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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别在食堂吃,我请客。”

    看着他满是讨好的脸,夏可可的心忽然一松:“你跟我来。”

    等走进夏可可的办公室,周健行脸上就多出一份沉重,他想问,校长的事到底有没有消息,又怕问了会惹得可可更加不开心,索性乖乖地站在桌子边,摆出一副挨训的架势。

    “我想让你帮我一件事。”夏可可没心思跟他开玩笑,直截了当地说。

    “什么事?”周健行脸上立刻露出一层喜悦,夏可可主动终于跟他说话了,而且有事求他!

    “你替我查查,这个‘路透社’到底是何方高人?”

    一听夏可可这么说,周健行脸一暗,不过他还是积极地说:“我正在查,这家伙隐蔽得很,虽然知道他就在校园,但让他现身,还真是有难度。”

    “不管多难,都要查到,而且要快。”夏可可说完,又觉得口气硬了点,转而柔声问道:“你能帮我这个忙吗?”

    “遵命!”周健行啪地收起双脚,摆了个立正姿势。

    夏可可没被他逗笑,周健行好失望,也感觉滑稽,自己什么时候在女孩子面前变得这样傻冒了?

    “还有,这件事是你我之间的私事,别让其他人知道。”夏可可说完,就急着往外走。周健行拦住她:“大雨天的,你要去哪儿?晚饭说好了我请客,麦当劳还是肯德基,你说。”

    “我没胃口。”夏可可丢下一句,也不管周健行怎么想,脚步匆匆地离开学生会,往楼下去。周健行心里一凉,他咋这么没出息啊?听见脚步声远去,周健行一跺脚,冲办公室几个学弟喊:“晚上公不离婆火锅,谁去?”

    几个学弟一听他要放血,当下兴奋得发出一片大叫。

    周健行他们迈着大步往火锅店去的时候,夏可可淋着雨回到了姥爷家。自从父亲被带走,夏可可就再也没在学校住过,无论多忙,她还是坚持回姥爷家住。

    夏可可怕姥爷孤单,也怕姥爷承受不住打击,更重要的是,在姥爷家,她能跟母亲和姥爷一同想办法,比起一个人闷在学校,在家里的感受好多了。

    母亲正在做饭,听见门响,问道:“是可可吗?”母亲这些天憔悴多了,尽管她故作坚强,但那份憔悴是掩饰不住的,夏可可甚至从声音里就能感觉出。她走过去说:“妈妈,我回来了。”母亲像是哭过,眼睛红红的。“妈——”可可叫了一声,感觉自己的眼睛也要湿。她爱母亲,爱这个家,她从没想过有一天暴风雨会降临到她家,可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先去看会儿电视,饭马上就好。”夏雨强撑笑脸,她不愿在女儿面前把脆弱显出来。

    就在这时候,姥爷在书房叫她了。夏可可离开厨房,来到姥爷身边,姥爷正在练字,她真是服了姥爷,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居然不急不慌,还能专下心来练字。

    “怎么样,新官上任,火烧起来没?”夏闻天放下笔,笑着问夏可可。

    “还行。”夏可可勉强回答。夏闻天笑了笑:“还行是什么话,可可,你这个学生会主席一定要当好,不能让姥爷失望。”

    “姥爷!”夏可可有些忍不住了,“你真是能耐得住啊——”

    “又来了不是,昨天刚表过态,今天就又给忘了?”

    夏闻天收拾起笔砚,脸上仍然保持着微笑,见夏可可煞有介事绷着个脸,夏闻天收起笑容:“耐不住怎么办,你让姥爷去闹,去吵,去找他们要人?”

    “那也得打听他们到底把爸爸带到了哪儿,会不会真的有事?”

    “可可!”夏闻天猛然抬高声音,“我再三说过,这事不要你操心,怎么又分心了?”

    “他是我爸爸!”

    “你爸爸怎么了,犯了错误一样得接受处罚!”

    “什么……你是说,他……真的有罪?”夏可可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弄了半天,原来姥爷也是这么想的。她的身子战栗着,像是要倒下去。联想到学校听来的那些可怕传闻,她似乎觉得,父亲真就回不来了。

    夏闻天见外孙女吓成这样,忙道:“我什么时候说他有罪了,他有没有罪,不是姥爷说的。”

    “那……”夏可可抖着嘴唇,不敢问下去。

    “走,先吃饭。”

    “我不吃!”

    “不吃就饿着。”夏闻天也生了气。夏雨赶忙走过来,硬将可可拉到饭桌上。

    这顿饭吃得极不痛快。

    吃过饭,夏闻天将她们母女叫进书房,语重心长地说:“出了这样的事,大家的心情都一样,我也盼着他早点把事情说清楚,尽快回来。但我要提醒你们的是,他的事情很复杂,怕是一天两天说不清。我们这个家庭也不允许他犯错误,如果他真的有罪,就应该接受惩罚,这点上你们要有思想准备。当然,有没有罪,不是哪个人能定得了的,得等组织最后下结论。”见母女俩脸色紧张,夏闻天又说:“我说这些,并不是意味着他真有罪,不管怎样,你们不能消沉,不能坐等消息。一句话,该干什么干什么。从今天起,家里不许谈他的事,这是原则,记住了吗?”

    母女俩谁也没反应,感觉夏闻天这番话有些怪,他怎么突然这样说呢?这不像是一个父亲一个姥爷的语气啊。

    沉默了许久,夏雨勉强点点头,她不能不听父亲的话,庆云出了事,她的心情乱得一塌糊涂,若不是父亲,她是撑不过去的,她不能再让父亲伤心。

    “你呢,记住了没?”夏闻天又将目光转向夏可可,非要逼她表态。夏可可内心里不想表态,但碍于姥爷的威严,最终还是艰难地点了头。

    “这就对了,可可,你是一个坚强的孩子,无论家里发生什么事,你都要乐观。从今天开始,你要把这件事情彻底忘掉,绝不能影响你的学习,懂我的话吗?”

    夏可可模棱两可地摇摇头,表示对姥爷的话听不懂。夏闻天笑笑,他这一笑,缓解了夏可可的紧张心情,夏可可忽然觉得,父亲的事不会那么严重,都是自己乱想的。她的脸上终于绽开一丝笑,不过还是不放心地问:“姥爷,你不会撒手不管是吧?”夏闻天揽住可可:“他是我家的人,我当然要管。”

    这话让夏可可放心许多,她心里念着别的事,跟姥爷说了声谢谢,到自己卧室去了。夏闻天让夏雨坐,说有事跟她说。夏雨见父亲神色异常,不安地坐在了他对面。

    夏闻天斟酌许久,道:“雨儿啊,那件事爸帮不了你了,本打算要跟正群说说,庆云这一出事,怕是我也不好跟他开口了。”

    “爸——”

    “这么着吧,你再找找妇联和体委,自己想想办法,困难一定会有,但你一定要把它办好,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夏雨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天生日宴上,父亲几次要跟周正群说的,并不是孔庆云的事,而是她们残联筹办智障人特殊运动学校的事。

    这事由她具体负责,残联想建一座学校,为智障孩子提供学习和训练的机会,计划好久了,先是资金无法落实,资金落实后,地皮又一直落实不下来。夏雨心里急,奥运会之前要在中国上海举办特奥会,夏雨想赶在特奥会之前把学校所有手续跑下来。

    夏雨感激地看了一眼父亲,这事她跟父亲曾经提起过,原以为父亲听听也就罢了,没想到父亲一直挂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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