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高祖下 (第2/3页)
耳。则苟且以背于礼乐之大原,遂终古而不与于三王之盛。
使两生者出,而以先王安上治民、移风易俗之精意,举大纲以与高帝相更始,如其不用而后退,未晚也。乃必期以百年,而听目前之灭裂。将百年以内,人心不靖,风化未起,汲汲于生养死葬之图;则德色父而谇语姑,亦谁与震动容与其天良,而使无背死不葬、捐伤不恤也哉?
卫辄之立,乱已极矣。子曰:“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民无所措手足。”务本教也。汉初乱虽始定,高帝非辄比也。辄可兴而谓高帝不可,两生者,非圣人之徒与?
何其与孔子之言相剌谬也!于是而两生之所谓礼乐者可知矣,谓其文也,非其实也。大序至和之实,不可一日绝于天壤。而天地之产,中和之应,以瑞相祐答者,则有待以备乎文章声容之盛。未之逮耳。然草创者不爽其大纲,而后起者可藉,又奚必人之嫺于习而物之给于用邪!故两生者,非不知权也,不知本也。
十三
萧何曰:“天子以四海为家,非壮丽无以示威。”其言鄙矣,而亦未尝非人情也。
游士之屦,集于公卿之门,非必其能贵之也;蔬果之馈,集**金之室,非必其能富之也。释、老之宫,饰金碧而奏笙钟,媚者匍伏以请命,非必服膺于其教也,庄丽动之耳。愚愚民以其荣观,心折魂荧而熒其异志,抑何为而不然哉!特古帝王用之之怀异耳。
古之帝王,昭德威以柔天下,亦既灼见民情之所自戢,而纳之于信顺已。奏九成于圜丘,因以使之知天;崇宗庙于七世,因以使之知孝;建两观以县法,因以使之知治;营灵台以候气,因以使之知时;立两阶于九级,因以使之知让。
即其歆动之心,迪之于至德之域,视之有以燿其目,听之有以盈其耳,登之、降之、进之、退之、有以诒其安。然后人知大美之集,集于仁义礼乐之中,退而有以自惬。非权以诱天下也;至德之荣观,本有如是之洋溢也。贤者得其精意,愚不肖者矜其声容,壮丽之威至矣哉!而特不如何者徒以宫室相夸而已。
不责何之弗修禮乐以崇德威,而责其弗俭。徒以俭也,俭于欲亦俭于德。萧道成之鄙吝,遂可与大禹并称乎?
十四
国无贵人,民不足以兴;国无富人,民不足以殖。任子贵于国,而国愈偷;贾人富于国,而国愈贫。
任子不能使之弗贵,而制其贵之擅;贾人不能使之弗富,而夺其富之骄。高帝初定天下,禁贾人衣锦绮、操兵、乘马,可谓知政本矣。
呜呼!贾人者,暴君汙吏所亟进而宠之者也。暴君非贾人无以供其声色之玩,汙吏非贾人无以供其不急之求,假之以颜色而听其煇煌,复何忌哉!
贾人之富也,贫人以自富者也。牟利易则用财也轻,志小而不知裁,智昏而不恤其安,欺贫懦以矜夸,而国安得不贫、民安得而不靡?高帝生长民间而习其利害,重挫之而民气苏。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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