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 番外 (第2/3页)
胤禛,别叫他辛苦太过:“哪能一口就吃成个胖子,原来先帝爷也没他这样拼命,等你去了且盯着他,睡不足哪有精神头办国事呢?”
皇太后金口玉言,周婷一去就先立下了规矩,叫她屋子里的人不要多跟养心殿的奴才们攀扯,不许拜干亲不许结伴当,不为了别的,养心殿连着政堂,她能少关注就少关注,虽不至把自己扮成聋子瞎子,起码不能给胤禛留下她关心政事这样的印象来。
虽说原在府里两人也经常论道政事,可进了宫又不一样,周婷知道后宫是绝不能干政的。可这条规矩却被胤禛亲自打破了,他在养心殿后殿里头批折子,抬头一见周婷屋子里灯还亮着,立马吩咐了苏培盛叫膳房奉些酪来,还特意不叫搁那些红丝绿丝葡萄果子,说完了点点下巴:“把主子娘娘请过来。”
周婷就这么名正言顺的进了养心殿后堂,胤禛这些年早就习惯在后宅里头办公,他的桌子就跟弘昭练字的桌子拼在一块儿,如今自己一个人了竟不习惯,知道周婷在,哪里还能忍住,赶紧拘到身边陪着他。
翡翠曲着膝给她解斗蓬,虽只有几步路,底下的人也不敢怠慢,如此帝后一处那是从未有过的恩宠,若是有个伤风咳嗽,那可得自发离远些,才进了体顺堂,正是宫女奴才们费心思的时候。
珊瑚接了手炉,苏培盛打起帘子引周婷进去,胤禛的御案前厚厚一叠的折子,听见响动抬眼一笑又低头去看折子,眉头皱得死紧。
周婷拿软布擦了手,款步上前帮胤禛分起奏折来,这些事她在府里就做惯了,就是大着肚子也没停下,如今送到胤禛案前的奏折自然分捡好了,可周婷最熟悉他的办事方法,每本打开来粗粗扫一回就知道该排在第几位再给胤禛看。
胤禛也习惯了由着周婷先分一回,狼毫上沾着调好的朱砂,胤禛原是执意用上二十七个月的蓝笔御批,朝臣劝了又劝这才换回了朱砂,此时落笔不住,一张奏折快给他圈注满了,周婷眼睛一扫就抿了唇儿笑起来,她虽没见过别人怎么批奏折的,却也知道胤禛兴头起来了洋洋洒洒写个不休,有时候倒比别人奏上来的还要多。
她也不打断他,只看着珐琅钟计算时间,趁着胤禛搁下笔拿起茶盏喝茶提神的时候给他按起额角来:“福雅翻年就要十七了,按理说也该预备起来,汗阿玛在的时候已经给她定了亲事,却是按着多罗格格的品阶给挑的人,如今是不是该给翻一翻了。”
孙辈没有这么久的孝,就算是守足一年,到明年年底再准备婚事也算晚了,大格格一拖二拖都快拖成愁了,原来她撑死了是个多罗格格,康熙挑的人也正是配她这个身份的,婚事都定下来了,她的身份却不一样了。
胤禛沉吟一回:“既是汗阿玛定下的,咱们自然没有更改的道理。”他舒服的眯起眼来,周婷拿了玉锤给他松肩,听了这话抿了抿嘴巴。
