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风雨江南 第十七章 娄师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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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风雨江南第十七章娄师爷

    来人四十下，一张圆脸油光泛亮，穿着一身天蓝布的长衫，头戴小帽，捧着养老了的紫砂小壶，手戴着一枚碧玉戒指。人随声到，顷刻间便塞到了椅子。

    这人的嘴可挺臭，大老远的就开始嚷嚷，很让老林秀才有点下不来台。林南正期待着林秀才反唇相讥，演一场茶馆大战呢，谁想林秀才方才还滔滔不绝呢，这会儿被这人说到脸了，却一下子成了锯嘴葫芦，抬眼一见是这胖子，顿时一张脸冷了下来，狠狠地“哼”了一声，便自顾自地喝茶了。

    “哈哈，哼呀”胖子并不计较，依旧笑道老林呀，我说这话你别不爱听，别整日里唠叨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做人么，得向前看没有本事不要紧，不能怨天尤人。做得秀才老爷，举人老爷……那自然是好我董十三做梦都想考个秀才风光风光，可咱们没这福分，没这个本事，就得看开点”胖子董十三伸开两条胳膊，抖搂着身的衣衫，晃晃手的碧玉戒指看看，不是秀才，天也塌不下来，这日子还不是过得好好的吃喝样样有人哪，还是得踏实点，有多大本事就想多大的事，不能总是拉着几十年前的事过日子那样还活呀”

    平心而论，这位董十三嘴是不好，但这番话说下来，倒也不全是没道理的。可是他先是进门就呛了林秀才一口，随后话里话外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尤其是左一句“没本事”右一句“没本事”，听着就好像手指头点在林秀才鼻子在说一般，林秀才的脸越涨越红，终于被惹火了。

    “哼姓董的，你莫在老夫面前卖乖”林秀才重重一顿手壶，喝道口口声声说本事，你是在讥刺老夫么？老夫承认，你董家现在是发了些小财，那又如何？”说着转过头来对着林南说道吾辈读之人，视钱财如粪土是真本事？万般皆下品，惟有读高十年寒窗，金榜题名，那才是真本事就你董十三腹中那点积蓄，在老夫面前，不过一点败絮而已”说完一扬下巴，颇有些占了风的自得，拿起手壶喝了一口，身子不自觉地靠近了林南一些，一副“我们读人聊的事，你是插不话的”样子。

    “哎呀老林呐，我为说你么？这么多年了，我就看不得你那副假清高的样子”林秀才说了半天，自以为头头是道，但放在人家眼里，根本不疼不痒。董十三根本没在乎，依旧侃侃而谈你也说了，万般皆下品，惟有读高。我老董不是读人，不过你们读人不是常说么：‘十年寒窗，金榜题名。’是？你这岁数今年怕有五十了？读至少也有三四十年了，几个寒窗都了，我问你，那金榜……有你的名字没？”

    林秀才被说得一愣，想话茬的时候，董十三接着冷笑一声嘿嘿，别说金榜了，银榜铜榜怕都没你的名字？真本事……踏实点，没事弄点柴米油盐，不一样吃得好穿得好？”

    “你懂”林秀才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拿着手壶的手颤悠悠的若不是当年……当年被人暗中做了手脚，我岂能到今日这般田地，被你这般小人羞辱哼我才是头名秀才”

    呼呼喘了几下之后，林秀才似乎恢复了几分镇定，语速也缓了下来，摇头晃脑的样子颇有几分傲然这襄阳城中自然是群贤汇聚，但就这品香斋中而言，若论文，老夫依然是首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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