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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病秧子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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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九章 病秧子的心思 (第3/3页)

今天倒好,你自个送上门来了!

    宗广厚心里哼哼唧唧,刚yù开了车门向孟皓然兴师问罪。却见二人从车子的后备箱拎出镐头和铁铲,还戴了手套,一副盗墓贼的架势。握了车门把的手便又缩了回去――他不由想起今天上午见到的一幕来。

    原来,宗广厚现在每天起床后必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立在卧室的阳台前眺望数百米开外的玉皇山,看那座于那他心里有如一团巨大粪堆的“土地庙”还在不在。若在,必默默祈祷:玉皇山,求求你,再垮一片吧!再垮大大的一片,把那土地庙埋了,或者干脆压趴下!这样,那“天字一号”的招牌便又是我的了!

    要说宗广厚发出这般祈求也实属无奈。他知道拌水泥砂浆出身的孙悟满造房子是一流好手,若指望这“土地庙”自个垮掉,除非自己再活两个轮回!而且他也并非心肠歹毒――他知道那“土地庙”一直没有装修,更不可能住人。不然,就是上天许诺马上赐他一副能装下整头大象的金胃,他也不会发出如此祈求。

    因为毕竟,若不是当初熬不了上学饿肚皮的苦,或许他早就是少先队员了;若不是后来因贩卖几块电子表被扣上投机倒把的帽子,说不定他早已交上党费了......

    更关键是,近几年花两个多亿和范市长一起吃饭,他每次除了能得到多喝半盅皮蛋瘦肉粥和多啖三根酸萝卜条的非凡斩获外,临别必能收到范市长慷慨赠与的一口语重心长的jǐng钟――生而为人,当怀悲悯之心;因富而贵,切勿轻贱蝼蚁。

    和往常一样,今天上午,宗广厚照例是屁股被太阳晒得滚烫才痛醒。他眼屎也没来得及抹便冲上阳台,却发现那“土地庙”不仅屹立依然,而且还似乎多了一些生气。因为他见到有一大帮人在它周围奔来跑去。于是忙问早已起床的太太怎么回事。太太说,市里派人想把玉皇山垮塌的地方恢复了。宗广厚闻言如骨梗喉,一整天心里吃了苍蝇似的难受:那垮塌处真要恢复如初,他这一年的祈祷算是白费了!

    凡成功的企业家,不仅善于把握商机,且无一例外不长于联想。宗广厚尤其如此。要不然,当初他也就不会因偶见蚂蚁搬家而想到自己的企业以后当在弱小的孩童身上做文章,并自此一发而不可收拾。

    此际,他见一身光鲜的孟皓然和深憾不能忆起是谁的陈子昂拎起镐头和铁铲,便立刻想到这定和自己上午看到的一幕有关。他隐隐感到,好包打探的太太或许被那些三三两两扛了仪器进山的人给骗了。

    该不会是玉皇山埋有古墓吧?闪念间,宗广厚萎靡的神经顿时一振。他知道专挖**的孟皓然嗅觉比自家养的那条德国牧羊犬还灵,若不是嗅到了特别的气味,定不会深更半夜拎着铁铲跑到玉皇山庄来。

    若让我逮个现行,定给你们俩人好看!宗广厚憋在车里一动不动,眼睛却在干橘皮壳里随着窗外移动的身影滚来滚去,虽然感到煞是吃力,可兴奋的光芒却愈来愈炽――偷掘古墓,该是多大的罪!别的不论,若孟皓然身边那英俊小子真是土地庙的主人,就此逼其将土地庙卖给自己,那还不是小菜一碟!若如此,那“天字一号”的门牌,就永远是自己的了!

    宗广厚目不转睛瞅着二人匆匆奔向车库出口,心里算盘拔得叭叭山响。直到见二人走远,才轻手轻脚从车里钻出来。接着腰一躬,一忽儿左一忽儿右飞快贴了上去。好在他当年踩三轮车时练就非凡的脚力,所以腾挪躲闪,应付自如,一点没了平常病怏怏的蔫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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