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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情更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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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七章 情更怯 (第3/3页)

    赵阙作揖:“江湖路远,人生芜杂,就此告辞!”

    说罢。

    他牵着枣红瘦马,径直转身。

    夏花问严行林:“严爷爷,大将军在你心中是怎样的?”

    严行林注视着赵阙的背影,低笑道:“谁敢横刀立马?唯有赵大将军!”

    ……

    人迹罕至。

    往前是一片连绵成片的大山。

    赵阙骑在枣红色瘦马上,又遇冷不丁急骤的冬雨。

    淋在身上,透心寒。

    苦无躲雨的地方,他在山林里穿梭而行。

    好不容易走出山林,终见大山之下的小山坡上,隐隐约约的似乎是处房屋。

    赶紧催促瘦马撒开四蹄,前去避雨。

    深山老庙。

    庙宇倒塌半边。

    有此避雨的地方,赵阙莫说嫌弃了,简直需要感谢上天念他往日的战功,指引他找到了暂时的安身之所。

    火折子万幸没有淋湿。

    缩在半座破庙里,赵阙归拢了杂草,艰难的引燃。

    把马兄摔在一块倒塌的石头上,借着马背,把淋湿的衣物脱下,用火烤干。

    这等冬季。

    山中大下冬雨。

    衣物所剩无几的赵阙,坐在火堆旁,蜷缩着等待雨停。

    也不知是他赶路太久未曾休息导致失神,还是冥冥中当真有那狐精妖魅……

    他居然看到雨中忽然有穿着嫁衣的绝美女子,施施然走来。

    随着绝美女子的靠近,霎时香气扑鼻。

    他也分辨不出,香气是何花香又或绝美女子的体香,只觉目眩神迷,如坠云雾。

    待再回过神时。

    绝美女子已坐到了他的对面。

    火光映照在她的脸上,赵阙蓦地惊疑了一声。

    这穿着嫁衣的绝美女子,不是她人,竟是赵阙朝思暮想的齐笙。

    “齐……齐笙?!”

    赵阙喃喃相问。

    委实不敢相信。

    路上遇雨,去到半座破庙躲避,生起火堆,齐笙找到了她。

    那绝美女子款款一笑。

    霞姿月韵。

    这一笑,百媚生。

    “大将军受伤至此,又遭寒雨,恐怕是遭了寒气,略微神志不清,妾身哪是齐笙呀……”

    赵阙晃了晃脑袋,抱拳问道:“敢问小姐,姓甚名谁,来自何处,去往何方?”

    绝美女子侧身避了避,不受赵阙这一拜。

    “大将军,妾身姓花,单名一个蕊字,自南扬州来,到梅塘州去。”

    “哦?居然跟赵某从同一地方来,至同一地方去?!”

    花蕊掩嘴一笑,痴痴的看着赵阙。

    一时无言。

    赵阙突兀的昏昏然。

    稍待片刻。

    这绝美女子起身把嫁衣脱下,走到赵阙的身边,披在他身上:“大将军,天气寒冷,莫要嫌弃妾身的嫁衣粗陋,暂且披上一批。”

    赵阙摸着嫁衣,问道:“姑娘把嫁衣披在我身上,姑娘就不冷?”

    花蕊笑道:“妾身本是穷苦人家出身,些许寒气,伤不到妾身。”

    “因何为我披衣?”

    花蕊坐在赵阙的身旁,轻声道:“大将军在南扬州为万民所做之事,妾身看在眼里,钦佩在心里,眼下天下有狼烟大起的迹象,多少豪杰之士选择作壁上观,明哲保身,而大将军明明一身是伤,却奋不顾身的敢为百姓做大事,委实令妾身钦佩。”

    赵阙欲开口。

    花蕊打断道:“大将军,您看妾身手指所指的方向,那里有条山涧小路,虽不算好走,依旧算是能穿越这片大山,唯一不那么险峻的道路。

    离此地东面五十里之外,有座城邑,唤做山甲城,那山甲城的商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从这条山涧小路运往货物去他处。

    大将军放心去走便是,视财物为自家性命的商人,总不会害自己的命吧?”

    赵阙连忙起身作揖道谢。

    又不曾想。

    花蕊攥在赵阙的双臂,把他拉下来坐下。

    “您是天下谁人不识君的赵勾陈大将军,往前坐镇西塞为天下百姓送去太平,往后给南扬州百姓争取活命的机会,妾身出身贫寒,当不得大将军一礼。”

    赵阙乍然睡意浓重,只说了姑娘两个字,蜷缩着沉沉睡去。

    冬雨连绵。

    后半夜夹杂了雪花。

    直到清晨方才雨散。

    大日从东方一跃而出。

    赵阙睡醒。

    双肩后背盖了一层枯草。

    他睡着后,倒是因枯草没受到寒冷。

    抖落了几下身子,赵阙抬头看了眼,见枯草是长在庙顶的夹缝之中,不知何故掉在了他的身上。

    火堆早已熄灭。

    放在马背上的衣服,依旧半湿半干。

    赵阙军旅出身,自不会在意这些。

    穿戴整齐。

    牵着枣红色瘦马,自然而然的往山涧小路走去。

    走了几十丈,他突然回头望向倒塌了半边的破庙。

    心中纳闷。

    仿佛有什么话,未说出口。

    最终。

    赵阙松开缰绳。

    规整好衣服。

    以儒家之礼,恭恭敬敬的朝半座破庙,俯首作揖。

    之后,牵着缰绳,找到极不容易寻到的山涧小路。

    穿越整座大山。

    至于那半座破庙。

    应该是下了一晚上的大雨,根基彻底不稳,等赵阙走出了连绵成片的大山后,悄无声息的倒塌。

    ……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状况,过了半月之多。

    赵阙灰头土脸,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

    枣红色瘦马更瘦了,缰绳牵在赵阙的手里,时不时的拖拽一下,还是走的步履蹒跚,活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当看到不远处出现的小农庄时。

    赵阙眉开眼笑。

    “马兄!马兄!你看!前面是个农庄,咱们有吃的了!”

    饶是当朝的辅国大将军,心境于战场上打磨的几乎无缺,然而在荒山野岭赶路这么多日,无时无刻不盘算着携带的干粮能坚持多久,舍不得吃时,漫山遍野的寻野味充饥,见到那处农庄,亦是心境大起涟漪,高兴的像个孩子。

    还没进农庄。

    他便听到有孩子打闹的欢笑声,还带着大人的训斥声。

    “客从何处来?”

    率先发现他的是位扎着冲天辫的孩童,笑着问道。

    牵着瘦马的赵阙,松开缰绳,作揖道:“赵某自南扬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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