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十一 (第2/3页)
得而箝其喙矣。此圣人所以有俟于来学也。
子产对黄熊昭公七年
名者实之券也,而苟非德之无不胜,与夫居其名而无偏曲之忧者,则君子恒辞而不受。岂恶夫名而逃之,如癯遁之士匿阴以避影者哉?德不胜,则必将有所穷而为天下屈;名成于偏曲,则天下且以器使我而为天下玩。
斯二者,皆夫人之大患。而犹不仅此也,为天下屈而自安于屈,以反责尽于己,虽屈焉可也;乃名已成而能弗以屈为耻,其不自饰以掩其短者,鲜矣。至于自饰以掩其短,而诐淫之言行成乎己而终陷乎非,为天下玩,实君子之大辱也。乃或在我之藏无尽,而天下仅知其一曲以玩我,犹无损也;抑或为天下玩,能知其辱而非荣,因以惩浮名之非,据而裁心以义,亦迁善之几也。然而果其藏之无尽而知希者,鲜矣;知玩之为辱而自惩者愈,鲜矣。
天下方仅以一偏一曲之长玩我于闻见技巧,而我因以自玩,则流荡忘归,而道之广大没世而不相即。斯二者,夫人不知患,而君子尤患之,是以亟辞小善之名而不欲居,非避影也,避夫夕日昃月之影移我而丧其真也。
子产于春秋之季,与闻君子之道,行己治民,亦既彬彬可观矣。其长不仅博物也,即以博物言之,尤不在齐谐索隐之卮言也。初往如晋,对台骀、实沈之问,而得博物之誉。夫实知而实言之,博物之名,不足以为子产重,亦何必其为子产累哉?乃晋不能知子产之生平而仅赏其博,则已有玩子产之心矣。
至于后而征黄熊之梦焉,则已视子产为叟闻口给之士,聊以备噱笑之资,供巫史之任,而子产辱矣。乃台骀、实沈者,犹子产之所实知者也;黄熊之梦,非子产之所实知者也。非所实知而惮穷焉,于是播羽渊之邪说,导夏郊之淫祀,自陷于恶而为天下迷。
夫晋为盟主,犹列侯服,改周礼而乱杞祀,子产之妄,不应逮是。我知其知之已穷,饰短而流焉者之不自戢也。乃溯其恶之所自成,则惟晋以博物赏子产,而子产因以自赏,津津乎乐求异说,以护其博物之誉,则有非所习而习,非所信而信,玩己之明聪于浮荣,而不知玩其心者之为天下玩也。
呜呼!子产亦何乐乎此名,而与天下相玩于必穷之途哉?充扬雄、韩愈、苏轼之才,可勿仅以诗赋名也;充张华、段成式、陆佃之识,可勿仅以博雅名也;充邵康节、蔡西山之道,可勿仅以数学名也。
始姑就之,天下趋焉,终遂耽之,大道隐焉。言必有穷而物必相玩,淫溢愉志,迷而不复,志于君子之道者可弗惧哉?辨防风之骨,识肃慎之矢,惟圣人斯可矣。虽然,吾知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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