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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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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第2/3页)

她没预料到他激烈的反应,往后跄跌几步,纤腰打到花栏,连忙稳住身子;扇子飞落,正好掉在经过的轿顶上,轻咚二声,弹到地面。

    “碔砆!”段元泽身手极快,在她扶住花栏的同时,抓住她的衣领,一股香气逼来,他错愕了一下。

    “碔砆,你没事吧?”谈显亚反应慢了一拍,见到客栈里的男人皆站起身来望向这里。他心里一惊,暗道就算他让碔砆脱离聂沧溟的魔掌,这样的美貌怕也会被其他男人骗去。

    她不以为意地展颜笑道:“没事没事,我好得很……”

    轿子停下,走出一人,她楞了一下,脑海才浮出警讯,就见那人抬起头望向二楼。

    “你离栏边远一点吧,方才真是吓坏我了。”谈显亚上前要拉离她,见到她脸色闪过淡淡恼意,心底略为吃惊。

    谭碔砆一向随和客气,笑颜永在脸上,让人瞧了就心底愉快;他跟着往下看去,好奇是什么人让谭碔砆困扰——

    “是章大人?”

    段元泽闻言,低叫:“不好,碔砆快退。”要托她身子往后移,又暗诧她的身子好轻。有碔砆在的地方,必有沧溟兄;沧溟兄若不在,必会托他照顾碔砆,但他知碔砆是沧溟兄的人,也不曾轻言靠近他,今天一近身,只觉这个碔砆……当男人太可惜。

    “来不及了。”谭碔砆面不改色地笑叹道,微微向楼下章大人颔首。

    “要躲什么?他是是吏部尚书,碔砆与他打交道只有好处。”谈显亚奇怪道。

    段元泽是武将,凶狠瞪人时格外今人骇怕。

    “你懂什么?”低咆才完,就见一名小厮上来。

    “咱们家大人有请三位大人下楼。”

    “好,咱们马上就来。”谭碔砆笑道。

    “碔砆,待会你就待在我身边,他若要你做什么……全由我来说话。”段元泽附在她耳边低语,又闻到一股香味。是碔砆靛香吗?一个男人有这样靛香,也难怪一向不曾动过心的沧溟兄会不顾性别地爱上碔砆了。

    “段爵爷,你这是大惊小怪了。吏部尚书与邵元节有交情,他若愿为碔砆在皇上面前——”话还没说完,衣领猛然被拉起。

    段元泽暗暗咬牙,压低声量地低怒道:

    “你身为朝廷命官,究竟是为百姓做事,抑或只求升官发财?难道你的眼睛被狗屎蒙蔽了吗?邵元节是怎样的人,你会不知道?你高中状元,图的是什么?碔砆若从此消失在你我眼前,不要说我不怪你,沧溟兄肯定不会放过你,你最好有心理准备!”

    谈显亚一头雾水,不及答话,就见谭碔砆与段元泽走下楼。他连忙追上去,慌乱中听见掌柜与小二的低语——

    “章大人不是在府里养了美少年吗?难道他还想打谭学士主意?”

    “谭学士容貌极清美,他的笑容也是让人心头舒服,我瞧……他是凶多吉少了。”

    谈显亚闻言心头一沉,赶紧追出去,盼能保住谭碔砆。一出酒楼门,就见另顶轿子停在章大人后头,正是他的恩师兼岳丈吴博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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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看之下,谭碔砆的容貌更显美丽。

    三年前只觉这孩子年轻而稚气,虽然是好看的少年,但总觉太过稚嫩,他若存心找,可以找上比这孩子漂亮的少年,而后这三年间偶尔远远看过,都让聂沧溟不着痕迹地带开。

    他也听过不少传闻,聂沧溟假借结拜之名,实已将谭碔砆视作爱人;他不碰,是因为不想撕翻脸,但从没有料过脱下官服捣碔砆让他这年过半百的老头子……蠢蠢欲动。

    淡黄的衣衫穿在他身上颇有弱不禁风的模样,长发束起,露出瓜子脸,他手下豢养美丽少年无数,却无谭碔砆这样的气质。

    他喜欢收藏美之物,而现在他……想要谭碔砆,想到心痒心动,想到要不择手段了。

    “你……真是越发的标致啊。”章大人痴痴望着她,说道。

    谭碔砆笑容可掬地拱礼说道:“一个男人被说成标致,心里可不会好过呢,章大人。”