大格格说是说定下来了,却还没发旨意,只由着康熙透了意思给胤禛,预备等进了封号再把赐婚的旨意颁布下去,胤禛这时候要改,谁也不敢说什么,从多罗格格变成了和硕公主,夫婿却还是原来那个,虽说也是个蒙古台吉,也还没有大阿哥的嫡女嫁得尊贵。
这个女儿从不是个省心的,自周婷不再管她,她就似个没头的苍蝇一样,胡乱打转就是找不到门道再重获周婷的欢心。进宫之后她却突然找着了主心骨,日日往皇太后处献起了殷勤。
到底是自己的亲孙女,原来有些不好也被归到李氏身上去了,一棵长歪了的树,再想扳正可不容易。大格格既透出了亲近的意思,李氏也是去了的人,小辈儿在面前陪着小心,这一来二去的,皇太后倒对大格格多了些关照之意。
周婷不好再不拿她当一回事,就算是作给婆婆看的,也得叫她知道大格格是因着什么失了宠。她不想跟个小女孩计较,大格格既然规矩起来,那给她些个体面也无不可。可谁知道才得了皇太后几天关照的大格格竟又生出别的心思来,她觉得自己嫁得太低了。
弘时弘昭几个跟叔伯家的孩子一起住在东三所里头,大妞二妞自小就得长辈的喜爱,又是嫡女,一直被周婷拢在身边住在坤宁宫的东西暖殿里头,只有大格格一个人既没有生母能住在一处,又不能单给她开一间宫院,如今只在北三所里头给她收拾了屋子暂且住着。
她日日不缀的坚持早起往皇太后跟前请安,皇太后一抬手一动腿就紧跟前后,三个月下来也有所得,本来还想着再使上些力气能叫皇太后为她说几句话,把她的婚事改得更合意些,谁知道才从慈宁宫回了北三所,周婷那儿的宫人就赐了东西下来。
周婷不是不知道大格格的心思,也不再跟她来虚的,这姑娘脑子不知道怎么长的,跟她说虚的她十有j□j要拐到别的地方上去,只能扒开了皮子往明说,冰心玉壶两个侍候了她多年,知道她这是憋着劲想往上,却也不好劝,说白一些,往皇太后那里请安定省那是孝道,怎么也谈不上巴结。
既是有意让大格格知道,冰心才接着东西,玉壶就报了上去,大格格白了一张脸捏着帕子差点儿晕过去,她再没想到自己都是和硕公主了,嫁的竟不如和硕格格,脸阴的能滴下水来,嫡庶两个字压在她头上叫她喘上不气,咬着银牙强忍半天才轻轻吐一口气来,等御膳房送饭来的时候原封不动的给退了回去。
大格格这里才回了晚饭,周婷就知道了消息,她挑挑眉毛倚着熏笼问道:“皇太后那儿的人问起来,可知道怎么回话?”翡翠递了个眼色给珊瑚,珊瑚倒退着出了殿门,顶着雪珠子往北三所去。
慈宁宫那里就算今天不知道,明天大格格也要托病不起,连着请了三个多月的安,冷不丁一日没来,皇太后总要过问,再问下去可不就摸着底了。
周婷还真不怕事,一来她不信皇太后会站在大格格那边,二来这事是胤禛定下来的,并不是她这个嫡母有意作践庶女,说破了天去她如今的地位难道还怕大格格“吃不下饭”?也不知道她依仗些什么竟敢弄这些小巧,是觉着皇太后会护着她?还是实不甘心低嫁作最后一博?
