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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却脱不出命运的纠葛。似乎藉了宿体的命魂,承了宿体命格,也相当于是被原主的命途所缚——而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竟习惯了这样的捆绑?
大概,是在初次发现自己竟能完整继承原主所有感官之时。
凡人炽烈如岩浆般的情感狠狠冲击着他,被天命扭曲的心境,每被其冲刷一次,便浅薄一分,他在比地狱更沉痛的深渊中,连凡人的世界也需仰望,怎会不欣羡这般情感?
小心翼翼触碰,专心致志感受,他如此切实得体验着为人的一切,可他忘了,他连人都不算,他只是个魂魄分离的怪物——而温暖是会上瘾的,再多的幸福快活,被一次一次剥夺之后,跗骨的瘾就成了磨难。
他已经疯了。
痛苦的不是对那些本就不属于我的事物还抱以幻想与惦念,痛苦的是依然如飞蛾扑火般孤注一掷走向绝望,我却清晰得知道我已经疯了。
那一粒仇恨的种子在魂魄的断裂处生长着,汲取着世间一切的至痛与绝望,百千年一次又一次的撕心裂肺,让它始终被淋漓的鲜血所灌溉,他几乎可以预见,它将会开放出怎样红艳可怖的花硕。
他的心底藏着罪恶的野兽,张牙舞爪,面相狰狞,时刻都会破胸而出。
他在最理智的疯狂中一步一步走向末路,最后不是毁灭自己,便就是与世界为敌,没有任何回头的余地。
然后他遇到盈盈。
天底下最美丽最温暖的晨曦——那个时候他还不曾料想到,她会是他另一段苦难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