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各人各入戏 (第2/3页)
怎么在俗事上反而看不开了?你自己说,是不传之秘贵重,还是有价值的玉器行贵重?我在相术上遇到了瓶颈,又苦于毕爷没有时间指导我,放眼整个单城,能对我在相术的提高上有帮助的人,唯关老弟一人而已……”
木锦年说得合情合理,不但理由充分,态度还十分真诚,关得无话可说了。
花流年也在一旁趁热打铁:“关兄弟,锦年的心意你都清楚了。他在相术上比我有悟性,一心想在相术的道路上走得更远,所以,他才不惜以玉器行相赠。同时,他也想彻底和过去告别,重新开始新的人生。玉器行是他的发家之路,也是他和嫂子认识的伤心之地……你要是再犹豫,就是矫情了。”
关得一脸为难:“这,这怎么好意思?我确实不敢接受这么贵重的一份大礼!我想多问一句,锦年兄转手玉器行之后,打算转行到哪个行业?”
“转行做旅游了,先从旅游公司干起,我的理想是做国内最大的旅游公司,然后进军民航业。”木锦年似笑非笑,但语气却是认真得很。
关得对旅游业不太了解,但他相信木锦年的眼光,今后国内的旅游业肯定是一路走高的趋势。不过如果说木锦年真是只想单纯地从事旅游产业,恐怕也未必。
“花姐,锦年玉器行你估个价,我在你估价的基础上让锦年适当打个折,这样就皆大欢喜了。”关得以退为进,提出了要出资的提议。倒不是关得发扬风格非要出钱,而是他清楚,没有天上掉馅儿饼的好事。就算天上真掉下了馅儿饼还砸在了自己头上,也千万别吃,外表再光鲜诱人,吃着再香脆可口,馅儿里一定有毒。
花流年和木锦年悄然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后花流年才说:“玉器行其实店面不值多少钱,值钱的就是一些存货。锦年近几个月来无心经营,都没有进什么好货,前期的好货也卖光了,我估摸着现在顶多值30万。”
“30万恐怕还是高估了,我盘算了一下,撑死了20万。行吧,关老弟就给我10万元就行了。”木锦年大度地一挥手,“再多谈钱多钱少的问题,就伤感情了。”
“好吧,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关得勉为其难地点头了。他心里清楚,锦年玉器行光是店面就值50万。里面的装修、家具和部分存货加在一起,就算如花流年所说没有好品相的玉了,也能再值个50万。100万的东西要他10万,这个人情真是不小。
既然最艰难的谈判部分已经结束,剩下来的问题就简单多了,三人又换了一家茶舍喝茶,继续未尽的话题。
茶舍位于锦年玉器行的对面,坐在楼上就可以远观锦年玉器行的气象。作为单城老牌的玉器行之一,此时虽然已经入夜,但灯火通明的锦年玉器行依然顾客盈门,生意正好,关得心里就更加明镜一样了。木锦年半卖半送将玉器行转手给他,绝不仅仅是为了向他请教相术和请何爷为他铜口直断今后的命运这么简单。而关得顺水推舟接下玉器行,也不是贪心,而是另有深意。
茶舍的环境很好,风格也雅致,可惜名字有点俗——望江楼。单城无江,只有一条不成气候的河,而且坐在望江楼中,也看不到滏阳河。不过虽然无江,望江楼也不负单城第一雅舍的美称,有两名古曲美女在抚筝弹琴,衬托得房间很有阳春白雪的氛围。
花流年有点百无聊赖地斜靠在椅背上,不满地说道:“你们两个大男人喝什么茶,真有雅兴,还要美女弹琴作陪,我都以为你们是难得一见的好男人了。我认为,现在再也没有风雅之士了,现在的男人只喜欢卖身不卖艺的女人,不再喜欢才艺双全的女人。你看现在外面的男人个个衣冠楚楚,其实连古人一半的雅致都没有,一点儿欣赏的品位都没有,我呸!”
关得笑笑,没接话,木锦年半是玩笑地说道:“你在,我和关老弟想来一出有特色的节目也不方便,要不,你先走一步?”
