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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要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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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要债 (第2/3页)

动,重点自然还是在衣冠楚楚西装革履的费文瑄身上。

    不难想,院系里今天开始会流传起关于她的怎么样的传闻。

    别枝脑补了下,太阳穴都开始跳个不停。

    “你表演型人格吗。”

    “嗯?什么?”

    没分辨出那道唇间挤出的细声,费文瑄茫然地回过身:“别枝,你刚刚是不是对我说话了?”

    “……我是问,”别枝默念着导师的名字,深呼吸,微笑抬眸,“师兄你怎么过来了。”

    “之前你发的朋友圈那条里,不是把你负责的院系班级写得很明显吗?”费文瑄一副温柔体贴模样,“知道你们迎新日离不开这里,我可不能像你一样忽视你的胃。”

    “谢谢师兄,但真的不用……”

    “小别老师,这位就是你说的男朋友吗?”

    早上帮别枝搬过东西的大三男生刚领完新生回来,路过棚下,表情复杂地问。

    别枝卡壳。

    “男朋友?”费文瑄回过头,镜片在太阳下微微反光,很快他就心领神会,“原来你已经跟你的学生们提起过我了?”

    别枝:“……”

    想死。

    然而这个场面下,不承认等同于自掘坟墓。

    别枝只能调动起自己全部的忍耐力,逼迫自己弯眸,含笑点头:“嗯。”

    又有几个女生凑过来:“哇,那老师你和你男朋友的感情一定很好吧,他还专门来给你送饭哎,我们都跟着沾光。”

    “老师,你们认识多久了啊?”

    “我猜是校园恋爱,老师这么漂亮,男朋友这么帅,肯定很早就锁在一起了!”

    “好羡慕啊,我也想有专门来给我送饭的男朋友。”

    “……”

    新生报到日,又名别枝渡劫日,就在这持续了大半天的八卦里,将天光慢慢挽作了暮色。

    流云晚归,华灯已上,校园中的夜色似乎也在暑夏的潮闷里被酵得稠厚。

    在这夜色里,一道清拔修挺的身影,踏上了东阶梯教室楼的楼梯。

    教学楼前的灯光下,凌乱交叠的影子一晃。

    出楼的两个学生和入楼的那人擦肩而过,下了两级台阶,其中一个才猛地停住,回头。

    同伴疑惑:“看什么呢?”

    “刚刚过去那个人,”女生回头,激动难已,“我靠他好帅啊!”

    “啊?哪个?”

    “就刚刚灰色卫衣,牛仔裤那个!”

    “?”

    楼内。

    庚野单手抵着手机,指骨将黑色金属机身扣在耳旁,他靠墙支着长腿,漆眸懒散地睨在对面电梯门顶的数字上。

    耳边,手机里的林哲正聒噪:“你定的接风局,你说的今天不过凌晨12点谁都不准走,结果最后就你丫先翘局了!说,大半夜的,到底干嘛去了?”

    “散心。”

    望着从2变1的数字,庚野漫不经心地收直起上身,朝敞开的梯门走去。

    “你他妈开着我的车,定位上这都出去快10公里了,大晚上9点,你这是要去花果山散心啊?”

    “山海大学。心理与认知科学院系迎新宣讲。”

    “……什么玩意儿??”

    “你不懂,”庚野嗤之以鼻,“文盲。”

    林哲:“?”

    事实上他不太用懂,有耳朵就行——

    某些人沉寂了多少年的,骨子里那种带着十足攻击性的张扬劲儿,就在这会,隔着手机都能听出来,正从他微低哑的嗓音里一点点往外冒头。

    不是消沉,是躁动,隐忍又晦暗难言的亢奋。

    压都压不住。

    能勾出他这股子劲儿的,林哲平生就见过那一个。

    “庚野,你听我说,祁亦扬今晚说的那都是醉话,屁话,什么报复不报复的,没必要,都过去了,咱们不计较——”

    “叮咚。”电梯到达的铃响声刺穿了沉默。

    林哲心一横,咬牙:“庚野,你是不是忘了,七年前你是怎么才熬过来的。”

    “……”

    像极了一盆冰冷刺骨的水在炎热盛暑里兜头浇下,连他眼底那些亢动的焰火也一并熄灭。

    庚野僵停在打开的电梯门前。

    冰冷的金属梯壁内映着青年修长的侧影,空气沉静而死寂。

    像是漫长的一个世纪流转,在梯门再次关合前,一只凌厉瘦长的手抬起,轻慢而无声地抵住了它。

    庚野踏出电梯。

    炽白的灯火映过他散碎额发下漆黑的眼,但也只一瞬,阴翳便取而代之,拓落在了他清挺的鼻梁旁。

    “我没忘,也忘不了。”

    “那你还去干什么?!”

    “……”庚野停在走廊里,抬颈,隔着后门的窗望进了那宽阔明亮的阶梯教室内。声控灯在他身遭寂下,如星辰也熄灭的长夜。

    几秒后,黑暗里有人蓦地笑了。轻慢却沙哑。

    “要债。”

    林哲来不及再质疑。

    电话挂断。

    教室后门被人从里面推开,送水工人拎着空了的纸箱子,从教室内欢欣又喧嚣的鼓掌声里走出来。

    主持人声音在他身后隐约:“……让我们欢迎别枝老师为新生做宣讲……”

    那个曾在唇齿间咬碎过无数遍的名字,叫庚野喉结沉沉地滚了下。

    “砰。”

    送水工没看见走廊昏昧里站着的人,出来没两步就撞在了庚野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见您……”

    “没事。”

    庚野刚要收回视线,就瞥见了对方头顶那只能将脸遮下一半的棒球帽。

    他眼神一停:“……帽子,多少钱。”

    送水工人不解地扭头,对上了这个站在走廊上,昏昧间难辨容颜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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