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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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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第2/3页)

章府美食?”

    “因为我不吃奸臣之食。”她应答如流,像极有骨气,但一想起章府厨技,就忍不住全身发抖,说到底,还是聂家厨子堪称易牙高手。如果让他知道她不背叛的原因之一是为了聂家厨子,不知道他会是怎生的反应?

    “你倒是能屈能伸,这样的性子当官必能一帆风顺,你打算当多久的官?”

    她微笑,坦言道:“我还在想。”

    “想?想什么?”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她,似乎穿透她的想法。

    既以兄弟相称,他就要她全然倒白。就算不透露她最终的私密,也要她不以虚伪言辞来应对,以保她的真心。

    这一点,她岂会不知?

    “想当官究竟有什么乐趣,等我想透了,小弟自然辞官回乡。”她微笑,黑眸半垂,认真许下诺言。

    这一想,想了三年有余。

    转载自炽天使书城KUO扫描火凤凰校正

    三年来,谭碔砆的官运平平,仍是翰林院的学士,平日负责编修,行事极为低调。

    若有人想起她来,大半是记不起她的名字,只有一句脱口:

    “就是那个聂爵爷的断袖同好嘛。”

    “听说是义结金兰,是兄弟,不是断袖!”

    如果有人为他们解释,必也有人回答:

    “那只是一个借口。君不见聂爵爷待他极好,轿不可与人同坐,屋不必与人同睡,一日六餐皆由专人送来,甚至有一回,聂爵爷竟送他一枝簪。簪呢!女人家用的,这不是昭然若揭了吗?”

    “咦?你从哪儿听来的传闻?”

    “不知道。”

    “不知道哪儿来的,你又怎知道这件事?”

    “少跟我咬文嚼字。反正有人传,就有人听;有人听,就有人说,不然你回头看看那个翰林学士,是不是真的唇红齿白?这样的少年连我地想要……”

    细碎的消息由四面传来,耳朵无法封起,即使是不想听,也身不由己地听了不少。

    白白细雪纺降,片片飘落在他的官服上,他轻轻撢开,动作流畅而潇洒,身边的官员一一越过他,不忘恭喜二声,眼光彷佛有所钦羡,亦有妒忌。

    钦羡他翰林为官三年,便被预测入主内阁最有希望的人选;妒忌他的才学与时运,有岳家当雄厚靠山,他在朝中的地位只升不降。

    他是个正常人,有妻将要有儿,无法理解这些奇怪的癖好,只明白他与谭碔砆,一个是天,一个是地。

    顺着一片雪花望去,瞧见谭碔砆缓步走在他的身后,落雪飘在鼻尖,谭碔砆懒得挥开,只是皱起鼻子动了动,让它滑落;双手互插进衣袖之中,两颊冻得微红,眼眸呈半瞇。

    不由自主的,他放慢脚步,让其他官员先过。

    “碔砆,你还好吗?”

    她掀了掀眼,强打精神,笑道:“我好得很。恭喜,显亚兄,我在这里先祝你今年受封为内阁大学士,嫂夫人也有好消息传出。”

    他挺起腰杆,颇为得意,但一见谭碔砆的脸色疲惫,清丽笑颜却显真诚,不免一时失了神。周旋在百官之间,他虽极力打点人际关系,却也心知肚明旁人对他的妒忌;唯有谭碔砆,不曾妒忌过他。

    “显亚兄?”

    他回过神,拱手笑道:“今日是新年,我也祝你……祝你……”

    祝什么?祝谭碔砆官运亨通?真的不是有心贬他,他人虽好,但头脑连庶吉士都不如,真不知他当年如何考中探花的?

    那就祝他……人比花娇吧!纵然自己是正常人,不曾对碔砆生过非分之想,但最近愈来愈觉得碔砆容貌偏女相。三年前,他是稚气少年;三年后,他过弱冠,非但不增男子气概,反而越发清美。

    私心认为全是聂沧溟惹的祸。

    “就祝我,明年没这大朝仪吧——”她咕哝道。从晨到暮,好好一个新年,就这样跟百官站在奉天殿上,大喊万岁,累也累死她了。

    谈显亚耳尖,吓了一跳,当作没有听见,以明哲保身。

    西华门就在眼前,皇宫之内不得坐轿坐车,一出门便能搭轿回府休息,众官相互拥挤,冲散他们,谈显亚忽然脱口低喊:

    “碔砆,你想回家吗?”

    她回首,笑道:“想,好想极了。”

    “那……在外头等我,我送你一程吧。”

    她看他一眼,掩去呵欠,不努力钻出人群,反而顺着人潮缓缓走出西华门。

    西华门外,百官散去,或以乘马,或以坐车、坐轿。她蹙起眉四处张望。

    “恭喜贤弟,又平安度过一年。”

    她的身边传来淡笑,随即披风落在她的身上。

    不必抬眼,也知身边站了谁。她玩笑道:“恭喜大哥,一年来又老了不少。”

    “我今年二十六岁,已有白发数根。”他叹道。

    她轻笑出声,抬起脸打量他。“有白发是表示大哥为民烦忧,为国尽忠啊。”

    “而你,却是先天下人之乐而乐,后天下人之忧而忧。”

    “那是因为天塌了,也有大哥顶着,我忧心什么?”

    就是如此啊。为国家烦心,不致异极;为她日夜担心,怕有人发现她的私密,这才是主因。原以为三年前她锋芒毕露,将来前途难以形容,哪里知道她确保有人当她靠山之后,她变得……散漫了。

    当他失算吧!收了一个贤妹,只会作威作福;她虽聪明,却只用在己身。

    “文武百官分东西而站,小弟眼力极好,能瞧见大哥的身影,你真厉害,从晨到晚的大朝仪,你竟然连动也不曾动过分毫。”跟着他走向聂府马车。

    “你却差点昏了过去。”看得他胆战心惊。

    “我冷啊!”她低声抱怨道:“什么大朝仪!新年就该躲在家里睡觉,出来喊着万岁万岁,究竟有何乐趣可言?”

    “繁文褥节,不能少。”他注意到她微微发抖,便将她的披风系好。身边的官员见他的举止暧昧,皆投以怪异的眼神。

    谭碔砆视若无睹,继续叹道:

    “连装病也不能,这官,一点也不好当。”平日能偷懒便偷懒,旁人做事,她乐得逍遥,唯有宫廷诸多节庆礼仪,躲也不能躲。

    “碔砆,你……想透了吗?”他意味深长地问。

    她看他一眼,唇畔有笑。“还没有。”

    马车在前,车夫将车门打开。聂沧溟扶她一把,将她提上马车,随即跨上车内。

    “还会冷吗?"他问。将窗幔拉起,冷风吹进,让她打了哆嗦。

    “都快成冻柱了。”她的身子依旧无骨,倒向备好的软毯上。

    “你本是南方人,不习惯是自然。”他说道。

    第一年的冬天就见到她畏寒奠性,一出翰林院,她连晚饭也不吃,直接睡倒在床,原以为她身上带病,后来才知她怕冷奠性在作祟。

    他正欲要车夫起程,忽然听见有人叫道:“等等!等等!碔砆,且慢要走!”

    “是你的同事,碔砆。”

    “哦。”原本快睡着又被醒,她咕哝一声,微恼地坐起来。

    待她坐定之后,聂沧溟将车门半开,适时遮去她的身子。

    他向谈显亚微笑道:“谈大人,有何要事?”

    “也没什么事。”眼角不住向内窥探。“我本与碔砆相约,载他回去。”

    “何必麻烦谈大人?我正要回聂府过节,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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