    “我说的是实话。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瘦弱?难道聂爵爷没有好生照顾你吗?”他叹了口气,别有用意地说道:“若是你在我门下,我必定细心照料你。”

    “可惜碔砆心有所属了,沧溟大哥待我极好,章大人的美意,下官心领了。”她笑道。

    “那——”章大人仍然目不转睛地望着她,顺口说道:“你就来本官府邸住个一二日吧。”

    “下官不敢冒犯。”她恭敬答道。

    “是啊,章大人,碔砆乃翰林学士,每日负责编修文书,怎能一连数日旷职呢?”段元泽心惊胆跳地说道,见到章大人眼神便知大大不妙。那样的眼神不止是痴迷,分明是想将碔砆占为己有。

    他的不择手段是出了名,被玩死的娈童与少年不是没有,碔砆只是学士,只要章大人动一动手指,就算明日碔砆成了尸具,朝中也没有人敢说话。

    章大人哼了一声,眼角微微瞧向黝黑的段元泽,相形之下,谭碔砆柔弱得让人雄。少年总是会成长,成长之后,细瘦的骨架与美貌皆会粗俗化,即使皮相留下,也只是苍白病恹的年轻男子;但谭碔砆不同,像盛开的花。

    他心痒难耐,决意要得到这个世间少有的美少年。他薄怒斥道:

    “这里由得你说话吗?不过是个学士而已,我要碔砆来,他就得来。本官膝下无子,若是讨得欢心,就算将碔砆收作义子,谁敢说话?来,碔砆,你这就随本官回府吧。”

    他的身后站着随侍武士,段元泽微瞇着眼,已摸到腰间长剑,打定主意力保谭碔砆。

    谭碔砆轻数口气,生平最讨厌陷进不可避免的局面,她已优闲很久,不知思考为何物,如今不管她愿不愿意,都得走上这一回;她不走,只会累及段元泽。她暗恼,思量片刻,便气定神闲地说道:

    “好啊,章大人之令,下官自当遵守。自从三年前一别章府,碔砆真是日夜皆思章府厨子的好手艺。”

    章大人楞了一下,眉开眼笑:“好好,来来,跟着本官走,你不会吃亏的。”

    “碔砆!”段元泽低叫:“你是不要命了吗?”

    她微笑,摇摇头。唇齿不露地低语:“我要命,所以走。你就告诉大哥,我去寻弟弟了。”

    弟弟?他孤身一人,哪来的弟弟?碔砆是发了疯吗?

    “就烦请段爵爷告诉沧溟大哥,我到章大人府里作客,他不必担心,我过两天就回去。”她笑道,举步走向章大人。

    “碔砆!”谈显亚伸手欲拉住她。

    吴博忠立喝道:

    “住手!章大人招待的客人,容得你胡来吗?”

    谈显亚心急插嘴:“岳父大人,碔砆他岂容——”

    “章大人的面前有你说话的分吗?我就说你请假怎么不在府中,原来是在这里!”吴博忠怒斥道。

    谈显亚瞪着自己的恩师兼岳丈。曾经他以为他的恩师是正直好官,而后他发现好官人人都想当,当到最后不免与人同流合污。这是人奠性,天性难改,因为好官太累,贪官容易;而他自己也逐渐在变,当年满腔抱负如今只剩满心算计。

    此刻,他才发现他开始亲近谭碔砆的理由。因为谭碔砆不曾变过,所以他羡慕,不由得想要接近,想要知道为何这世上竟有人能坚持到底?

    “还不放手!”

    他的手不自觉地松了开。

    谭碔砆微微一笑,走向章大人。

    “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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