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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重阳又重阳 第八十九章 半缘修道半缘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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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重阳又重阳 第八十九章 半缘修道半缘君 (第3/3页)

往前走。

    下完雪没多久,整条官道俱被雪掩埋,两边的树木让风一吹,密集的雪落地。

    李鸢子倒是开心,雪地里跑来跑去,活像个没见过雪景的孩童。

    “赵阙!这里的雪景比恨秋山的雪景差远了,恨秋山下完雪后,千山鸟飞绝,山川像是穿上了银衣裳,一旦出太阳,刹那间波光粼粼,好看的紧!”

    “你既然说恨秋山雪景好看,为何现在还这么开心?”钟逾明不禁问道。

    李鸢子蹦蹦跳跳:“我就是开心呀!开心不好吗?下过了雪,视野开阔、一览无余,好像同时也把心扉给洗涤了一样!”

    赵阙嘴角勾着笑,看着李鸢子活泼蹦跳,把烦恼事尽抛在脑后,奔跑了几步,超过她,回头笑道:“你我来比比,谁在雪地跑的更快!不许用真气!”

    “好嘞!赵先生!你等着认输吧!”李鸢子的笑声恍如银铃清脆干净。

    钟逾明深深吸了口气,无奈。

    然后,他撒开膀子,追逐前面的两人。

    天黑才找到开在路边的酒铺。

    写着酒字的旗帜高高挂起。

    北风吹来的雪,掠过旗帜,倒有些苍凉的味道。

    酒铺前围着个园子,种着的冬季蔬菜,叶子挂着冰霜,艰难舒展。

    园子打扫的清洁,堆起的雪,推到外面去了,又为了来客不沾染雪化进泥土后的淤泥,从园子前铺设平整的石头,直到进屋。

    掀开厚厚的门帘,推开门。

    屋里暖烘烘的。

    “哎呦,客官来啦!吃点什么?”风韵犹存的内掌柜穿着棉袍,耳朵上又戴了自制的耳囊,见赵阙三人进来,忙招呼。

    “先上壶热酒,菜的话,有什么上什么,对了,给你钱,不够,吃完再给。”赵阙打量了下酒铺的屋里,四张桌子,只有他们,应该是掌柜的中年男人湿着手推开后门,后面也是园子,邻着屋盖的后厨,通过后门,望的见雪白的山。

    中年男人接过妻子递来的抹布擦手:“客官不必急着给钱,看各位的衣着打扮便不像白吃白喝的腌臜货。”

    他呵呵的笑,笑容很具感染力。

    赵阙解释道:“你们这有客房吗?我们想歇歇脚再走。”

    “有,正好三间。”

    斩杀了薛偎红,他与李鸢子俱都不好受,昨日又在山神庙挨冷了十多个时辰,需要好好休整下,毕竟,谁也不知,江湖路远,前路还有没有凶险了。

    “钱且当定金。”赵阙笑道。

    徐娘半老的内掌柜笑眯眯的收下:“我去给客官热好酒,客官稍等,当家的!快去做饭!”

    现成的热水,她进了里屋,把酒壶装满,放置热水里,低笑的道:“下了一场百年难遇的大雪,外面的路是不是很难走?”

    “是啊,我在南扬州生活的记忆里,从未经历过这么大的风雪,简直能把人冻毙。”

    内掌柜坐到他的对面,挨着李鸢子,自来熟。

    “谁说不是呢,离这不远的村子,这场雪下来,一夜死了二十多个人,今早雪刚小了点,就有人敲我们家的门,借钱下葬。”

    唉声叹气。

    “我们老百姓这个冬天更不好过了。”

    赵阙也是心里不好受:“只能指望官府了。”

    “官府?嘿,指望他们还不如指望老天爷降下粮食靠谱!”

    “……”

    赵阙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她看客人不想说话,心思转了个圈,暗道,三人莫不是官府的人?

    上了菜。

    三人狼吞虎咽。

    吃完付上酒菜跟客房的钱,各自去房间歇息了。

    天亮。

    赵阙掀开被褥坐起,打开门,又下起了小雪。

    掌柜熬煮清粥,配上自家种的菜,三人赞不绝口,早饭吃了个饱。

    一直等到小雪停。

    走出酒铺,三人继续赶路。

    等他们走后。

    妇人神秘兮兮的问掌柜道:“他们是不是官府的人?”

    掌柜收拾碗筷,摇头:“不像,而今的官府跋扈成什么样子了?他们三人哪像官府的人?!”

    “对啊,我瞧着也不像,但是当着他们的面说官府的坏话,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总感觉不是滋味。”妇人坐卧不安,在屋里走来走去。

    掌柜指着妇人哈哈大笑:“你看看你,哪还有刚嫁我时的泼辣性子?”

    “呸,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是随了你谨慎小心的脾性了。”

    掌柜甩了甩手上的水渍,按住妇人的双肩:“即便他们是官府的人,我也不许官府伤害你。”

    妇人脸蛋扫上了飞红,话语不禁低下来:“你说的可是真的?”

    “天大地大,媳妇在我心里最大,咱们也不外乎求个好日子,谁要是对咱们的好日子下手,就算皇帝老儿,我也要舍得一身剐把他拉下马!而你,便是我的好日子……”掌柜字字句句。

    “行了!行了!说那么多肉麻的话干吗?快去洗碗!”

    “哎呦,别掐别掐,疼!”

    “……”

    “媳妇。”

    “嗯?”

    “前几天不是来了一位过路的读书人吗?”

    “对啊,书酸气的很。”

    “嗯,我倒是感觉他吟的一首诗不错。”

    “什么诗?我怎么没听见?”

    “你拿酒去了。”

    “哦哦,当家的,说说,什么诗?”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是何意思?”

    “就是说,看过沧海的人,别处的水再难以吸引他。除了云蒸霞蔚的巫山之云,别处的云都黯然失色。”

    ……

    女子走走停停。

    她听街坊邻居说,一位年轻人登门,把齐家的人赶尽杀绝,说是让他们为一个女子陪葬。

    “小姐,我打听过了,没人听说过您要找的赵阙,而且,您找的赵雅,青石城乱后,忽然消失,连缝衣巷的宅子都搬空了,不知去了哪里。”

    女子紧了紧披风,一场大雪,使她的身体越加的虚弱。

    “不用找了,他们走了。”

    “遵命!”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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