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划破青春的刀 (第2/3页)
有多少人的初恋是随着山茶花的盛开而悄悄绽放。
在放学后的街头,年幼的莲目赤脚踢踏着石子,抱着湿漉漉的书包走在回家的路上,篱笆上的山茶花红得热烈。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口也疼的剧烈,可他却不能也不敢出声,只能借由脚掌的与大地的摩挲,来转移疼痛。
如果叫出声来,不仅会遭受更加严苛的报复,而且回到家也会遭受老爹“没出息”的指责。
靠着大海过活的人,似乎总是在畏惧大海的同时又对人本身的力量无比执着。
“我回来了”
没有明亮的灯光与香喷喷的饭菜,回应莲目的只有刺鼻的酒味和一声高过一声的打鼾。在妈妈和外面的人跑掉之后,家里的样子就成了一幕固定的舞台剧。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同样的景象。
熟练的打开厨房的灯,将书包晾在通风的窗口下。冰箱里剩下的味噌和洋葱大概还能够煮上一碗汤,将中午特意留下来的学校面包撕开包装。趁着汤变热之前垫垫肚子。
这样的日子….
好无聊啊
酸楚填满了鼻腔,或许是因为刚刚切了洋葱的缘故,莲目忍不住泪水从脸颊滑过。
随手抹了抹眼睛,将泡得发胀的作业本取出。还好都是印刷的字迹不影响阅读
【请以‘今天的幸运和不幸’写一篇绘图日记】
什么是幸运,什么是不幸。莲目抱起了脑袋,如果一个人从出生开始就是一成不变的糟糕,那他的确不知道这两者之间区别。
今天的不幸是什么?是因为在被打的时候多看了大木一眼,被他多踢了一脚;还是被佐见“请求”替她尝尝草莓橡皮是不是真是草莓做的?...犹豫了半天,莲目还是留下了一片空白,反正不管写什么,最后也会被作业代表撕掉。
那么,今天的幸运是什么呢?
好像是家里的阁楼比较高吧,听说要是从高的地方跳下去,人会在感受到疼痛的一瞬间死去。
真好啊,莲目抬头望向了天花板,揉了揉腹下的伤口。要不今晚就试一试吧。
一种奇怪的念头在脑海里疯涨,他正要向楼梯走去,门铃响了
那是扭转命运的门铃声。
莲目没有置之不理,是因为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门外的某人,说不定是有什么急事找父亲,虽然这种可能微乎其微,大概率是找错了吧。
推开一丝缝隙,阳光挤进灰尘的居所。
门外站着一对母女,妈妈看起来和颜悦色,女儿则和自己差不多大
看似母亲的女人自我介绍说是刚搬来隔壁的望月太太,躲在身后的女儿也探出半个身子。
半是好奇半是胆怯的介绍自己叫望月夏芽
沉默的点点头,有些木讷地准备关门,却在一瞬间对上了夏芽的眼睛,莲目的身体仿佛被什么贯穿
那是一双,有如山茶花,不,比山茶花还要漂亮的眼睛。他想。在那之前,他从未被什么东西的美丽吸引、感动过,也从不了解幸运的意义。然而这一瞬间,莲目全都懂了。他似乎觉得能遇见对方,就是对幸运两个字最好的注解。
莲目早已记不清她们是怎么打招呼了,也记不清自己是如何回应的。只记得那股沉积在心底的难受一消而散和夏芽凝视他的明眸如何流转、眨动。
原本一直灰黑色的世界也开始逐渐充满了色彩,花是红的,海是蓝的,天空是青的。耳边也不再是无止尽的嘲笑和谩骂,开始有了一句句温柔的关怀
“没事吧?”“唉?真的吗?”“真好”“谢谢你”“你喜欢什么?”“水仙吧,大概”…
如同普通朋友之间的对话,在他听来就是最高仙乐,因为彼此在不同的学校,莲目往往需要在周边晃荡半个多小时,才能“恰巧”与放学归来的望月夏芽碰上。即使不说话,只是相遇时的点点头,对他而言都是坚持活过一天的褒奖。
如果能一直持续这样的日子该有多好,如同虔诚的信徒,莲目每天起床后第一件事都会向神明祈祷。
只是,神明似乎并不想就此导演一出少女拯救少年的戏码。仅仅在一年后,望月夏芽就又搬家了。
“喂!莲目,给我捏捏腿吧”
窗外的颜色被一层层剥离,望了一眼一贯欺负自己的大木,莲目偏过头不予理会
“嘿!看来你是又欠收拾了。”
气呼呼的走上来,刚要如往常一般狠狠的揍对方一顿,却见一股如山茶花般鲜艳的红色血幕蓦然间在眼前喷洒。
“啊….啊啊啊!!!”
被疼痛感剥去了语言的能力,只剩下控制不住的哀嚎,以及对眼前,拿着美工刀的莲目的恐惧。
“快!快叫老师!”短暂的镇静后是更大的慌乱,周遭的同学尖叫着、逃跑着,后退着。不知不觉间在莲目周围形成了一个空无一人的真空地带。
将沾满血迹的美工刀收回铅笔盒,莲目面无表情的瞥了眼跪在地上的大木,曾经那个不可一世的身形宛如被戳破的气球般迅速干瘪。
麻木且呆板的眼神,让他突然间有些厌恶,只是不知是厌恶这个一直欺负自己的人原来如此软弱,还是厌恶那个被这样的人一直欺负的自己。
好丑陋的眼睛,他偏过头,渴望着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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