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皇城大决战

    第七章皇城大决战 (第1/3页)

    深秋，西桃花山上的桃叶已凋零，只剩下桃枝光秃秃的，迎着小北风在摇曳着。

    在这山西北角，有一处山沟里，有一伙老幼妇孺正在上坟，他们面色悲伤，纸钱没烧透，被风儿吹得乱飞。看烧纸多，应是烧“大七—七七”。祭奠完，一行十余人向村庄走去，唯独一个后生站在坟前，他正是逍遥派西桃花圣地守护人张星。

    他正站在风口浪尖上，逍遥派等正派人士正在下一局大棋。百日前，他已安葬完同为守护人的钱老，今日又为同为守护人的王老烧七七。

    他望着东北角二百米处圣地——那里是被逍遥派十几代掌门用真气建起的一个真气罩儿罩着，普通人肉眼看不出来，以为是魔法，认为是隐身衣。这罩厉害，五成功力以上武林中人，方能感知他的存在，然不会开启法门，没有四五个一流高手攻不破它——因为他们等同于同逍遥派列代掌门在作战。

    那罩里有中山国的三处地眼之一，贴有封印；另外，还有一株五百年的人参和百年左右不等十余株人参以及千金草等奇花仙草。三年前，他曾带李豪和钱诗韵进去赏玩过。

    四个月前，接逍遥派掌门虚竹密令，因黑龙教高手众多，势力强大，本派欲使诈死计，调虎离山—吸引黑龙教分兵来抢夺圣地人参、千金草等宝贝，借此机歼灭一部黑龙教势力，从而创造出消灭黑龙教第二、第三分舵，重创皇城第一分舵的战机。

    钱老王老和他，加逍遥派第三大弟子桃花山庄庄主钱俊生欣然同时领命。

    钱王二老已是耄耋之年，先由钱后由王，用龟息大法佯装仙逝。丧事照规矩举办，入殓，埋入茔地等，如真死一般操作，后半夜挖开坟，再圆好坟。再把他们迎进桃花山庄钱俊生密室内，潜伏。

    张星暗想：本派已消灭了黑龙教第四、第五分舵，他们能无动于衷，不报复？人参、千金草是修炼上乘武功的绝佳补品，他们能不贪婪？闻钱王二老重量级人物去世，守卫圣地兵力空虚，他们怎能不蠢蠢欲动？为什么他们至今未来，难道戏演的不真？

    为了保密，此事仅五六人知道，连不参与的钱诗韵也未告知。他也曾见到与黑龙教有瓜葛的人物乔装打扮再二三混进吊丧人群中窥探，他们能不出卖情报？

    张星感到肩上重担千万斤……但他决心，为本派为苍生必须演好这出戏，因他知道他是前台上唱戏的唯一主角。

    “你跑到庙里去吗？我干着急寻你不着。”

    李豪上街去办事，猛听背后有人喊，转身见是屠飞云。

    “还真是在庙里。”李豪答。

    “走……”屠飞云边说边拉他来到老地方皇城南清静酒楼内雅座坐下。时钟刚敲完九下，离午餐时间还早，然飞云喊小二拿菜单来。她对李豪说：“我早上未进餐，就点六个可口小菜，叫六六大顺吧……”

    片刻六个小菜和一壶葡萄酒上桌，飞云给李豪和自己斟上酒，先干了一个后，开始侃侃而谈说：“这次去西桃花山甚好，钱师伯为人和蔼，与诗月诗韵姐谈得挺投机，从西桃花山回来找不着你。我回黑龙山告诉娘说你失踪了，她不放心，这才放我回来……”

    接下来，飞云与李豪谈天说地，时钟指向十点半，飞云提议说，小树林那边有几株枫香树，我们去赏枫叶。

    于是，李豪和飞云结算餐费。小松林常来又近不到二百米，说说笑笑转眼就到。小松林紧靠马路，风景宜人。

    飞云望着已凋谢的枫香树，对李豪说：“可惜了，去趟桃花山，你又躲进庙里……甜霜下，苦霜打，北风吹，枫叶最佳观赏期已过，师哥，你明年必须陪我来此赏枫叶！”

    李豪诺。

    接下来，他们俯身捡地下最红最好的枫叶。飞云说：“师哥，你知道我娘秋叶的叶字代表什么寓意吗？”

    “不知。”李豪答。

    飞云道：“娘说，姥爷是取古诗‘霜叶红于二月花’的那个叶字寓意，起名为秋叶。他希望我娘一生幸福，像红叶一样美丽，有出息。所以自打从小，我就随娘赏枫叶，拾枫叶，珍藏枫叶……”