“我就不走,就坏你好事。你坏就坏吧,别带坏了关兄弟,关兄弟可是我对男人最后的幻想空间。”
“哈哈。”木锦年大笑出声,又摆了摆手,“好了,不扯了,说正事。关老弟,我看沈伟强的面相,有几点疑惑,你能不能帮我解惑。”
关得就知道木锦年非要喝茶,肯定还有事情,果然,事情落在了沈伟强身上。
木锦年和关得相识就缘于木锦年想要问命于碧悠,现在他又要关得为他解惑,关得一下想起了往事,不由心中暗暗感慨世间之事的奇妙。说来从一开始,木锦年就是一个相信机缘和命运的人,他也才有了和毕问天的师徒之缘。怕是毕问天收他,也是基于他的深信。
“沈伟强面相平平……”关得斟酌了一下语言,“他双眼微有浮肿,嘴唇黑紫,肾和心脏都不太好。”如果说前半句听上去似乎是点评面相,后半句一转,却成了中医望闻问切的望术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其实在古代,中医和相面之术有相通之处。
“沈伟强的身体状况就不提了,就说他以后的运势怎么样。我看他运势正在下降,似乎以后也很难再走高了,但从各方面得到的消息却是,沈新官运正旺,最晚明年就从市府搬到市委了……老子官运亨通,儿子没有理由走下坡路呀?”木锦年说出了心中的疑问。既是疑问,又是他对关得的试探,至于他是不是真的看不透沈伟强的命运,就不得而知了。
关得不想说,就算作为相师之间的交流,背后议论他人的命运,也有违祖训。虽然何爷并未亲口传授关得多少祖训,但他留下的书中有不少在相面断命方面的忌讳和注意事项。而且何爷在关得面前每次都郑重其事地吃花生米以减轻天谴的做法,还是让关得不会轻易对外人说出他对一人命运的推算,不管是否准确,都有泄露天机之嫌。
他自己知道无妨,一出口,就会带来不可低估的影响。
但又必须适当点评几句,否则木锦年不但怀疑他的能力,也会质疑他的人品。应该说,木锦年对沈伟强的观察还算准确,沈伟强的运势正在削弱,如果只看他的面相的话,是中年才会走下坡路。但过度的纵欲和不节制的饮食,让他迅速折福,导致了运势衰减的提前到来。
一个人想要长久地保持好运和旺势,最主要的是必须保持谦和的人生态度和谦下之心。财富如水,只流地势偏低之处,只汇聚在宽阔之地,所以一个人只有放低姿态,保持谦下之心和宽广的胸怀,才能财源广进,富有四海。
一大转折
如果一个人傲慢而自高自大,总是在人前摆出高不可攀的姿态,就如高山一样,最高处最终留下的只是光秃秃的石头和终年不化的积雪。
沈伟强面相中等,少年有福,从面相上看,中年和晚年也并非全无福分,和一般人相比,也算是衣食丰足之相了。如果气质加气场的整体格局大气而谦和的话,就能弥补中年和晚年面相不足的缺陷,提升运势。若格局够强大够完美的话,甚至能气势冲天,改命成功。
所以说,面相只是一个人的先天条件,面相再好,如果后天不足,事事折福,也会过早地让好运耗尽,甚至噩运降临。但如果一个人先天面相不好,后天以谦下平和的心态做人,以大气宽广的胸怀做事,提升整体格局,也能获得意想不到的成功。
改命之术的理论基础,正源于此。
只可惜,有很多出身良好并且面相福厚之人,倚仗出身的先天优势,作威作福,傲慢而不可一世,导致福分如滚汤浇雪一样,迅速消融,最终会早早走向败落,无福则无寿,所以也不乏夭折和意外暴毙者。
“从面相上看,沈伟强上停饱满,少年得志,但中停单薄,下停狭小,中年和晚年福薄。但面相并不能真正决定一个人一生的命运走向,真正决定一个人一生命运走向的是人心。心存谦下平和,财富汇聚;胸怀宽广大气,四方来客。如果只从面相判断,沈伟强还有十几年的好运,但从整体格局来说,呵呵……”
关得点到为止,不再多说。
花流年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如果说上次点评木锦年时,关得还稍嫌稚嫩和浅显,几个月后的今天,关得再点评沈伟强时,气定神闲,侃侃而谈,俨然已是气象万千的大家风范。怎么可能?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关得怎么可能成长得如此迅速!
