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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不如,相忘于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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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三十九章 不如,相忘于江湖 (第3/3页)

要将自我变成无情之人?”

    “错了。”

    “错在哪?”陆媃逼问。

    那位对她极好的师姐说,她见过的宗门的师叔祖,尽皆似乎不吃不喝不动的石头,根本感受不到他们是人。

    而师傅称道,她们的师叔祖,正是把心境彻底历练的圆满,才会表现成这般。

    赵阙唉了声:“磨练心境,绝不是把自己变成无情之人,若是走了无情道,才是走了小道,决计不是大道,而要是最终走向无情道,还不如修炼道家的太上忘情之法,且,太上忘情,也并非全然把所有的情愫忘了,只是令自身,更加贴近天道罢了。真正心境圆满之人,正如佛家那句偈语所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之前,我便已经和你说明了,每个人的心境是不一样的,各自的走向,也不会是一条道,呵,要是凑巧走了一条道,那便是炼气士们说的大道之争了。并且,等你心境真正圆满了之后,陆姑娘啊,你才会知晓,你的心境圆满,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陆媃依旧似懂非懂。

    她心里默念着,赵阙传授给她的十六句诗歌,也就是她起名叫做《浣衣》的心法。

    赵阙的心境在西塞的七载的历练,远比常人一生的磨练,更加的艰苦,所以,他的心境是圆满的,也正是基于此,他才会年纪轻轻跻身山巅三境之中。

    个中三味,赵阙,当然清楚。

    他可不是误人子弟。

    “赵公子,我明白,你绝非凡俗,我……我还有一个问题,能否为我开解?!”

    “你讲。”

    赵阙顿时凛然。

    “假如……假如有朝一日,我遇见了一位无比想杀的人,而此人,又曾给我极大的帮助,赵公子,我杀还是不杀?!”

    “此问,不该你问。”

    “啊?”

    陆媃不解。

    赵阙一字一句的解释:“你应当令此人害过的人,互相问问,此人该不该杀。”

    这便是两种视角了。

    就像,赵阙于大夏,为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是百将之首的辅国大将军,是战功彪炳,天下无人不识君的赵勾陈。

    在寒山王朝,赵勾陈三个字,则是人人喊打喊杀的魔王,正是他,屠戮了多少寒山王朝的大好男儿,杀了多少赫赫有名的大高手,乃至站在山巅上的大宗师!!

    这并非陆媃不知晓的,只是她困于自己的视线罢了。

    陆媃一副醍醐灌顶的神情,以江湖礼,抱拳弯腰,“多谢赵公子。”

    “小事而已,不过是你自己,太过执迷于表象。”

    陆媃长松了一口气,好似肩上的担子,忽然卸下来了一些。

    连赵阙都感觉到,她自在了许多。

    不像方才,整个人绷得紧紧的,即便语气轻松,依旧给赵阙一种,陆姑娘活的很累的感受。

    走到最后的一间房子。

    门被四个锁,死死锁着。

    难不倒两人。

    陆媃提起长剑,一剑便把四个锁,悉数斩断。

    推开门。

    满屋子的粮食。

    有酒有肉。

    一部分为腊肉,另一部分则是很新鲜的猪肉。

    菜也有不少,皆是适合保存的。

    “于这座大山里,能留有这些粮食,那些山匪,也不知留下几个人留守?!”

    陆媃拿起一串腊肉,看着赵阙问道。

    赵阙笑回:“自不必留守人,这座大山,不见人影,破地方,除了过路人,谁还会刻意搜寻?哦,或许,只有他们张贴在墙上的山神老爷,才会路过。”

    山匪贴在此屋里的山神,样貌极丑,似是野猪成精。

    “咱们把那三个女子埋葬了,再做些吃的。”

    这次为赵阙主动提起。

    陆媃轻轻点头,只有一个字:“好。”

    还是她下了大部分的气力,赵阙在旁帮忙。

    把三个女子谨慎的放于坑内,赵阙经手一位断气的女子时,愣了下。

    “怎么了?”陆媃纳闷。

    “没事,想起了些其他的事,与此无关。”

    “那便好。”

    陆媃还以为赵阙从三位女子的尸首上,发现了什么。

    他自是发现了点迹象,其中一位女子,居然是被活生生饿死……

    而看她脸色,又像被下了剂量极多的昏迷药,一直未醒。

    另外两位女子,便是被山匪凌辱死的。

    把她们埋葬起来后。

    赵阙呢喃道:“此地的山,景色不俗,你们长眠在此,莫要因生前惨死,便怀恨在心,让经过此地的过路人,不得安生,害死你们的人,已让陆媃姑娘,尽皆斩杀,你们应当没了怨气,若有未去地府投胎转世的……姑娘,还望放下执念……早日归于地府,方为正经。”

    听着赵阙的念叨,陆媃撇过头,擦了擦眼角划过的泪水。

    恰好,天际闪过流星。

    与她的泪水,一同出现,一同了无踪迹。

    赵阙自是清楚,陆媃在伤感些什么。

    她是从三位女子的身上,回想起了自己的从前。

    若,陆媃命再薄一些,她的命,或许,就和三人一样。

    两人沉默了一段时间,转回匪寨。

    生火做饭。

    做饭前,陆媃把山匪用过的锅,清洗了数遍,直到看不见半点油渍,方才作罢。

    而两人的碗,筷子,更是如此,甚至犹有过之。

    赵阙百般规劝,说是清洗的够了,陆媃仍是不听。

    做完饭。

    看着桌子上的菜。

    赵阙为她满了大碗酒水。

    两人把桌子搬到院子内,于圆月、星海之下,吃饱喝足,实是一件美事。

    “陆姑娘,不知到了梅塘州,去往何处?”赵阙举起海碗,问及。

    陆媃道:“回赵公子,我是去往梅塘州的银海宗,替师傅看望一位和他老人家交好的老前辈,本来打算,多耽搁些时日无妨,陪同赵公子多走些路……”

    刹那间,陆媃停下话语,脸色通红,欲言又止。

    赵阙把海碗里的酒水,一饮而尽,笑道:“陆姑娘,听过那句话吗?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如果,你我的缘分未尽,将来必定另有相见的机会,若是,缘分尽了,许多年后,回想起来,依旧是一件闯荡江湖时的趣事。”

    陆媃呆了片刻,灿然一笑。

    “赵公子说的是。”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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