    李豪猫腰有点儿累，起身抬头，望见对面三米远的一株枫香树顶端上有一片又红又大的枫叶，对她说：“师妹，你看那枫叶多好看，待我运轻功取下，送给你。”

    “不用。”飞云起身说。“师哥，我初次见到你说过我的兵器是袖箭，这箭是爷爷给我的，是兵器之宝，经我苦练……师哥，你看好了……”

    李豪见飞云双手一比画，后手一扬，一只小小的袖箭疾射而出，准确射掉树上那片枫叶—且从根部削掉，不伤枫叶之美。他暗吃惊，这兵器与诗韵的软剑有异曲同工之妙，特适合女孩儿携带，且飞云箭术精湛，令人佩服。

    他见飞云拾回那片枫叶，小心翼翼的放在包里。由袖箭想到人，便问飞云：“看来你爷爷对你还是很疼爱的吧？”

    飞云放好枫叶，欢喜地冲李豪说：“谢师哥，你陪我得到最好的枫叶，我会永久珍藏的。哦，你问我爷爷？是的，爷爷最疼我了。这兵器之宝—袖箭是我12岁那年爷爷给的，现在他老了，挺孤独的。”远方，从南往北的马路上的众多哒哒的马蹄声，传进李豪的耳内，他扭头见一马队跨刀持戟的，是皇宫御林军，至少有二百人，甚是威武，像是执行什么任务，回返皇城。

    俗话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他们虽是武林人士，也不能乱跑乱动，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李豪忙拉飞云坐下，这儿地势比马路稍高，等马队过去再动身……

    巧了，统领这支御林军执行任务的正是丞相兼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屠佑财，李豪不认识。

    当马队离他们三十几米处时，李豪猛听飞云喊：“叔……”李豪不解，原来飞云认出被御林军簇拥着，在马队中间一长者，是她亲三叔屠佑财。

    马队驶过他们二十几米处，不动了。李豪觉得诧异，为什么？

    原来马队中紧靠屠佑财的一位副统领，是黑龙教教徒，刚升迁上来的，参加过在白云观屠天明与李豪的那次战斗。他向屠佑财进言说：“元帅，小松林坡上坐着的是逍遥派十八子，几次杀害过本派……咦，他怎么和圣姑在一起？”

    屠佑财一听，手一挥，马队停止，再一挥，那副统领等会意。领御林军分两路，片刻之间把李豪飞云坐的那片小松林围得水泄不通。

    这是要打架阵势，这是要捉拿朝廷钦犯，李豪拉飞云站起，处于戒备状态。

    屠佑财飞身下马，三步就窜到李豪十几米处站立，厉喝：“丫头，闪开！你小子纳命来！”

    接下来屠、李豪、飞云三人动作几乎瞬间展开。屠佑财见李豪年轻，仅使出七成掌力，把地上枫叶松针卷起来，掌力滚滚向李豪击来，李豪运神功掌力刚刚欲发出。屠飞云，刹那间横在他们二人中间大喊：“叔，不能伤我师哥！”

    李豪见飞云横在中间，不愧是陆地神仙，电闪间把掌力全部尽数收回。而屠佑财志在必得，仅是武林顶尖高手，发狠发出的掌力是注定收不回的。

    飞云喊李豪师哥这两字，哥字还未来得及全喊出，瞬间被他三叔屠佑财七成掌力实打实全部击中，她瘫痪欲倒地，李豪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他们顺势坐下，飞云已躺在李豪的怀里。

    屠佑财气得一跺脚，冲飞云喊：“你这傻丫头，胳膊肘朝外拐！”他说完，像泄了气的皮球，感到自责，暗衬：这丫头是老爷子掌上明珠，又是二哥独苗苗。他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小瓶丹药，掷给李豪，李豪伸手接住。他说：“这是大还丹，傻丫头，死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说着飞身上马，手一挥，瞬间众御林军随他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豪见躺在怀里的飞云冲他还笑，并说：“师哥，我没事的……”

    “你这……我能自保的。”李豪说。

    飞云道：“师哥，你打不过我叔，他可是顶尖高手，再说这二百强悍的御林军死士，你能打得过，杀得完？”

    “那你快把丹药服下。”李豪说着打开小瓶，见是两粒红色药丸。

    “没有用的”飞云说。“我的心脉已被震碎……”眼望李豪企盼的眼神，她又说：“我服就是了。”