周婷不耐烦去打听大格格的事儿,总归翻不出她的手心去,折腾这些不如多抱抱寿桃儿,他到现在还不肯开口说话,比他的哥哥姐姐们晚了太多,周婷都有些着急了。
果然不出周婷所料,皇太后同大妞二妞两个念叨几句家常就发觉大格格不在,侧头一问自有宫人报
上去给她听,如今侍候皇太后的还是瑞珠,不过已经升成了瑞姑姑。
周婷搭了手往膝上紧了紧手炉子,袍子边滚了一圈狐狸毛,全是用的狐狸腋下那一缕,滚的密实又轻又暖,很不易得,她垂了头拿指甲勾着上头的毛,等瑞珠回禀完了才叹一声:“这孩子从来体弱,一到了冬日总要犯几日咳嗽的,我瞧着像是好了,竟又犯起来。”说着叫人送枣泥山楂丸子给她开胃。
就算皇太后不深究,瑞珠也要报上去的,周婷垂了眼帘喝茶,瑞珠附在皇太后耳边,几句一出口就见皇太后细细皱了皱眉毛,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挥一挥手:“既她身子不好,就免了她的请安,只将养好了身子才是孝顺父母。”
德妃从宫人走到皇太后,虽后半截靠的是儿子,前半截却也给胤禛开了个好头,一步步走到四妃当中,很知道自己依靠的是什么。前半生靠的是丈夫,后半生就要靠儿子了,如今胤禛打定主意当个不改父志的孝子,她怎么会去拆自己儿子的台?不必周婷分辨,她也会站在周婷这一边。
太后的话传了下去,到下午大格格就能起身用饭,第二日就说好了许多,到第三日上重又回了慈宁宫里请安,再没传出过吃不下饭的话来。
只大格格一日比一日沉默,原还能跟皇太后说两句话逗一会儿乐子,现只听不说,规矩里头带足了小心翼翼,皇太后年纪大了难免心软,对她存了两分怜惜,既然婚事上头不能更改,嫁妆多一些也能存身,可见她这付扶不起的模样又觉不顺心意。
大妞二妞小时候还跟她亲近,越大越是疏远,如今很不待见这个姐姐,听说她病了也还是要去看她一回。京城里刚刚开春,枝条上才冒出绿芽尖尖,地上还结着霜,从坤宁宫往北三所去的路周婷许她们用撵代步。
北三所在景阳宫后头,步撵在门前过的时候,里头的谨嫔年氏听见了消息,专等在门上,等大妞二妞回去的时候撞了个正着。
她虽是嫔,那也是父亲的小妾,是她们俩的长辈,大妞二妞再不乐见她,还是要下撵来给她见礼。二妞皱了眉头不快,她原来可从没有给这样身份的人行过礼!就是年节上,姐妹二人一出现,就立即被皇太后召到身边去了,虽然嬷嬷教导过要各处问一问安,也没机会实行过。
她是个藏不住话的性子,又被宠爱习惯了,当下脸上就露了出来,就是身边的奴才们也都愤愤,这是哪个牌位上的人,就敢拦到固伦公主跟前了。
大妞睨了一眼年氏,见她肩上落了一层细雪就知道是特地等着她们的,微微一侧身挡住了妹妹,对着年氏曲了曲膝盖。
年氏心里有意把规矩做到十分,奈何在家的时候嫡母对她疏于教导,出嫁之后皇太后倒是挑了个嬷嬷过来,抵不过她自己转不过这个弯来,现在身上也还端着一半贵妃的架子,竟坦然受了礼。
这下不独大妞二妞身边的奴才宫人,就是跟着年氏出来的宫女也都傻了眼,她们跟着年氏去侍候过年席,这两位那是比阿哥都得皇帝宠爱的,如今谨嫔娘娘一个托大竟受下了礼,这要让皇后不痛快了,谨嫔至多降份位,她们这些可怎么办。
这也是年氏着急了,她捺着性子等了许久,一日一日的盼着才盼到大年三十那天守岁,打扮一新的往席上一坐,等了一晚上四郎的眼神都没往她这里转一下,光是几个儿女就圈住了他,大的撒娇小的作痴,皇后一个人就把四郎把的牢牢的,那十几个小常在更是坐得笔挺,筷子都不敢多动。
年氏本想着来日方长,可元宵一过她这一宫的人又被关了起来,眼看着再放出去还要等一年,虽在庄子上煞了性子,却是存的一鸣惊人的心入的宫,如今这样看不到头,她怎么能忍得住。
大妞二妞两个在大格格那里留了半柱香的时间,年氏知道了消息就坐立不宁,想了半天还是披着斗篷出来了,存着先套套交情的心思。大妞二妞两个惯常在皇太后跟胤禛面前撒娇作小女儿状,年氏就以为她们真是被娇宠的没了止度,想着两个孩子容易讨好,这才干脆的披了大衣裳出来。
她自言自语了半天,除了大妞动动膝盖行过礼,竟没人搭理她,年氏脸上一红往边上退开两步:“是嫔妾拦了格格的路,原想着去给主子娘娘请安,这才遇上了,格格们可是往主子娘娘那里去?”