木锦年内心的震撼比花流年更强烈!
相比花流年,在相术上已经初入门径的木锦年更能听读关得一番话之中所包含的丰富的内容,以及从中透露出的关得的境界。相师也分三等,一是初门,就是粗浅地看相测字,多是江湖骗子所干的营生。二是中门,就是能够从面相之上看出一个人大概的运势走向,并且能提供一些简单的趋福避祸的方法。中门境界的相师,基本上就不会随意摆摊算命骗钱了,而是会成为社会上一些成功人士的人生顾问。三是高门,到了高门境界的相师,不但可以从面相观人生,还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格局。真正的相师都知道,格局对人生的影响比面相更重要。只有能看出格局的相师,才是相师的最高境界,才是真正的集相术之大成者。
而高门相师,多是知名人士争相拜访的大师,为明星改名,为企业起名,收入丰富到让人心惊肉跳自不用说。在港台一带,他们地位也是极高的,即使是亿万富翁也要尊称他们一声大师,并且再三礼敬。
这么说,关得已经达到了相师的最高境界了?木锦年倒吸一口凉气,关得是何等资质,在短短几个月内就达到了许多相师几年十几年甚至一生才能达到的境界,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难道说是何爷有什么秘诀能让人快速成长?
再一想,他转手玉器行之举还真是一着好棋,否则关得也不会向他表露出真实的境界。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如果真有秘诀的话,他一定要从关得嘴里慢慢套出来。一想到毕问天传授他的相术不是最好的相术,木锦年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一般来说,父母的运势会对孩子的运势造成直接的影响。沈市长接任市委书记,从各方得到的消息来看,应该不会有变故了。”木锦年再提疑问。
“拭目以待好了。”关得并不深入解释,他相信他没有看错沈伟强的格局。而对于沈新的官运他不便多说,一是他层次不够,了解不到诸多官场内幕;二是他没有见过沈新,不好对沈新作出推算。从电视上或照片上看到的形象和真人虽然一样,但缺少人气,真正的相师,是必须见到本人才能得出正确的推断。
关得认识木锦年以来,今天的见面是谈话时间最长的一次,和木锦年分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他开上碧悠的奥迪A4回到一碗香的时候,都快11点了。想了想,他还是悄然停好车,没有惊醒碧悠,直接回去了。
关得离开之后,木锦年和花流年并没有立刻分开,二人又添了茶水,摆出了长谈的姿势。确实,今天发生的许多事情,都有进一步交流的必要。
“不后悔了?”花流年平常爱喝龙井,但秋天天凉,她改喝铁观音。
“我决定的事情从不后悔。”木锦年呵呵一笑,他喝不惯铁观音,就要了一壶红茶,“况且我转让玉器行给关得,也是奉了毕爷之命。不过我怀疑的是,玉器行转到关得的名下,真能影响得了关得的运势?刚才关得对沈伟强的断语,让我吃了一惊,没想到关得的相术已经到了相师的最高境界,我和他的差距……太大了。”
“毕爷说你转手了玉器行再转行做旅游,就能时来运转,是你人生的一大转折,我不是不信,而是总觉得风险太大了一点。冒险转行做一个完全陌生的行业,等于是从头开始。”花流年对相术的境界不感兴趣,也理解不了木锦年那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她只是对木锦年能下定决心转行旅游业既不解又期待。如果木锦年迈出的这一步真是至关重要的一大步,她岂不是要落后木锦年很多了?
“人生就是一个又一个重新再来的过程,要有论成败人生豪迈、大不了从头再来的勇气,我怕什么?孤家寡人一个,就算一败涂地又怎样?反正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填饱一个人的肚子容易多了。没有孤注一掷的勇气,就不会有惊天动地的成功。而且说实话,我要开的是国际旅行社……”
“国际旅行社和国内旅行社……有什么不同吗?”花流年不解。
“大有不同了。”木锦年笑了笑,“说了你也不明白,还是不说了。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花流年忽然眨了眨眼睛,一脸暧昧:“或者,我今晚就不走了?”