    李豪见飞云服下丹药后，还冲他笑，只是声音弱，吐字清晰。她说：“师哥，让我们说说话吧……我时常守着蜡烛思考一件事：爱的最高境界或者真爱的试金石是什么？我理解就是在人面临生死关头，把活的机会留给他所爱的人，而他毫不犹豫的去迎接死亡，这一点像蜡烛，充分完全燃烧自己，照亮别人。师妹确信我已做到了，我不后悔刚才的选择，因我像一颗流星一样存在过，活过，爱过，闪亮璀璨过……师哥，我好冷，请抱紧我。”

    飞云停一下，又断续说：“幸福是什么？临死前能躺在心爱之人怀里安详离去，这也是幸福的一种。我幸福……你说我是鬼丫头，我把自己印在你的脑海里，刻在你的内心中，从此你再不会排斥我，这就是我鬼丫头的聪明之处。别了，师哥，你替我好好活着……”

    李豪见飞云时断时续，尤其她强忍着痛苦，仍保持灿烂微笑的样子，让他眼睛湿润，内心撕裂般的痛……见她最后咬紧牙关，强颜欢笑，嘴角渗出鲜血，或许她内心是幸福的，但身体是痛苦的……她松开牙齿，嘘出最后一口长气，不进气，头一歪……她不再呼吸，摸脉搏已停止跳动，他知她已奔黄泉而去。

    李豪此时吓懵了，抱飞云一跃而起，天空无雨，他眼泪顿化作倾盆大雨，沿双颊滚滚而下。他冲北方黑龙山喊：“秋叶师叔，我是个废物，答应你保护师妹……”他脑中闪出一丝理智，人死不能复生，绝不能让师妹曝尸荒野。安葬在哪儿呢？是黑龙山还是桃花山？

    正当李豪陷入极度悲伤六神无主时，一道黑影如闪电般奔到他身边，他几乎毫无察觉，但知道刹那间他身上五处要穴被封。

    来者是黑龙教教主屠德仁，也是屠飞云的爷爷。他正好在皇城，闻次子屠佑财说他宝贝孙女飞云性命恐怕不保，急驾轻功而来。

    李豪定神看，来者是一位彪形老者，接过屠飞云，还喊：“孙女，怎么样？”知是飞云爷爷来到，又见他焦急神态，知他是疼爱自己的孙女的，那么他会安葬她，他如释重负。

    屠德仁瞅一眼几乎不会动的李豪，愤怒的说：“灾星，什么十八子，我要剁你十八块！”又冲后到的黑衣教徒说：“把这臭小子，押到总坛小松岗刑场，吊起来，待斩！”

    李豪运功，穴道被封，一丝功力也使不出，见埋葬飞云大事，有人接替，幸甚。他头一歪，昏死过去。确切的说，他已进入练功状态，他急想练功解除被封穴道，脱离险境……以后发生的事他不知，当他醒来已是三十六小时后的事了。

    话说北霸天屠德仁押着李豪，携屠飞云尸体，驾车带徒众，十几匹快马轮番换乘，在晚上八点半时，返回黑龙山黑龙教总坛。

    李豪被押至小松岗刑场，被吊起，由阿二阿三等严格看管。

    屠德仁看抱在怀里的宝贝孙女屠飞云死透透，命二房秋菊春柳等教徒挑灯把她葬在他和屠飞云常玩耍的地方，是春天梨花开的时候，那株老梨树下。

    屠佑民、秋叶女侠闻听女儿已死，李豪被擒，如五雷轰顶，悲痛欲绝。

    上述惊天突变，催生屠德仁夜葬屠飞云，秋叶女侠夜持剑奔小松岗救李豪，以及屠天明恼怒为报仇处死李豪，这几件事几乎同时发生，只能花开几朵，先表一支。

    先表秋叶女侠吧：

    她接到丫头报告，尤其是黑鹰报告，李豪被押往刑场，女儿已死。她心一横，抓起一把剑，决定先管活的，死的放一边由别人去张罗。

    黑鹰请求随她一起参与救援，秋月女侠严令他今天无论她死或者二爷殒命，都不准他采取任何行动。他的任务是潜伏加潜伏，今后把教内重大消息，传递出去，这样才对得起他们夫妇的救命之恩和栽培之情，以及他日后有个好前程。

    黑鹰躬身诺。

    总坛离小松岗仅有三里地，总坛灯火通明，然小松岗刑场的灯光也若隐若现。秋叶女侠白衣飘飘，持剑施展逍遥派陆地腾飞术轻功，片刻便到刑场。

    她见李豪被吊在刑架上，低头垂脑，如死一般，心痛如刀绞。她欲砍断绳索救之。突然，刑架后面闪出阿二、阿三及其他高手。阿三善言语，躬身对秋叶女侠说：“二夫人，此人是总坛要犯，救不得……

