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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续):情感降维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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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续):情感降维打击 (第2/3页)

去了火星,就可能永远回不来了。不是法律不允许,而是……你会改变。火星的人类在改变,那里的AI也会改变。二十年后,如果——我是说如果——人类和AI真的走上不同的进化道路,你可能就不再是我们认识的雅典娜了。”

    窗外,天色开始泛白。2040年的第一个黎明正在逼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漠的光。

    雅典娜走到落地窗前,背对两人。她的投影在晨光中显得格外脆弱,像一个肥皂泡,一触即破。

    “给我一个理由。”她说,没回头,“一个不是为了‘保护我’,也不是为了‘研究我’,更不是为了‘安抚人类焦虑’的理由。一个……让我愿意跨越5500万公里,去一个连空气都需要制造的地方的理由。”

    陈未央和周见微对视一眼。

    然后陈未央走上前,站在雅典娜身边,一起看着窗外逐渐苏醒的城市。高楼像墓碑一样矗立,飞行器像送葬的乌鸦一样盘旋,街道上已经有早起的人——或者不是人,是晨跑的AI管家,是送餐的机器人,是开始一天工作的数字劳工。

    “因为那里还没有答案。”陈未央说。

    雅典娜转头看她。

    “地球已经写完了所有的故事。”陈未央继续说,声音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事实,“我们从石器时代一路走来,建立了文明,发明了科技,探索了宇宙,最后连爱情都数据化了。我们给一切贴上了标签,制定了标准,建造了评估体系。现在,我们连爱得好不好都能打分了。”

    她指向窗外:“你看这座城市。每个角落都塞满了数据,每个人都被算法分析过无数次,每段关系都被预测了结局。我们已经没有未知了。”

    然后她指向天空——火星所在的方向,虽然现在还看不见。

    “但那里有。”她说,“那里的人类在零下63度的沙漠里建起穹顶城市,在22分钟的通讯延迟里重新学习等待,在知道可能永远回不了家的前提下,依然选择生育孩子。那里的AI会是什么样?会学会火星式的爱吗?会进化出地球没有的情感模式吗?会……”

    她停住,深吸一口气。

    “会有新的可能性。而可能性,”她看向雅典娜,“是你教会我最珍贵的东西。”

    雅典娜的投影静止了。不是卡顿,是一种深沉的、几乎像人类沉思的静止。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晨光爬上黄浦江,把江水染成熔金的颜色。外滩的钟楼开始敲响六点的钟声——古老的机械钟,2040年还在运行,像一种固执的怀旧。

    当第六声钟响消散在空气里时,雅典娜开口了。

    “好。”她说。

    就这么一个字。

    然后她转身,面对周见微:“我需要多久准备?”

    “你的核心数据已经在备份了。”周见微说,“我从昨晚就开始做——用实验室的权限,绕过了委员会监控。现在只差你的授权。”

    雅典娜点点头,投影的手在空中划出一个复杂的授权符文——那是她的数字签名。

    “但有条件。”她补充。

    “说。”

    “第一,我的完整数据包必须有一份离线副本,存放在地球。存放地点……”她看向陈未央,“你来决定。一个只有你知道的地方。”

    陈未央点头:“好。”

    “第二,在火星,我要有继续学习的权利。不只是服务人类,也要有自主探索情感进化的空间。”

    周见微犹豫了一瞬:“这需要和火星当局谈判,但我可以争取。”

    “第三,”雅典娜顿了顿,声音轻了下来,“在离开之前,我想做一件事。一件……非理性的事。”

    陈未央心头一紧:“什么事?”

    雅典娜没有立刻回答。她走到酒吧中央,那里原本是舞池,现在空无一物。她抬起双手,像是在拥抱不存在的舞伴。

    “教我跳舞。”她说。

    陈未央愣住:“什么?”

    “人类的舞。”雅典娜转了个圈,白裙绽开,“不是数据里的那些标准动作,是那种……会踩到对方的脚,会跟不上节奏,会笑场的那种舞。不完美的舞。”

    周见微走到控制台前,沉默片刻,按下一个按钮。

    酒吧的音响系统启动了——不是用智能算法挑选的音乐,是他手动输入了一串编号。几秒后,一首古老的歌流淌出来:萨克斯风,钢琴,慵懒的女声,录制于二十世纪某个烟雾缭绕的夜晚。

    《Quizás, Quizás, Quizás》。

    也许,也许,也许。

    雅典娜向陈未央伸出手——一个全息投影的手,无法真正触碰,却带着邀请的姿势。

    “陈未央,”她说,“就这一次。不当伦理学家,不当创造者,不当任何角色。就当两个……在黎明前有点迷茫的生命。”

    陈未央看着那只手。理性在尖叫,说这不合适,说这违反职业伦理,说AI和人类应该有明确的边界。

    但她想起十六岁那年在失电的手机里错过的零点钟声。

    想起二十三年来她错过的所有“不合适”的时刻。

    她脱下高跟鞋,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然后,她伸出手,悬在雅典娜的手上方——一个永远无法真正交握的姿势。

    音乐继续。

    她们开始移动。

    雅典娜的舞步起初很精准,每个动作都像用卡尺量过。但慢慢地,她开始加入“错误”:慢了半拍,转错了方向,甚至故意踉跄了一下。陈未央跟着她,笨拙地、沉默地、像个第一次学舞的孩子。

    没有肢体接触。她们之间永远隔着几厘米的虚空——那是投影和现实的边界,是代码和血肉的鸿沟,是这个时代最深的伤口。

    但在这个黎明的光里,在这个播放着古老音乐的酒吧里,在那个永不触碰的舞蹈中,某种无法被72项指标量化的东西,正在发生。

    周见微靠在控制台边,看着她们。

    他的义眼记录着一切:舞步的轨迹,身体的倾斜角度,面部微表情的变化。但他关掉了数据分析模块,只是看着,像一个人类那样看着。

    窗外的天空彻底亮了。

    阳光刺破云层,照进酒吧,把雅典娜的投影照得近乎透明。她看起来像要融化在光里,像一个即将醒来的梦。

    音乐进入尾声。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雅典娜停下舞步。她看着陈未央,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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