“你不走也可以,我走。”木锦年显然对花流年没兴趣,起身就走,“明天毕爷就来了,你在他面前别乱说话,他问什么,都由我来回答。”
木锦年走后,花流年来到窗前向外凝望了半天,嘴角浮现一丝玩味的笑容,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木锦年,别以为我是花痴,我不过是逗你玩。
次日晚上,关得、月清影、秋曲一行如约来李东从家中做客。一路上,月清影没问关得的伤势,秋曲倒是滔滔不绝说个不停,从关得的伤势说起,说到滨盛今后的发展,再说到关得要尽快安排时间到石门一趟,最好和她一起去。她三天后就会结束在单城的节目录制返回石门,希望关得到时能和她同行。
关得没有直接答复秋曲,只说尽量,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办,三天的时间太紧了,单城的事情未必能处理完。先不说玉器行转让一事,就是滨盛刚成立之初,也有许多事情要处理。
其实关得心中对玉器行转让一事,还是隐隐担忧。
他接下玉器行不是因为贪心,而是见招拆招。他心里清楚,木锦年突如其来有这么一出,而且理由也说得很充足,前期工作准备得更是充分,似乎真是要拿玉器行换取关得对他相术上的点拨。诚然,关得也承认木锦年的出发点中也有此意,但掩藏在表面目的的背后,还有更深的用心。
早不转让晚不转让,偏偏在他人生第二个转折阶段的节骨眼儿上转让,而且还是他刚刚出了车祸不久,时机之巧妙,不由关得不深思。
还有一点,恰恰又是何爷不在单城的时候。
有理由相信,转让玉器行不是木锦年一人的决定,背后应该还有毕问天的介入。事情一旦有毕问天的影子,就会复杂无数倍。毕竟,毕问天不是常人,他的手段令人防不胜防,运师的境界不是相师所能揣度的。
当然,关得也不是一般人,他相信木锦年转让玉器行是一出精心谋划的木马计。是想用玉器行来改变他的运势,或者说,是想让他前进的脚步偏离既定的路线。又或许转让玉器行只是投石问路,随后还会有随之而来的后续手段。
但不管是哪一种,关得之所以笑纳了木锦年的玉器行,也是为了让对方的手段有机会施展。有时堵不如疏,对方想对他出手,如果他不接招,对方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寻找下手的机会。与其一直让对方煞费苦心地惦记,不如先接下一招,然后再见招拆招。既然总要交手,那么总是一味地被动防护也不行。
“哎,关得,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车上有两位美女,关得自然就理所应当地担任了司机,他开车的神态很专注,专注到半天都没有应上一声,就惹得秋曲不满了,秋曲坐在副驾驶座上,气呼呼地瞪着关得。
关得笑了笑:“听了,当然听了。我后天答复你,好吗?”
“我还以为你被撞成脑震荡反应迟钝了,哼。”秋曲对关得似乎并不上心去石门耿耿于怀,“你这个总经理当得不称职,房地产行业的幕后黑幕重重,你不早一步下手,别人就抢先一步了。有时候一步之差就错失良机,一个项目的失去,就可能让滨盛的发展晚上好几年。滨盛起步已经比别人晚了,只能坐飞机赶超。”
“秋曲说得对,关得,单城的遗留问题我来解决,你还是安排一下,尽快和秋曲去石门开拓市场。如果滨盛的第一个项目在石门落户,对滨盛今后的发展大有帮助。现在单城的局势不太明朗,伟宏和华达牢牢地控制了单城的房地产市场,滨盛的第一步如果落在单城,阻力可能会比落在石门还大。”月清影在知道关得被摆了龙门阵之后,一开始还不觉得伟宏和华达在单城多有影响力,但一天后滨盛就遭遇到了夹击,原先答应要加盟滨盛的几个工程师都打了退堂鼓。就连正准备和滨盛签约的几家建材供应商也以各种借口推托,不说不签,而是无限期延后了。
“看,我就说清影的眼光比较长远。”秋曲拍了拍关得的肩膀,“关得,作为唯一的男性股东,你应该拿出男人气概,要雷厉风行,要一往无前。”
关得回头看了月清影一眼:“清影,有困难也是暂时的,你不要泄气。”
“怎么会?”月清影一偏头,将额头的一缕头发甩到一边,“我从来不知道泄气是怎么一回事,我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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