大妞淡淡一笑:“这是要往皇玛嬷那里去呢,额娘正歇晌呢,谨娘娘别去扰了她的觉。”说着就回身搭了粉晶的手,重回撵上去,留下年氏脸上撑着强笑目送她们。
她们自然不真的去皇太后那儿,这会子已经不早了,正是去养心殿后殿一处用饭的时候,二妞才下撵就迈了脚往屋子里跑,周婷胤禛都在,正靠着窗子挨在一处说话,帘子一响动二妞就似个小炮弹似的拱进周婷怀里。
她一张小脸气的发白,搂着周婷的腰不住扭动,周婷正诧异呢,就见大妞跟着进来,往周婷跟前一坐,见了胤禛翘起嘴巴来不理。
两个女儿一向待胤禛亲厚,见了阿玛比见了额娘更高兴,如今见得比过去少了,更是见着了非要撒会儿娇的,今天这样作派,周婷还没问胤禛先奇怪起来:“怎的?二妞不痛快了?”
二妞还埋着脸不肯起来,胤禛走过去摸她的头,周婷扫一眼跟进来的粉晶,见她垂了头不敢上前的样子,一时间猜不着是什么事儿,温言哄劝道:“怎么不同阿玛额娘说?谁给咱们二妞妞委屈受了?”说着摇摇二妞的肩,见她还不肯抬头使了个眼色给珊瑚,珊瑚借着吩咐点心的空档退了出去打听。
翡翠赶紧绞了热巾子送到周婷手上,二妞才从外头来,素锦斗蓬还系在脖上呢,周婷见拉不动她,拍着她的肩:“快把斗篷卸了,这样缠着不难受?”
二妞这才抬起头来,别别扭扭不肯跟胤禛说话,噘着嘴擦了手脸。来的时候姐姐就拉住了她,不许她先行告状,虽说谨嫔做的过份,可这话得从父母嘴里说出来才是,她们两个毕竟是小辈,总归已经见了礼,这个亏轮不着她们来咽。
两人相对坐着不肯偎到胤禛身边去,周婷疑惑的看了眼丈夫递了个询问的眼神过去,胤禛脑子里转了一圈,也没想出这宫里还有谁会给宝贝女儿委屈受。到苏培盛矮着身儿进门凑到他耳边几句话一说,立时皱起了眉头。
周婷还摸不着头脑,就见胤禛以手作拳咳嗽一声,摸着鼻子道:“等天暖和了,咱们还住圆明园去。”
二妞从周婷怀里抬起头来,惊喜的瞪大了眼:“真的?”说着睨了胤禛一眼,嘴巴照旧翘的老高,转头就去摇周婷的袖子:“额娘,是不是真的?”
周婷摸摸她暖玉似的手笑盈盈的:“自然是真的,你跟你姐姐先住原先的院子,等新园建好了,许你挑一处自己喜欢的地儿。”
她的女儿从不无理取闹,周婷就算原来不明白,看见胤禛的态度也明白了三分,哄着两个女儿半日许了诸多好处,二妞这才抿了嘴,伸着指头跟胤禛谈起条件:“就咱们一家子去!”
