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马失前蹄 (第2/3页)
无依的汉人士子引向忽必烈。刘秉忠也知道当年蒙古灭金时，屠城过多，杀戳太重，令向来信奉止杀、宽恕的汉人极其反感，但汉人士子都存着一个致命弱点，功名心太重！儒家思想教人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汉人士子的雄心壮志并不是几场杀戳就可以抹灭了。方今天下，南宋小朝廷恢复原是指望不上了，有见识的人都看得出来，蒙古灭宋只是时间上的问题，只要给他们建功立业的机会，是没有人会出来反对的，且原先原便已沦为异族的领地，现今不过是换个主人而已，他们心也不会造成多大的心理负担。
为了表示自己的大和诚意，也吸引多有胆识有担当的士子，刘秉忠门外还特地书了块牌子：天下士子皆可入内！当然，实际到场让他叫不上名字来的也不过三五人，一则是蒙古人目前的名声还很臭，二则是不请自来毕竟不是读书人的传统。
几杯黄汤入喉，书生意气开始挥了作用，刘秉忠开始还说了些品诗论，结交天下俊杰的话，此时气氛渐开，废话不再，众士子说话便开始肆无忌惮起来了。
“吾愿为吾君效死，奈何吾君弃吾若敝屣！”士子对原正统的南宋小朝廷还是归属感，也不知什么时候谁先开了这个话头，一悲呛的声音将早先还有几分热烈的空气冷凝了下来。
“皇帝不要你，就可以自暴自弃吗！大好男儿，正该建功立业，扬名立万，岂可说出此等颓丧的话！”刘秉忠暗喜，这两个人都是他事先安排的，只为挑起这个话题，必要时与那些杂音进行辩论。
话已至此，见与座者陷入了沉思之，刘秉忠站起朗声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也，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有何不可？方今蒙古大军征伐四方，天下归顺，正是诸君振翅之时也，秉忠不才，愿为诸君牵导，为我大蒙古千秋伟业奉心力！”此话一出立即引起了一阵共鸣，土沦丧余年来，原父老一年年的南望王师不至，人心早就散了，眼下那个江南小朝廷，除了正统，多的是给人失望和怨恨！
“圣人有云：夷狄之有君，不如华夏之无也！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也，岂是君王一家一姓之所有！诸君忍将皓皓之躯，不翘以待天下英雄，共襄大义，为天下黎庶打创一个太平盛世，却投身污淖泥潭之，摧眉折腰屈事豺狼之邦，行那屠夫之事乎！”说话之人却是一个白衣少年，年纪不过二十，书卷味极浓，手持一根绿玉笛，神情自若，浑不以身蒙人眼皮下为意。此人便是秦业了。
“英雄？敢问何谓英雄！我辈皆命世之才，岂不知天命不可违，顺天应时，投身明主，书我姓名于凌烟阁之上，方才不负这一身才学！”
“尔读圣贤书，便为顺应‘天时’屠杀黎庶？”
“方今原懦弱，天降其罪，异族入主，正是世代之替，天意不可违也！昔日武王伐纣，秦皇一统，及至五胡之变，隋唐再混一华夏，土大地，皆由大乱之后而致大治，宗周八载，两汉四年，隋唐三年，莫不由此！当今之世，礼义凌迟，正是大衰大败之象，我等英豪，正该顺应天时，辅佐明主，减少无谓之杀戳，也可名垂青史，博个封妻荫子！”
“笑话！何谓天时？天若有道，又岂会放这等豺狼之辈出来残害世人！武王伐纣，周族世代守礼，积德数年，方保得后世享有八年天下；秦皇雄武，不守礼义，王图霸业二世而斩；五胡乱华，土板荡数年，人命贱如狗，岂可相效！诸君皆是命世之才，自以比之张宾、王猛、崔浩如何？彼皆盖世之智者，较之姜子牙、张子房、诸葛孔明不为弱也，一时为富贵所图、功名所累，失足屈事胡虏，张宾、王猛身死功名灭，崔浩祸及妻子亲族，成年之恨，遗后世之羞，岂足效哉！”
“阁下空言坐待天下英雄，世间真有英雄耳？汉之崩溃，天下纷挠数年，英雄何！世间既无英雄，我辈岂可坐待仰望，任老之将至，白枯颜一事无成？”
“夫英雄者，可比之为龙，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龙之乘时变化，犹人得志而纵横四海，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者也！诸君天下英才，投置山野，犹能光照五湖之外，何忧功名之不显，大志不得展！吾不忧诸君枯老终身，但忧诸君明珠暗投，惹来世骂名！姜子牙八十老翁垂钓渭水，里奚七十皓始得展其志怀，诸君皆年少，何忧英雄之不遇也?”
“兀那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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