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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 恍如隔世 (第1/3页)
毫无希望的等待是漫长的,在黑暗中毫无希望的等待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整整一周,司徒啸风每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竖起耳朵听阿根伯屋子里唯一的一只老挂钟的滴答声。
无数次地想,就这么结束掉自己的生命吧,这样的苟延残喘还有什么意义?
但是每次绝望的时候,他就会想起离别前他和安然最后的对话。
她在**欢愉的顶峰,断断续续喊出的话是:你要活着回来,陪我一起变老。
而他给她的回答是:我一定会活着,好好陪你一辈子。
他是个军人,同时也是个一诺九鼎的人,他答应了她要活着,现在老天给了他活下去的机会,如果他亲手把这个机会扼杀,有一天安然知道了真相,会不会恨他?
司徒啸风从来不做梦,但是昨天晚上,他在梦里看到安然一脸的泪水,她站在十字路口,大声地对每一个路人喊:“风没有死,他会回来的,他一定会回来的。”
从这个梦里醒来,他发觉自己满脸冰凉,伸手一摸,全都是水。
他知道那是他的眼泪,作为一个男人,他自由秉承“男儿有泪不轻弹”的格言,但是现在,他为他的小女人而泪流满面。
他觉得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她,他不该招惹她,不该让她爱上自己。如果她没有遇到他,或许她现在会跟齐修义在一起,他们会过着富足而无忧的生活。
但是他这一失踪就是十天,不知道安然会担心成什么样,伤心成什么样。
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他的身体已经渐渐能动弹了,四处活动之后发现,他的四肢除了震荡留下的疼痛之外,只有一只手腕轻微骨折,其余的地方竟然侥幸地完好无损。
半个月之后,他终于能扶着墙下地走了。
阿根伯看着他能够走路,心里也高兴,特意砍了一根长树枝,削得光溜溜的,给他权充盲杖。
每天,他跟着阿根伯去海边埋网,他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力气不算小,有时候鱼网得多了,两个人一起往岸上拖,心里充盈着收获的喜悦,他的焦躁的心,渐渐平息下来了。
有时候他也想,如果一辈子就这样过,或许也没什么不好。
只是每当夜晚睡不着的时候,他就会想爷爷,想猫咪和老三,还会想他的小组成员,当然,最想的还是安然。
那种噬心蚀骨的想念,在他失明之后,更深刻了。
他好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多看看她,现在,即使再见面,他也没有机会看她可爱的面容了,更不能看到她动情时雾蒙蒙的眼睛。
原来,很多东西,只有在失去以后才会觉得珍贵。
漫长的两个月时间终于过去了,可是海防巡逻队的舰艇还是没有来。
司徒啸风急得每天都去海滩边上等,直到天色暗下来,浑身冻得麻木了,才慢慢住着盲杖回去。
“啸风,你也别太心急了。最近的天气不太好,收音机里都说了,海上风浪大,估计海防巡逻队的舰艇过几天才能来。你放心好了,他们那个舰长可是个大大的善人,这四五年来,他一直都惦记着我这个孤老头子,只要路过小岛,总会给我送吃的用的来。”阿根伯看出他的心焦,忍不住出言相劝。
但是司徒啸风的心情并没有因为他的劝说而变得冷静,他像一只焦躁的困兽,每天都不停地在海滩附近走来走去。
又过了一星期,司徒啸风和阿根伯正在吃午饭,忽然听到门外有脚步声。
“阿根伯,我们给您送菜来了。”一个爽朗的声音大声说。
司徒啸风的心一下子狂跳起来,等了两个多月了,终于等到了外界的信息。
“周连长,你终于来了,这里有位司徒同志,也是部队上的人,他受了伤,在我这儿呆了两个多月了。你们来,正好可以带他回去。”阿根伯说。
“同志,您是哪个部队的?”周舰长惊讶地问。
“我是北方军区二军分区特种兵团三团长司徒啸风。”司徒啸风扶着墙站起身,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哎呀,您就是司徒团长呀?我们海防队两个多月前接到通知,一直都在你出事的那片区域进行搜救,整整寻找了半个月,也没找到您的影子,没想到您竟然飘到阿根伯的小岛上了。”
“阿根伯,太谢谢您了,我代表我们海防队全体成员谢谢您!”周舰长对着阿根伯行了个军礼。
“周舰长,您这么多可就是见外了,军民一家人,你们一直把我这个孤老头子当成亲人,我为部队做点儿事那是应该的。再说了,司徒同志就算不是部队上的人,我见他晕倒在海滩上,也不可能见死不救的。呵呵!”
“阿根伯,这一次我们给您多带了一些罐头,再让随舰医生给您做一些常规检查。”周舰长笑着说。
坐上舰艇,挥手告别了阿根伯,司徒啸风只觉得像是做梦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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