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方生方死 (第3/3页)
彼。彼是方生之说也。虽然,方生方死,方死方生;方可方不可,方不可方可。因是因非,因非因是。是以圣人不由,而照之于天,亦因是也。是亦彼也,彼亦是也。
徐飞扬散步完了,从外面回来,换了鞋,见书架前章寒居和沈添欢在谈论这句。
章寒居不解,“我觉得你说的,一方生是另一方死而转化的,一方死是另一方生而导致的,看上去好像很有道理,可这有些趋神鬼的说法了。如果真的有这个圣人,不划分是非对错,参照于天道,遵循事物自然而然的本质规律,那这个圣人,应该看作某个空间中掌道与世界万物的神,还是最不管事的神。”
沈添欢说,“他的意思其实就是顺应万物的无穷变化,“是”的变化是无穷尽,“非”的变化也是没有穷尽的。”
徐飞扬投来赞扬的目光,“你说得很对,与其争论事物表象的是非,不如明究事物的本质。”
章寒居翻回了前面,“我还是看《逍遥游》这篇吧,毕竟我只学习过这篇,你们都是文科生吗,说起来一套一套的。”
“你是理科生?”徐飞扬问。
“我是。”章寒居点头。
“我是文科生,高中也是选文科,怎么样,学理科高中吃力吗?”徐飞扬问她。
二人一来一回,倒把一开始跟章寒居搭话的沈添欢撂在一边了。
不过他看上去不是很在意,眼睛直勾勾盯着《齐物论》的页数。
是122。
“可以麻烦你们来拿一下餐具吗?”邵泽有点阴阳怪气,干点活,他一出来看见他们三个谈情说爱他就不痛快。
这个杨佳佳在厨房里没给他一点好脸色,动不动就像法医盯着尸体一样盯着他,恨不得下一刻就他按在案板上解剖了。
“好,我来吧。”徐飞扬走了过去。
顺着沈添欢的视线,章寒居接过他手里的书,“你在看什么?”
沈添欢合上了那本《庄子》,依旧是那样温和的笑意,“没什么,开饭了,去洗个手。”
“好,我上去叫一下邹秋月。”她说。
沈添欢叫住她,“章寒居。”
“嗯?怎么了?”
他说,“谢谢。”
“谢我什么?”她紧盯着沈添欢的脸,觉得他好像有点不对劲。
“白天骑马差点摔倒,是你扶我起来,你忘了?”
章寒居咬紧牙关,她没有这部分记忆,该死的钟星封怎么不跟她对对口信,“没有关系,你没事就好。”
沈添欢将书放了回去,在书脊前摩梭了片刻,好似在沉思些什么,直到徐飞扬走来叫他吃饭。
看着桌上摆盘精致的佳肴,章寒居的胃口大动,她夹起一块豆腐放在嘴里。
那一瞬,好像含着慢慢一口盐巴,她的舌头在咸的作用下被腌渍,最后麻木,她将剩下的豆腐放在骨碟中,不动声色,看着大家的表情。
与她几乎同一刻动筷子的徐飞扬在尝到一口鸡胸肉后,脸上浮现一种神游天外的淡漠。
邹秋月看大家一吃一个不吱声,自己也盛了一碗土豆牛骨汤,她显然饿了,咬了一大口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