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别离 (第3/3页)
再反驳,乖乖爬上马车。
显然,驾车以及与容昭同车,他毫不迟疑选择后者….马车里面很宽敞,铺了很多床软绵绵的被子,容昭坐在里面,让无名躺着。
无名:
容昭挑眉: 嗯?
无名立刻乖乖躺下。大抵躺在旁边有些不好意思,整个人都僵硬了,耳根通红。
谢洪也爬上马车,瞪着无名,一脸戒备。马车动了起来。
/>谢洪瞪着无名,无名僵硬着一动不动,车内气氛十分诡异。容昭开了个话题: 京中有什么消息?
谢洪忙道:“王爷震怒,连上数道折子,皇上也跟着震怒,下令大理寺与准州知府彻查此事,一定要有个答案。
大雁朝如今十分太平,皇帝威严日盛,这种时候发生这种事情,皇帝如何能不生气?
想了想,谢洪继续汇报自己收到的消息:“大理寺卿之子关梦生与世子关系不错,还是团团股东,关大人收到命令当晚就去见了王爷,说一定彻查,能查到多少都会告诉安庆王府。
显然,对于背后真凶,都没信心查出来。容昭手指在膝盖上敲了敲, 对方敢动手,恐怕就不怕查。
无名想要坐起来,被容昭看了眼,又乖乖躺着,口中冷笑:“彻查?恐怕查来查去,要不什么都查不到,要不就查出一大堆人。
容昭: 是呀,对方敢出手,就知道后果。她被杀的后果都能承担,更别说她如今还好好活着,对方恐怕只是恼怒没直接干掉她。
无名: 那些人是特意培养的死士,恐怕连来自哪里都查不到。
谢洪恼怒: 难道就这么吃了哑巴亏?
容昭与无名都没说话。那晚,他们已经讨论过这件事,是谁?如何应对?他们都已经说过。
这个亏,现在只能吃。
容昭冷笑,就算皇帝查到真相,他会对自己儿子出手吗?
无名抬起头,似乎知道容昭在想什么,突然道: “容昭,皇帝也未必不会对背后之人出手,只要我们确定是谁,提供‘证据’,他或许会出手……
已经敢如此明目张胆刺杀,又不是受宠五皇子,永明帝未必不忌惮他的这个儿子。容昭看向他。无名回视,并不移开视线。
片刻后,容昭轻笑一声,摇摇头: “那更不能提供所谓‘证据’,否则,我们就会成为棋子,下场难以收拾。
无名闻言,缓缓将脑袋放回去,有些担忧,那人在暗,你在明……容昭摇头: “我已经有应对办法,放心。”无名顿了顿,声音轻轻: 容昭,我会帮你。
他之前只觉得容昭着急,如今知道了她最大的秘密,方知她到底面对着什么?四面楚歌也就罢了,还隐瞒着那样一桩事情,相当于游走于刀尖,一旦出现意外,便是万劫不
复。
——他要帮她。
容昭看向他,用折扇敲了下他的脑袋: 你好好养伤,别管我,我自己能应对。无名沉默不言,明显是还倔强着。
谢洪: ……他听得一头雾水,实在是不知两人在说什么。
不过——
谢洪眼睛一瞪: 大胆无名,世子之名也是你可以直呼的?!
无名: ……
“哈哈哈哈哈!”容昭大笑出声。无名见此,也跟着笑起来,眉眼弯弯。谢洪再次一头雾水。
——搞什么啊?——他怎么觉得这两人之间……他有点多余?
马车一路走走停停,四日后,返回京城。
到达安庆王府门口时。
谢洪都快哭了,他跳下马车,准备搀扶容昭下来。
然而在马车上养了四天的无名更快一步,跳下马车,小心翼翼伸出手。
容昭站在马车上,看着他。
无名执拗地抬着手。容昭缓缓将手搭在他的手腕,走了下来。
她并未回府,而是转身看向无名,神情平静。
果然,无名站在马车旁边,看着她,轻声开口: 就送到这里了,容昭,就此别过。这一趟,其实是他送她。
他已经在安庆王府待了半年。如今有心态的变化,也有其他因素,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谢洪愣了半晌,突然反应过来。
——无名要走?!
他面色一变,此人知道世子身份,正是应该在王府监视下生活,被他们牢牢把控,怎么反而要离开?
这怎么可以?!
谢洪急道: 不行,世子,他——
容昭抬手,阻止谢洪的话。她看向无名,一点也不意外,神情十分平静。
这个可能来历特殊的男子,本来就不会
一直在安庆王府当车夫,这个时机离开,也是正好合适。
她转身吩咐刚刚出来的门房一句。那门房赶紧跑进去,很快端着两个酒杯出来,脚步很快,却十分稳当。
无名眼神十分复杂。
——离别酒。
容昭端起一个杯子,将另一个递给他,语气带着笑:“好了,不多说,天下无不散筵席,望君珍重。
无名抬手接过,声音沙哑: 世子,珍重。两人对视一眼,随即一饮而尽。无名喝完后一怔,喃喃:这是水……竟然不是酒。
容昭白眼: “你伤还没好,喝什么酒?”这家伙可真是狂妄,一身还没好的伤,竟然就痴心妄想喝酒?
无名闻言,嘴角忍不住上扬。
容昭将杯子放在托盘上,突然转身,双手抬起弯腰,声音认真: “容昭谢阁下救命之恩,愿一路
顺风。
无名放下杯子,同样一鞠到底: 无名谢世子教导之恩,望世子万事顺意,平安顺遂。
平安,是他最真的祝福。说完,无名直起身,转身离开,脚步匆匆。
容昭站在门口望着他的背影,一袭黑衣,脊背挺直,毫不起眼,逐渐消失在人群中。如来时一样,风过无痕。
“再会。”容昭笑了笑,转身走入安庆王府。她的声音渐行渐远:谢叔,帮我约三位皇子明晚福禄轩四楼见。
人群中。
无名蓦然回头,眼眶微润: “阿昭,再会。”从始至终,她不问他是谁。他不提她男女。
两个少年人,各自有要背负的重担。一个是天下,一个是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