?所有的重大车祸,都是因为司机大意疏忽造成的。要是都和你一样想,那还要斑马线有什么用?”
年轻人被训得皱了皱眉,不过还是保持着微笑,从身上拿出一张名片:“交个朋友,你不吃亏,给我个面子,以后我也给你面子。”
何明不接名片,低头要开罚单:“少废话,接受处罚吧。还有你,违章停车,也是罚二百扣三分,驾照都拿来。”
“一点也不给面子?”年轻人脸色微微一变,伸手拿出手机,“你是三大队的吧?你们队长叫什么来着,我想想……算了,直接打给你们局长吧。”
何明心中更气了,怎么着,刚来了一个一口痰吐到脸上的货色,现在又来一个口气大到没边的家伙。今天这是怎么了,大神小神都让他遇到了?他倔劲上来,不管了,管他谁是谁,先开了罚单再说,大不了换个地方,不信还真出不了这口气!
正要落笔,忽然听到耳边有人喊道:“何哥,原来是你,我说怎么这么面熟,这么威风……”
何明回头一看,想了一想,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小夏,夏想,曹殊黧的男朋友……你怎么在这里?”
夏想汗颜,就上次见了一面,还真被当成了曹殊黧的男朋友?他笑了笑,用手指了指连若菡:“她是殊黧的好朋友,从京城来,刚才一直给我当司机,一不小心走丢了,我正找不到她,没想到被你逮个正着……”
上次夏想以一对三,给何明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觉得夏想是个可交的朋友。现在又听他说连若菡是曹殊黧的朋友,知道这个面子无论如何也得给了,就说:“那好,反正就是过了线一点点,下次注意就是了。不过……”连若菡可以放过,后面的人就没有好运气了,他冲捷达车主一伸手,“你在关键路口阻碍交通,快拿来驾照。”
夏想眼尖,一眼就看见捷达车主手中拿的名片,上面没有任何头衔,只有中间一个名字,还是手写签名。尽管写得有点龙飞凤舞,但他还是看清了上面三个字写的是:高建远!
省委书记高成松的儿子高建远?夏想几乎不敢相信他的眼睛,眼前这位长相普通,穿着普通,开着一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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