周婷了然的挑了挑眉毛,胤禛刚才的尴尬这会子更盛了,周婷拍着女儿的背:“原就是咱们一家子去,都这个点儿了,还不到皇玛嬷那儿去请安,今儿可有锅烧鸭子呢。”
养心殿是吃全素的,太皇太后同皇太后年纪大了,并不要求茹素,皇家的规矩就是这样奇怪,看着重却时时都能变通,周婷怕几个孩子吃不好,时常打发了去跟皇太后一起用饭,一回下来御膳房就摸清了皇后的意思,不就是怕阿哥格格们吃不好么,御厨正怕显不出能耐来,琢磨出周婷的意思之后皇太后那里顿顿都要送些炖得软烂的肉菜上去。
等送走了大妞二妞,周婷攀住胤禛的胳膊,也不问他怎么了,只拿手指头戳了戳胸膛,鼻子里哼出一声,胤禛捉了她的手揉了两下,他也没想到年氏还敢不规矩,握了指尖放到嘴边碰一碰:“我都已经吩咐下去了,过了春分就奉着皇额娘往圆明园里去。”
周婷靠在他肩上,轻轻应了一声,抬起脸来拿面颊磨他的下巴,胡茬又刺又痒,胤禛低头拿手勾了下巴,嘴唇贴过去含了一会儿,舌尖勾着舌尖轻嘬,大掌从她背上滑到腰上,好一会才肯放开她的舌头,让她伏在自己身上喘气。
周婷歪在临窗的炕上,身上盖了紫羔绒的薄毯子,双颊一片晕红,眯着的眼睛里都是水光,胤禛整了整袍子,伏身在她额上吻了一下:“你眯一会子,我到前殿去,等会儿过来用饭。”
周婷点点下巴,把毯子拉上去盖住了鼻尖儿。虽不是真的行了事,两人还是腻歪了好一会儿,她这会子还觉得裙子底下发烫,热乎乎湿腻腻叫人脸热。
模模糊糊听见外头窗下传来胤禛的声音:“库里可还有好的珠子宝石,寻一些送到格格那儿去。”
胤禛出去了珊瑚蜜蜡几个才敢进来,见周婷脸上一团红晕,歪在大迎枕上不像是睡着了样子,凑过去低声把事一说,半天才听见周婷懒洋洋应了一声,掀掀眼皮对翡翠一点,翡翠立马会意,这是犒赏珊瑚事儿办的好。
珊瑚掩了喜色冲周婷谢赏,蜜蜡扶了周婷起来重新整头换衣,才刚散了头发,苏培盛就递了红笺进来:“主子爷叫过来给主子娘娘掌掌眼。”红签子上头自然都是给大妞二妞两个的东西。
周婷拿了签子一扫就笑,苏培盛倒知道投这两个丫头所好,除了宝石锻子都是一样的份例外,给大妞的是书画,给二妞的却写着一匹小马,等送过去,还不知道这两个丫头要怎么闹,这一回总该平了气。
周婷却不知道,二妞正趴在皇太后怀里诉委屈呢,当着胤禛不好直通通的说出来,当着皇太后还有什么顾忌的,她小时候就精,大了更会看脸色,明白皇玛嬷也不待见年氏,扭着身子撒娇:“原见礼也是应当的,可这样子撞上来,倒像是等着我同姐姐给她行礼似的。”
说着眼圈就红了,皇太后年纪越大越心疼孙辈,她心里瞧不上年氏,自然更偏着大妞二妞,再叫瑞珠过去一问,知道那是专门等在门上的,一手拍着二妞的背一手拉着大妞宽慰:“玛嬷禁她的足,可不许再为了这些个人生气,我瞧瞧,脸儿都皱了。”
周婷这里还没过去敲打年氏呢,皇太后的人已经去申斥一回,话儿说的敞亮,一屋子的小常在都听见了,知道谨嫔竟跟嫡出的公主别起苗头来,全都缩着脖子在屋子里气儿都不敢出。
年氏本意并不是给大妞二妞难堪呢,心里一直觉得受个礼也没什么,这时候才想起来,年席上除了正经长辈们,这两个还真没给旁人行过礼,就是半礼也没有过。她一下子想起了自己的女儿,心里又酸又涩,若她的女儿活着,胤禛是不是也会给这么大的体面?
年氏越是不得志,就越是常常想起前世她同四郎琴瑟合鸣的日子,那时候的尊荣高贵,到如今全被另一个人替了去,她一口银牙差点儿咬碎,她知道四郎有多么孝顺,如今连皇太后也厌恶自己,她要出头不知道要挨到哪一年去。
她咬着牙跪下听皇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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