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寒山影单如征鸿 喜宴枪鸣似惊弓 (第2/3页)
老院田地卖了,过来生活。”
朱全德道:“横竖都是下苦吃饭,过几年再说。”
住了几天,朱全德又回小水去了。
原来那朱全孝带一班苦工,替张老爷家箍窑锤窖,一年不曾闲,把几个水窖都锤严实了,又箍了几筒炮窑,被老爷非常看起。到了秋天,下了场透雨,他便打了几千胡基,跌跌绊绊,给自家也箍了个窑。
想那老朱家数年来灾难不断,死的死,走的走,甚不太平。朱全孝跑前顾后,苦苦挣扎,虽然时运翻转,种了几年烟,攒了几个钱,却就把岁数逛大了,不觉就二十七了。
朱老太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暗中思量:“男儿十八能立家。三儿看看快三十了,难不成看着打一辈子光棍?我还要打听打听,谁家有攒劲姑娘,托媒说亲,给他成个家,才能安心。”
她有了念头,便时时留心。
原来那张有文有一女儿,名满香,属兔,生的身材周正,面若银盆,且沉默寡言,性格温柔。因和老朱家是邻居,常来和全秀玩。
朱老太冷眼观瞧,见其人品家教皆在其他人之上,不觉就相中了。
转念一想,又有一点担心,自己言道:“张家侄女今年才二十岁,比全孝小七岁,只怕他哒妈不愿意。我两家平日里和睦,不曾翻过眼,若是贸然请个媒人提亲,被他一推托,以后见面有些没意思。依我主意,先探一探她哒妈的口气,再做决断不迟。今日做个饭,先叫他表叔过来,拔一拔口风吧!”
朱全秀听她娘一说,就问:“做什么?做个揪面片子?”
朱老太道:“糊涂!这不是一般事,得先图个好兆头!你吃的哪门子揪面?揪断了还能成事?不如擀长面。”
到了晌午,朱老太便和全秀做饭。叫朱全孝过去,请了张有文,来这边吃饭。
张有文不知何故,盛情难却,只得过来。上炕坐定,全秀便端饭,果然是洋芋臊子,十丈长的面。
张有文不知所以,望着朱老太,只以为她要安土敬先人,却又不见印票子买香火。
朱老太一边递筷子,一边说:“你兄弟不要怀疑,我不过是有事托你哩!”
张有文问:“啥事弄得这样神秘?”
朱老太道:“说起来也不是小事!你看我家三儿岁数不小了,若不成个家,只恐怕就耽延了。你是个手艺人,平日里走四方,肯定知道哪里有合适的女子,烦你给我指点指点,也能有个锚导。”
张有文这才明白,笑道:“你家说媳妇还有什么愁的?不说这份家底,单就三儿的人来说,要苦心有苦心,要手艺有手艺,谁家姑娘嫁了他,保证不饿肚子。你放心,我明日出去,留神打听,有那合适的就撺掇撺掇,不亏你这顿长面。”
大家一边吃饭,一边说笑。
那朱老太站炕沿前,却就借风掀门帘子,笑道:“依我看,眼前就有一个,只是不知道她家里人愿不愿意。”
张有文忙问:“是谁家?若合适,我就去保媒。”
老太笑道:“我看你家女儿满香就合适,人品性格都是上称,不如咱两家结个亲!”
张有文恍然醒悟,拍手道:“坏了!坏了!这一顿长面把女儿吃到别人家了!”
他本是阴阳先生,颇通命理,便掐指算一算,道:“你家根基,只怕我配不上,不过两个娃娃倒也合相。只是有一点,岁数相差太多。我回去问问,若我闺女嫌弃,我也就没法子了!”
朱老太笑道:“老话说十八新娘八十郎!大两岁有什么要紧?从今后我便叫你亲家了!”
你看他两家说说笑笑,却都合了心意。
单说张有文回家,对老婆悄悄说了此事,叫她去问女儿。原来他女儿素日跟全秀一起玩,却知道全孝人品,心里也乐意。
张有文探了女儿口气,知道事成,便私下里对朱老太道:“此事我没说的,不过规程还是少不了的,你家请个媒人,事就成了。”
朱老太大喜,便命全孝去请个媒婆,前去撮合。果然是窗前姻缘一张纸,只差弹指捅破人!那张家顺水推舟,便就答应了。
转眼秋尽冬来,地里活都停了。朱全孝便择了日子,备了彩礼,到张家订了婚,商议迎娶时日。
张有文对朱全孝言道:“老话说女婿顶半子,既然订了婚,你也不必找别人约日子看时辰,明年正月初八是黄道吉日,一切大利,再无过犯。那时两家弟兄亲戚正好来串门,人也多,显得红火!”
朱全孝答应了,回家来,早早筹虑。又托人带信,将日子告知朱全德。
日月如梭,一眨眼就过了年,到了正月。朱全德早早过来,帮忙料理。
那张有文弟兄四个也都早到齐了。到了初七添香,清早先请了张老爷,再请了庄邻朋友,安灶搭锅,热热闹闹,张罗起来。
到了中午,客人还没有待罢,忽见门口来了三四个行路人。当先一人身高体长,一脸虬髯,对众人道:“我几个是过路的手艺人,走得饥饿。东家能不能给碗饭吃?”
张有文闻讯,忙来观瞧,见他们身背弹弓、竹帘、柳条等物,原来是擀毡的毡匠。因思想今日喜庆日子,不便拒绝,便叫他几个进来,吩咐端长面。
那虬髯客抱拳谢了,呼唤一行人坐了吃饭。
一时饭罢,虬髯客对张有文抱拳道:“东家,我弟兄几个到了这里,找不到店家。不知你家有没有空闲地方,方便方便,住一晚,明日就走。”
张有文心里暗暗道:“俗话说给了九寸想十寸——得寸进尺!世上还有这样没眼色的人!我家过喜事,人来客往的,亲戚都没地方住,你与我非亲非故,趁得哪门子热闹?”
心里想着,只是脸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