    “我必救之！”秋燕女侠道。

    “那只好得罪了……”阿二阿三恭敬的说。

    于是，他们三人战在一起。阿二阿三是屠天明贴身护卫，早已是武林一流高手，近两年还有小进步。

    秋叶女侠虽是双剑御敌绝技创立者，剑法称奇，但任何剑法和拳法必须以深厚内功为基础。换句话说，内功越精湛，剑法与拳法威力才能更强大。二十年前她来到黑龙山，心情不好，内功一直在原地踏步，所以他想伤毙阿二阿三已是不可能的。

    而阿二阿三见二夫人平日为人和气，从不端主人臭架子，她是屠天明的婶婶，更不愿伤她半分毫，所以只是游斗。

    十五招以内秋叶女侠与阿二、阿三战成平手，在十六招时，趁秋叶女侠功力减退，剑法松懈之机，阿二磕掉他手中剑，阿三顺势封住她三处要穴，打斗停了下来。对二夫人如何处置，阿二阿三不敢擅专，便令传令兵前去请示教主屠德仁。

    一刻钟后，传令兵和屠天明脚前脚后，到达了小松岗刑场。

    传令兵在马上喊：“教主有令，着二夫人陪刑！”阿二阿三按规矩把秋叶女侠五花大绑起来。阿三会来事，小声说：“夫人得罪了，小的我绑松一点。”

    屠天明为什么此时才来呢？他九点钟才从外地回来，刚下马，下属向他报告说他老对头十八子已被押往刑场，并说是他害死了他妹妹屠飞云。他一听火冒三丈，又翻身上马，管它什么三七二十一，报仇，先斩后奏再说。

    他一见秋叶女侠被绑在地上，一跺脚说：“婶子，你这是何苦呢？”

    他望刑架上被吊起的李豪耷拉个头，竟嘿嘿地笑出声来，开始戏弄到：“怎么样？十八子姓李的，在白云观，我就说过，下次见面我定取你的人头。应验了吧，你耷拉个头，怎么不说话？你持双剑洋洋得意的精神头哪去啦？……战场相见，不论生死，只怨学艺不精，我还可以考虑放你一马……你是个瘟神，就是个灾星，我妹妹认识你，你不给她好日子过，还把她害死了……”他越说越激动，还动情地说：“我和飞云哥妹情深，是梨花开，梨花红，从小到大的玩伴，你罪不可恕！我现在送你去见阎王，让你到地下，跪着向我妹妹赔罪！”

    屠天明数落完李豪，运起魔功，先把两颗五毒丸，疾射到李豪嘴里，停五分钟，让毒药发作。再运足八成掌力，向李豪前胸猛击两掌，又跃到身后，再击打两下……他知仅一颗五毒丸就让高手们不死即残，他顶尖高手，一掌就能让高手们毙命，何况四掌？他见他已处死了李豪，这才满意地露出了笑容。

    秋叶女侠见李豪吊着心里就难受，见屠天明把毒药打进李豪口中，知毒媚娘这五毒丸厉害。她眼泪掉了下来。又见他这四掌，知他的功夫，李豪必死无疑，眼泪顿化作雨。

    她冲南方桃花山方向哭着喊：“师傅，师傅，徒儿尽力了……小桃红，小桃红，姐对不住你……李豪飞云，你们魂儿慢走，娘马上就来。”她哭着喊完，自碎命珠，穴道解，麻绳断，冲身旁一棵树撞去。瞬间，直奔黄泉，追李豪飞云于地下。

    几个黑衣教徒冲进屠佑民的房间，他端坐在厅上。他们还算客气，冲屠佑民躬身道：“传教主令，着二爷移居地牢，好吃好喝侍候着，面壁思过……”

    屠佑民眼睛湿润，手一摆，哀叹道：“身为男儿，生不能护妻佑子，要此头颅何用？”说完，他运功朝墙上撞去，殒命。

    再说屠德仁挑灯夜葬孙女屠飞云吧。

    在老梨树下，几个丫头挑着灯笼，屠德仁抱着孙女屠飞云的遗体始终没放下。

    按平常人掘墓坑，必动镐动锹，有武功的人不用。屠示意旁边一个有三成多功力的男教徒，只见他两手运功，把土往两边分了三下，墓坑成。

    屠叫人铺芦苇席，他对怀里孙女屠飞云的遗体喃喃说：“丫头，不是爷爷舍不得银子给你准备大红棺材，风光发丧三天，而是你太年轻，承受不起……”

    见芦苇席铺好，他跳进坑里，把屠飞云遗体放躺下，与秋菊春柳一起把她衣服扯顺当，把两面红手帕盖在她脸上，最后叫众人把席子卷好，压实，再盖上艳丽的粉红色纱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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