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哪儿哪儿都是排队 (第3/3页)
看人眼神跟他吗的刀子似的。”
“我看你是要饭前甜点加点味儿?”
日头渐渐抬高,越过两人变短了的影子看去,依稀云朵懒洋洋地拱着那座巍峨的凭神火山,海风想吹散远处渐次稠密的人烟气,但纵使多么使劲也拦不住它非要直上云霄,觥筹交错间掩去了寥寥枪声,所以更不会有谁注意到那些黑沉的血潭里有微不可查的灰丝在打着旋儿。
谁叫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
“话说陆哥你到底清楚不清楚,上边要我们打野狗这件事?”死飞大喇喇地把手臂伸出车外撩着风,没事还搔掻几绺打结了的头发。
温月单手把着方向盘,转头往死飞腿上重拍一下,骂道:“你问老子好几次了,老子要是知道,能不告诉你?我就晓得这事是邵大校亲自口头通知的,你心刺挠,自己滚去问团长。”
说着温月放开手,点了支烟,丝毫不担心车开翻了。主要是这条从苇羽市北面进城的路向来人少,车是有点扎眼,没开为了装狗尸借的小皮卡,而是正儿八经、卸了武装用来通讯的猛士,不过现在战争期间,太阁岛还是前几年打下来的,军管状态有民用车上路才是怪事,反正是元旦,真倒霉球了碰见出来溜达的宪兵,直接拿采购过节补给品去说话也好打混过去。
死飞本就是个皮厚的,哪里在意温月举动,但温月突然道:“手收回来。”
“有车?”死飞纳闷片刻又旋即明白,猛士呼啸着经过路边几辆应是重型装甲车的残骸,有段时间没好好保养的公路一路扬尘。
死飞双手抱肩,叹气道:“留着碍眼,搬又碍事,看来仗打完了过几十年,都在这儿了。”
温月把墨镜推到额头上,说道:“都炸成废铜烂铁了,这能看出形都不容易了,那时候我们幸亏不是第三拨,据说扬基佬在火山那边的重炮在登陆几天全覆盖了所有进城的路,你现在去路边照样是一地零件。”
温月瞧了眼天边,在这儿眼神好能看见凭神火山山顶有点左右不齐,温月说道:“杨基佬倒是阴险,用直升机把超轻榴弹炮吊上去,抢滩的时候不打,第一二拨上去也不打,大部队全来了才打,狗x的躲岩洞里难找,军港那个谁……吗的忘了,是他的人上去指引空军敲掉的,说是活活炸矮了几米。”
谈到这里温月觉得喉头有点紧,见温月不说了,死飞转了个话题:“我们都撵到他们老家去了,明年这个时候,咱们该在家过元旦了,娘的,不晓得街上卖饺子汤圆不?”
温月摇摇头,说道:“饺子煎的多,个头小,没吃头。”
死飞瞄了眼表,贱笑道:“让陆哥你那日本妹子包一个吗,那话怎么说来着,好吃不过饺子……”
温月笑着给了死飞一脚。
沿着路开,车很快进了市区,行人寥寥。因为苇羽市北城靠近举世闻名的凭神火山,和平时期常年游人如织,东城满是旅行社、酒店,在战争时期北城自然萧条无比,加上苇羽市驻军部征用了北城不少空建筑,于是本地扶桑人都跑回了一河之隔外的南城。
自凭神火山发源的白河天然地把苇羽市分割开来,到苇羽市缓了下来,河面颇广,温月在桥前停着步战车的检查哨被查了证件,趁死飞发扬叨逼神功忽悠哨兵时,温月双手扶着桥栏,望着桥另一边冬天枯萎了些的芦苇荡,显然,那些摇曳着的白芦苇便是苇羽市名字由来,不过河面上极大的摩天轮令人想不到一百多年前这儿仍是个小渔镇,温月费了些功夫才寻到白洋里若隐若现的漆红鸟居。
“陆中尉,抓紧时间。”哨卡这里,死飞总要人模人样说话了,温月挠了挠胡茬,上车说道:“饿不饿?”
死飞立马接嘴道:“我是饿得发慌了,这样,我开车先去订晚上送弟兄们的东西,陆哥你去找下最近新开了什么店没,没合适的咱们……嗯,两点,两点半在老地方见?”
温月也不废话,过了桥就窝车上换了衣服,跳下车没来得及交代点什么,死飞一脚油门是溜地真快,温月扫了圈街道,扎牌楼临时搭的脚手架挡住温月目光,而彼此贴的极近的传统独栋,门口都挂着松竹或草绳,令温月想起了不久后该贴的春联,搞得他顿时郁结。
明年吧,该是明年吧。温月想到,牌楼那儿涌过来一群节日盛装的扶桑人,说说笑笑地越过温月,在桥边折了个向往芦苇荡行去。
温月暗道一声我草,在太阁岛待了几个月,他当然晓得这群人奔的是神社。温月拔腿没跑几步就一拍脑袋,探着脖子冲到仍营业的店铺前,翻了半天口袋才在军用劵里掏出张扶桑元,选了个大红色锦鲤福袋,匆匆忙忙飞奔起来。
没一下温月就赶超了前头人群,但这没啥鸟用,神社钱人头攒动,温月在哪儿耍威风都不能在这儿耍,只得老实排队,日头正中才舀了水洗到手,这才跨过鸟居,过了这门,算是进了“神域”。
当然还是得排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